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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何以麵對音容宛在

  孫小佳裝作啥也沒聽見,拎著宋大才吃空的保溫桶走了。


  宋大才吃飽喝足了,對我說,你就知足吧,有這麽好的媳婦你還囉嗦,現在你的收入也不低吧。


  我收入現在是不低,因為效益搞上去了,現在楊威把我的工資調到了六萬塊錢一個月,但是我是苦過來的人。


  做人不能忘本,想當初在宋大才那裏扛活,額外能有個百把來塊錢的外快,我都可以高興半天,現在有錢了,得想著用信用卡幫楊麗梅買手機的時候。


  我猛然發現,我竟然很懷念那段沒有錢的時光,這是什麽鬼?難道窮日子沒有過夠?


  宋大才輸完液後,我將他送回了物流城,那個簡樸姑娘還過來攙扶他。


  宋大才當著我的麵不好意思,推開了她的手。


  我見宋大才沒事了,就對他說,發泄了一下就好了,我得回去了。


  宋大才說,事情來的太急,一時過不了那個坎,現在想通了,她要走那條道,也是遲早的事,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我見他沒有失去理智就告辭了。


  開動車子我才想起,今天答應了林豔芳去棗柿院討論問題的。


  我看了一下時間,快下班了,於是給她打電話,說我去了棗柿院。


  林豔芳那邊顯然有事,她低聲說,知道了,我下班過去。


  我猜應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要不然她肯定會向我說了。


  到了棗柿院門口,我下車用林豔芳給我的鑰匙將門給打開,然後將車開了進去。


  院子裏很幹淨,我去燒水泡茶,然後坐在屋簷下看螞蟻打架,所有紅塵的煩惱竟然一掃而光。


  過了下班時間,林豔芳才匆匆趕來,她說,餓了吧?


  我看著她笑,她不好意思地說,沒問你那個,是問你的肚子。


  我嗬嗬笑道,是有點餓了,中午隻喝了一點粥。


  林豔芳打開了冰箱,我沒有想到冰箱裏居然有菜,她倒是挺有心的哈。


  林豔芳從裏麵拿出一卷海帶和幾個鴨蛋說,這個做湯是下虛火的。我發現你的嘴角好多了,是不是有人給治了。


  我打著馬糊眼說,哪能呢,快燒飯,我去廚房裏給你打下手。


  到了廚房,林豔芳在那裏忙碌著,曼妙的背影很有誘惑力。


  林豔芳邊忙邊說,這個史義托真不象話,我跟他說了公司安排他當針織QC總監,可是人家不原意,在我辦公室耗了辦天,還要找你。


  我聽了很不高興地說,那你沒有講,不服從工作調動那就辭退。


  林豔芳說,怎麽沒有說,辭退他也不同意,跟我在那裏磨。


  我說,那就不要和他廢話了,明天直接把他給開除了。


  林豔芳擔心地說,那個人性格比較粗暴,他不敢傷呂耀祖一個老頭子,別到時傷了你可不好。


  我扯了一下她的裙擺說,他沒有這個本事。


  林豔芳回頭看我著我說,別鬧,在做飯呢。


  第二天上班,史義托果然怒氣衝衝的來找我,問我為什麽要免去他的廠長職務?


  我冷冷地看著他說,這個公司裏沒有一個職務是終身製,包括我這個總經理,更別說你一個廠長了。


  再說了,呂總還讓你當針織QC總監,就憑你對我陽逢陰為撒謊成性,我開除你都還不用賠償,你信不信。


  史義托也就敢衝林豔芳一個女的喉一兩嗓子,當我義正辭嚴的說出他的問題後,他立馬軟蛋啞火了,典型的欺軟怕硬。


  史義托呐呐地說,那我還是去當這個QC總監吧。


  我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地說,愛當不當。


  史義托灰溜溜地走了,真是給臉不要臉。


  沒過多久,林豔芳匆匆走過來說,剛剛接到工會的通知,方誌強往生了,問你要不要去送點香燭錢,看望一下家屬。


  我聽了一時愕然,難過地說,這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呢?他的病也不至於死吧?


  林豔芳說,你不了解,方誌強那個老婆好吃懶做又強勢,平時對方誌強就不好,現在中風了那裏會去照顧他。


  聽他的鄰居們說,方誌強背上都起了褥瘡,有時屎尿都拉在床上。


  我一聽忙說,罪過,早知道要是這樣,公司請個人照顧他,也許還可以多活兩年。


  林豔芳說,躺在床上半生不死的,活著比死了難愛,還不如早點去了的好。


  我點了點頭說,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吧,生未必歡,互未必哀。


  那你叫上老呂、老戴、還有郭菁菁,我們領導班子的成員去上柱香燒點紙,畢竟他也為飛達公司作出過貢獻。


  當林豔芳去叫郭菁菁看死人的時候,郭菁菁害怕地說,我不去,我怕去那種地方。


  林豔芳打心眼裏瞧不起她,她越是不去,她越要她去。


  林豔芳說,現在放在家裏的也就一個骨灰盒,牛總說了,班子成員一個都不能請假,方老可是這裏的建廠元老。


  聽說是我的命令,郭菁菁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也隻好無奈的答應了。


  公司商務車帶著我們來到了方誌強的家門口。


  方家院子裏哀樂齊鳴,一聽這淒涼的鎖呐聲,就令人起雞皮疙瘩。


  我定睛一看,正是徐有誌兩腮鼓得滿滿的,搖頭晃腦的吹著鎖呐。


  鎖呐聲,仿佛在訴說著方誌強一生的滄桑,與晚年淒涼。


  我走在前麵,老呂和老戴送上了花圈。


  方誌強的兒子上來跪接我們,方誌強的老婆坐在靈堂裏幹嚎著。


  我帶著大夥先上了香,然後燒了兩刀草紙,再向方誌強音容宛在的遺像和骨灰盒,鞠了幾個躬。


  儀畢,慰問家屬,林豔芳給方誌強老婆送上了箔金。


  方誌強老婆收箔金的時候,明顯的捏了一下白紙包的厚度,在她的臉上,我並沒有看到她的慽容。


  正當我們告別方誌強家人時,我沒想到周天明帶著曹山陽進來了。算算時間他也是該從拘留所裏出來了。


  我們彼此尷尬地點了一個頭,就此擦肩而過,我分明感覺到曹山陽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不過我也真是佩服周天明的臉皮之厚,他有何麵目麵對靈堂之上的音容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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