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好馬不回頭
楊麗梅一甩長發板著臉說,客戶就是上帝,你就是這樣對客戶說話的?
得,這會兒她又扮演起上帝來了。
一切為了工作,我還有什麽好說的?一路無話,我耐著性子向凱達印染開去。
車到半路,我的手機響了,我的手機鈴聲還是楊麗梅給我設定的《你到底愛不愛我》。
一聽到沙曉鷗聲嘶竭力的呐喊,我的心裏尷尬極了。我將車停到了路邊,接通電話,竟然是孫小佳打來的,難道她竟然有第六感?
我忙輕聲問道,小佳有事嗎?
孫小佳說,不知道怎麽搞的,我今天感覺到很不舒服,有點肚子疼。
我驚歎於女人的第六感,哪裏就有這麽巧的事?
我關心地說道,是不是晚上睡覺沒蓋好被子,如果不舒服就請個假,晚上我去你家。現在我在開會。
孫小佳委曲地說,你都不關心我。說完就掛了。
我繼續發動車子,我用眼睛的餘光發現,楊麗梅的唇角含有一絲嘲諷的笑意。
半晌,楊麗梅說道,你們還挺恩愛的嘛。
我懶得答理她地說,還行吧,我們是高中同學。
楊麗梅說,我發現你這個人和同學倒是挺有緣的哈?
我聽了一愣,確實是這樣,孫小佳是高中同學,旁邊這位是大學同學。
我想了想說,好象彼此彼此吧。
楊麗梅聽了這話,咬了咬腮幫子,說道,你那高中同學好象也不咋的呀,都這麽久了,你還是用那個破手機,連手機鈴聲都不換一個。她就不會給你買個新的?
楊麗梅這句話觸到了我的痛點,孫小佳是在優越的環境裏長大的,確實是不太會關心人,隻有我關心她的份。
而旁邊這位確實不同,我們在一起時,她都是先想著我,我的所有衣服內褲都是她買好的。
我是個戀舊的人,但是在楊麗梅麵前我不能承認這點。
我想了想說,她比較有大愛,看不到我生活中的細節,但是家裏的老人她照顧得比我仔細。
這一點是楊麗梅的缺陷,當初她就是不肯去我家的。
楊麗梅說,可是,她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人,她不照顧你,那不是太委曲你了。
我幽幽地說道,我是男人,我不怕委曲,既然選擇了她,就得照顧她一輩子,無怨無悔。
楊麗梅歎息一聲說道,男人的話能信嗎?記得這話你也跟別人說過。
我沉痛地說,是說過,可別人給我的不是委曲,而是曲辱。曲辱是一個男人不能承受的底線。
楊麗梅已是淚光滿麵地說,難道你就不能念我一點好嗎?
我倔強地說,不能,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尊嚴都維護不了,那他就不配立於天地之間。
可以這樣說,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是會經常懷念的,但也僅僅是限於懷念。
是你的離開,顛覆了我的整個人生觀。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清純的象泉水般的男人了。
楊麗梅傷悲地說,我們就真的不能回到從前嗎?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從頭再來好嗎?
我感到這一句話再次汙辱了我,我說,如果高大上決心娶你,你還會說這番話嗎?請不要把我的感情當備胎,請尊重愛過你的人,他曾是以生命嗬護過你的人。
楊麗梅隻是低頭在哭。
可是她的哭聲已無法再感動我了,我現在感覺到她和她老媽越來越象了,一切以功利得失為標準。
我看到她那個樣子已經無法去凱達印染廠辦公了,於是將車停到了一棵大樹下,愛哭你就哭吧。就當成你是在為以往的過錯贖罪。
可是當我讓她一次哭個夠的時候,她卻抹幹了眼淚說,你這人心真狠,枉為我父親對你那麽好,枉為他將我托付給你。
走吧,以後我不會再為你掉一滴淚了。
我重新啟動車子,但我的心情是沉重的,我不想我們之間成為敵人。
來到了凱達印染公司,下車前,我看了楊麗梅一眼,已經看不到她臉上的悲傷了。而是有點象個女強人。
我帶著她朝鄭兵順的辦公室走去,凱達印染有太多的同事熟悉我們了。有的不明情況的同事竟然開起了玩笑說,牛強楊麗梅,你們兩口子又回來了。
我聽了很想解釋,可是楊麗梅卻大大方方地說,是的,你們好,我們去一下鄭總那裏。
我聽了一肚子的鬱悶,這要是讓孫小佳知道了,她非得用剪刀紮我心窩子。
到了鄭兵順的辦公室,我涎著臉說,老領導,我來領香煙了。
鄭兵順笑罵道,滾一邊去,然後客客氣氣地請楊麗梅入座。
一會兒,自然有文秘給我們泡茶,而鄭兵順隻是和楊麗梅寒喧,現在楊麗梅可是凱達印染的正宗大客戶,鄭兵順自然是對她尊重有加。
看到他們相談甚歡,我就想著開溜。哪知鄭兵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說,給我坐好囉,別想跑。
鄭兵順又對文秘說,你去把兩個副總給我請過來,說楊總和牛總過來了。
接著老鄭又從抽屆裏拿出兩包荷花香煙扔給我說,年紀輕輕的,以後少抽點,我聽小馮說,你一天至少要兩盒煙,這樣可不行。
楊麗梅聽了,眉頭動了一下。
我嘻裏馬哈地說,人的生命在於質量,不在於長度。過好一天算一天。
鄭兵順說道,盡瞎扯,好死不如賴活著。楊總你說是不是?
楊麗梅笑道,他愛作,你就讓他作唄。
鄭兵順笑道,我可不能讓他作,這小子和我投緣,我還指望他長命百歲呢。
正說笑間,馮雲山風一樣的卷了進來。我和楊麗梅之間的事他是最清楚的,他問候了一下老同事楊麗梅好,然後衝我擠了擠眼睛。
我知道他狗日的意思,以為我和楊麗梅又搭上了。但是我啥也不能說,隻好瞪了他一眼。
幾個人聊了一會兒閑天,謝永明這老小子也到了,他就沒正勁了,抱著我的頭說,小樣,這麽久也不來看我們,你是不打算認娘家人了吧。
我被他弄痛了耳朵,忙喊,鬆手,我這不是來吃白食了嗎?有好的東西盡管讓我帶回去。
謝永明笑道,馮雲山快去剪兩塊白布,給他做裹屍布。楊總,你說將他埋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