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為卿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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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使一招我看看。沒關係，你可以完全相信左夏，他比我還老實，天生就是做學問的。”相三思拍了拍左夏的肩膀說。
“行啊。”華尚對左夏有一種奇怪的親切感，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家夥似的。總覺得這人，值得信任。
華尚讓左夏和相三思往後站站，讓點地方。他看了看餘下的教室大小，大略計算了一下空軌的鋪設，左手一拍劍鞘，九尾劍猶如一尾青魚從鞘中呼嘯而出。他的左手一旋一撥，像乒乓球削球的手法一樣撥動長劍劍柄，令其加速旋轉，與此同時太極氣旋從掌心湧出，與旋轉劍耦合為特殊力場，和當地靈力場融合，化為一道奇異的橢圓空軌。
這一切都在瞬間完成，他的手腕一甩，九尾宛若飛鳥，在空軌鋪成的軌道上呼嘯而行，瞬息來去。華尚手指連播，九尾劍在教室裏疾如厲電，連轉二十圈，劍氣橫飆，寒光漫天。九尾飛完最後一圈，華尚右手瀟灑地一甩，長劍瞬間入鞘。
“基本上就這意思吧，地方小了點，隻能看個大概。”華尚有些遺憾。自從榮威說他的飛劍法要慎用，他好久沒玩了。如果能在練功綠地那種大地方玩一把飛劍，巨爽啊。
身後沒動靜。華尚扭過頭，正好看到相三思臉上那副小圓鏡片眼鏡翻滾著啪砸地上，鏡片沒碎，應該是太空片或者樹脂片，但是從鏡框裏蹦出來了。再看相三思和左夏這兩張臉，就好像拐角遇到美杜莎，完全石化了。臉部變形劇烈，四隻眼睛猶如變色龍一般突出眼眶，眼珠子上都是暴起的血管和筋。下巴全垮了，嘴巴張的極大，能看到嘴裏的小舌頭。
華尚幾乎以為他們一個心肌梗塞，一個腦溢血，趕一起發作，然後又被放到冷庫裏凍住了。那一瞬間，他從兜裏把手機都掏出來了，準備打120，但是又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重生後華國的急救電話號碼變了沒有。
華尚的飛劍法以前出現過三次。第一次在綠地被榮威和武鵬飛看到。他自己並不知道。第二次在遺跡森林被黃冠傑看到。黃冠傑那種大心髒的人都嫉妒得滿山追砍雙頭山豬泄憤。不過，他並沒有當著華尚的麵表現出來。華尚那個時候正沉浸在重塑靈根，和愛劍重聚的喜悅中，沒注意他的異常。第三次，他把飛劍法隱藏在月照錦官溪的倒數第三招中，擊敗了白若馨，沒人看出來其中奧妙。
雖然榮威曾經跟他講解過飛劍法的獨特之處。但是，這隻是言語層麵上的重視，並沒有直觀的感受。
今天，他親眼看到了飛劍法帶來的震撼。相三思和左夏的表現，真讓他嚇了一大跳，他沒想到自己的絕技能帶來這麽強的刺激。
相三思、左夏和榮威，武鵬飛，黃冠傑又不一樣。他們不是競技武者，而是創造型和研發型的武者，他們一輩子都在研究武學的魅力。競技武者也許看到新武學，會思考如何在賽場上發揮它最大的威力。但是，他們則會更深入地挖掘到新武學對於整個武道，整個華國的價值。
榮威、武鵬飛和黃冠傑都能看出華尚飛劍法的革命意義，更何況身為武道學者的相三思和左夏？
這一瞬間，整個世界對他們來說都不一樣了。無數他們正苦苦破解研發的武學難題，因為這一套飛劍法，將會迎刃而解。新世界的浪潮已經來到家門口，風口來了，他們簡直想要上天。
這一瞬間對他們而言，簡直堪比手機發燒友看到喬布斯舉起世界第一款蘋果。以後手機的用法就要換個樣啦！
咚！左夏跪倒地上，高舉雙手對華尚做了一個五體投地的手勢。此刻他對華尚的崇拜，已經到了高山仰止的地步。對於一個創造型武者，能夠創造出這套飛劍法的人，那就是神！
相三思哭了，激動得淚流滿麵。他的感受和左夏不一樣。他對武學的研究早就已經進入了一個瓶頸。這在武學研究者中非常平常，因為在武學發展比較完備的現代，想要在武道上更進一步，比登天都難。但是，華尚的飛劍法改變了一切。它可以讓劍武者重新登上世界最大的競技舞台。可以讓禦劍成為準武者就可以研習的武學。
華國的競技武者儲備將會因為飛劍法上升一個大台階，稱霸世界。而困擾相三思的創造瓶頸將不複存在，因為基於飛劍法的理論，他完全可以創製出更多的新奇武學，突破過去的自己，走向新的人生，新的世界。華尚的飛劍法等於令他浴火重生。
“導師……”左夏望向相三思，語聲沙啞，渾身顫抖。
“我知道，作為研究者，首先……要冷靜。”相三思抓住左夏，用力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要冷靜！”
“對，要冷靜！”
“要冷靜！”
兩個人互相攥著對方的胳膊不停搖晃，神經質地重複“要冷靜”十好幾遍。華尚看得出，這兩貨很難冷靜下來。
“呼……”相三思從地上撿起眼鏡，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把鏡子重新安好，把眼鏡戴上，拚命冷靜下來，“華尚，我們好多工作需要做，太多事需要處理，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幫助你保護好飛劍法，讓它成為你獨家的專利。”
“哦，好啊。”華尚茫然說。
“華尚，這是革命性的絕技，一旦公布，會引發武學界的大地震。無數武者都會對這套絕技產生覬覦之心。所以，你不但要盡快把飛劍法整理修訂出來，而且各方麵都必須編撰修訂得天衣無縫，讓人挑不出毛病，爭取申請專利一次成功。”左夏激動不已地說。
“這還不夠，你需要掛靠到鴻鵠武校體係之中，這一點相信校長在招你入校的時候已經作了部署，但我還是需要和校長室協調，作為你的主創導師和修訂助手，幫助你向武學專利局爭取利益。”相三思嚴肅地說，“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你的專利都是你獨家的，因為你是獨一無二的。飛劍法我不會讓除了你的任何人染指。”
“很多人會來偷取武學嗎？”華尚試探地問了一句。
“太多了。學術界的敗類永遠存在，更何況這些敗類還和豪門世家，甚至豪門武校聯手，巧取豪奪，無所不用其極。”相三思冷笑一聲，“看到這麽一大塊肥肉，那還不來搶？對付這群惡狗，就要打時間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申請到專利，讓他們連部署都來不及。”
“那我現在該怎麽做？我還是個學生……”華尚有點緊張。他對於華國的高層勢力了解不足，麵對這種局勢，他還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從今天開始，我們三個一起開始編寫你的飛劍法，爭分奪秒，一刻不要耽誤。爭取在這個月，拿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版本，我帶著你們親自送到專利局，並找信得過的研究院武道專家進行評估。”相三思沉聲說。
“專家信得過嗎？”華尚不確定地問。
“我會動用我家族的關係和我以前學生的關係，幫你找到最能幫到你的人。但前提是，你絕對不能提前泄露你的飛劍法。否則，一旦被人提前介入，部署搶奪，就算是我都保不住你了。”相三思神色越來越嚴肅。
“教授，你的名聲……”左夏忍不住提醒，“你能找到多少幫忙的人？”
“這個……”相三思也為難了。他在坊間名聲可不是特別好。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明明他發明的武學幫助了很多武者走上了競技之路。但是他的人緣總是很差。
“教授，你的名聲怎麽了？”華尚忍不住問。
“唉……”左夏和相三思都沒精打采地歎了口氣。
華國武道研究院有一個新武學評估網站，裏麵有大量注冊的武道研究者，他們會對華國新武學進行權威的評測。在他們評測中，相三思研發的一係列拳法、鞭法、棍法和槍法都獲得了四星以上的優異評價。這在學術上是相當了不起的成就。這也奠定了相三思在華國武道學術界的地位。
但是，華國還有一個最最熱門的新武學實用評測網站奪帥王者網。在這個網站裏，擁有華國上百萬注冊競技武者，幾乎每一個參與到大小賽事的競技武者都會在這裏發表他們對武學的實用體驗。在這個網站裏，相三思武學得到的待遇是一星！沒錯，一星！很多武者還在下麵發表評論：可惜沒有零顆星。
這種兩極分化的評價伴隨了相三思作為創造型武者的一生。而且，武道研究院的專業網站基本沒別人去，隻有學者才會去逛。瀏覽量和超火爆的奪帥王者網差出成千上萬倍。所以在坊間，相三思的名聲就是單純的臭。
相三思一個個地向華尚展示自己發明的每一個武學的評價，全都慘不忍睹，被罵成了翔。華尚看著他一個個武學的名字，突然有一種珍貴的領悟，他似乎看出來相三思的名聲為啥這麽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