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突如其來的吻
他說完這句話,靜靜等了幾秒,便繼續朝樓上走去。
身後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君涵雅小心翼翼上樓的腳步聲,就響起在了安靜到有些空曠的別墅中。
跟著謝連城走進那充滿回憶的書房大門時,君涵雅不是沒有猶豫。可是大概就從自己主動獻身那一晚開始,就再沒有猶豫的立場。
謝連城隨手解開胸前的領帶,將外套扔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靜靜看了君涵雅一眼,打開了書房的燈,朝放在書房中央那架鋼琴走去。
君涵雅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還是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將書房門小心關上,然後默默走到了謝連城身後。
似乎已經很久未曾觸碰那架鋼琴,謝連城隻是站在一旁揭開了鋼琴蓋,然後伸出一根指頭,在上麵隨意地按了幾下。
音色非常好的鋼琴聲在安靜的房間中響起,君涵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此刻正在想著什麽,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帶自己來這裏,隻能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修長好看的手指在鋼琴上隨意地彈奏著。
謝連城側頭看了君涵雅一眼,將整隻右手放在了鋼琴上麵。
他隻猶豫了片刻,流暢的鋼琴曲便突然響起,那熟悉的旋律,讓君涵雅忍不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謝連城現在單手彈奏的,雖然並不是一曲完整的鋼琴曲,但是那片段,正是今天晚上她彈的那首。
這首曲子,她相信除了她自己和藍卓外,應該再不會有別人聽過。
不敢置信地看向謝連城,難道他就是今晚聽過那麽一遍,就能毫無阻礙地彈奏整首曲子?
終於明白,謝家的少爺,為何在很小的時候,便被稱為鋼琴神童了。他除了有一雙漂亮的,極其適合彈鋼琴的手以外,還有這樣強大的過耳不忘的本領。
謝連城又隨意按了幾下,冷冷說道:“我從來不知道,我的未婚妻,鋼琴竟然彈得如此好。”
君涵雅微微紅了臉,她知道,這並不是一句讚美。
謝連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又淡淡說了下去:“除了鋼琴,除了文家二公子,除了藍卓,你究竟還有多少我並不知道的事情,總能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給我一個巨大驚喜的?”
君涵雅低下了頭,小聲解釋道:“我隻是學過幾年鋼琴,但是並不像連城你彈得如此出色。你沒問,我也不覺得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所以從未提過。”
“學過幾年?”謝連城笑得諷刺:“僅僅是學過幾年,就能讓藍卓這樣挑剔的人,拜倒在你的裙下,我該為自己有一個這樣的未婚妻而感到驕傲嗎?”
“連城……”君涵雅小心翼翼地喚道,帶著求饒般的語氣道歉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十二歲的時候,曾經跟隨藍卓的鋼琴教師學過一段時間鋼琴,那個時候,藍卓曾經指點過我一些技巧。可是除了那之外,我和他便再無聯係了。”
“隻是那樣?”謝連城冷淡地說道:“那麽約定又是什麽?”
“那是,那是……”君涵雅的臉有些紅了,不自在地低下了頭,輕聲說道:“那時候我很笨,對鋼琴彈得很好的藍卓十分崇拜,總是跟在他身後。他大概覺得這樣一個總是粘著他的小女孩很煩人,所以便告訴我,如果我能彈好那首曲子,他便會送我一件禮物。”
“便是這首曲子?謝連城問道。
“嗯。”君涵雅點了點頭。還是個天真少女的自己,就為了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藍哥哥臉上的一個懶洋洋的讚許笑容,便沒日沒夜地練習著那首曲子。可是等她終於可以完整地彈奏整首曲子的時候,少年藍卓,已經忘記了這個隻是為了甩掉小尾巴而做出的承諾,從此消失在了君涵雅的生命中。
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久到在他們重逢的時候,藍卓已經徹底忘記,那個跟在他身後軟軟叫著“藍哥哥”的小女孩。
或許他本來就從未真正記得過把。
君涵雅有些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目光都變得悠遠而憂鬱起來。
謝連城冷冷看她一眼,突然伸手捏著她的下頜,將她的臉抬起來正麵對向自己,聲音沒什麽起伏地不帶感情問她:“你似乎很遺憾?”
君涵雅怔了怔,連忙搖了搖頭,伸手握住謝連城的手,柔聲道:“我沒有遺憾,那隻是少年時的記憶。藍卓的鋼琴彈得很好,隻是很可惜,現在幾乎沒再見過他彈琴了。”
謝連城微微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君涵雅:“我的鋼琴,也彈得不差。”
君涵雅看了看謝連城,茫然地點了點頭,道:“嗯,連城你的鋼琴,一直彈得很好。”
謝連城的臉微微紅了紅,可是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君涵雅並沒有注意到。他略微有些尷尬地側過頭,繼續說道:“所以你當初會跟在我的身後,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嗎?”
君涵雅突然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謝連城,似乎並不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這樣的,幾乎讓她會有錯覺,謝連城是在吃藍卓的醋的話……
謝連城看著君涵雅睜得大大的眼睛,還有臉上寫滿的驚訝,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大概真的是今天晚上的氣氛太過奇怪,大概是他從來不知道,嘴角帶著輕鬆愉悅笑容彈奏著那樣流暢的,能夠輕鬆打動人心的君涵雅是那樣迷人,所以在剛才那瞬間,竟然會因為君涵雅不過是因為同樣的鋼琴而接近自己,而感到一絲煩躁。
可是君涵雅此刻的表情卻提醒了他,讓他清醒過來。
他放開了捏著君涵雅下頜的手,轉身在鋼琴登上坐下,雙手抬起,放在了那架閃著光澤的三角鋼琴打開的琴鍵上麵,沉思了片刻,開始彈奏起來。
這一次,是整首完整的曲子。
雖然外麵的天早已經黑了,雖然書房的光線有些昏暗,可是隨著那首琴曲從謝連城手下流瀉而出,君涵雅似乎聽到了一片陽光的溫暖味道。
謝連城按下最後一個琴鍵的時候,緩緩站起來合上了鋼琴蓋。他微微側頭看向君涵雅,後者正癡癡地看著他的雙手,看著剛才曾經彈奏出無比動人音符的雙手。
“我沒有聽到過,藍卓有這首歌。”謝連城淡淡說道。
“嗯。”君涵雅點了點頭,“我也沒有聽到過這首歌在世間流傳。”
“他隻彈給你聽過?”謝連城又問。
君涵雅低頭想了一會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淡淡說道:“他大概,隻是彈給自己的聽的。”
“是嗎?”謝連城一步一步朝君涵雅走了過去,伸手握住她的下頜,微微俯下身去,在她耳畔輕柔地說道:“你很喜歡這首歌。”
輕柔低沉的語氣中,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他並沒有要質問君涵雅的意思,隻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俯身重重吻住了她。
這裏是君涵雅獻出自己第一次的地方,謝連城似乎已經忘記了那個時候的他是多麽無情,又是多麽熱情。隻是輾轉地親吻吮吸著君涵雅柔軟芬芳的唇瓣,有力的,灼熱的手掌順著君涵雅的肩背滑落到她的腰上,將她重重拉向自己。
書房中逐漸安靜下來,不知道是誰先關上的燈,也不知道是誰的氣息先變得灼熱起來。等到朦朧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灑落一地,仿佛水銀般流瀉到書房的每個角落時,謝連城已經躺在書房寬大柔軟的沙發上,一隻手懶洋洋攬著君涵雅的不著寸縷的腰,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從她細致的,恍若削成的肩上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