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你而不是你們

  君涵雅又看了藍卓一眼,突然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對文墨豪說道:“劉易斯的朋友來了,我們先走了嗎?”


  文墨豪壓根就不想讓君涵雅和藍卓繼續在這裏待下去,自然是舉雙手讚同。於是便對劉易斯說道:“謝謝你的款待,我們先走了。”


  藍卓含笑站在一旁,既不繼續問君涵雅剛才為什麽歎氣,也不挽留他們。就好像剛才那個有些咄咄逼人地追問著君涵雅問題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劉易斯到有些舍不得,但他也看出文墨豪和藍卓之間的不對盤來,於是笑著點頭,將他二人送到門口,對他們說道:“有空再來啊。”


  君涵雅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這個劉易斯,不僅中文說得十分順暢,而且就連那些語氣組詞,還有客套話都學得有模有樣,看來曾經在中國待過不短的時間。她也笑著對他發出了邀請:“歡迎到中國來玩。”


  果然劉易斯馬上變得精神奕奕起來,笑著說:“有機會一定再去,那裏實在太美好了,那裏的食物,也實在太美味了!”


  他的臉上露出懷念且向往的神色。


  君涵雅和文墨豪向他道別後,便又坐上了文墨豪的車。臨上車之前,君涵雅回頭看了藍卓一眼。卻見他又已經戴上了墨鏡,雙手環抱在胸前站在門口,麵朝著君涵雅他們的方向。由於有墨鏡的遮擋,讓君涵雅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她隻能對他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一低頭,便坐進了車裏。


  她並沒有說謊,她曾經真的見過藍卓。


  或許還是,大家都未曾見過的藍卓。


  那天晚上,在文墨豪的陪同下,君涵雅去看了舉世聞名的埃菲爾鐵塔,那個無數少女心目中的浪漫之地。


  可是陪在她身邊的,卻並非她心心念念的良人。


  一路上,君涵雅都在低頭看著手機,哪怕隻是謝連城打來的催她回去的電話也好。


  但是直到文墨豪驅車將她送回了謝家別墅,都未曾接到謝連城的一點消息。


  那個時候,已經晚上十點。


  君涵雅解開安全帶,並沒有去看文墨豪,隻是笑著對他說道:“謝謝你。”


  “謝我什麽?”文墨豪反問道。


  君涵雅笑了笑:“謝謝你今天一直陪著我,還陪我去了那些地方。”


  文墨豪沉默了一會兒,淡淡說道:“不用道謝。”他突然露出一個好像小狐狸一樣的笑容來,開玩笑一樣對君涵雅笑著說:“不過如果你是要以身相謝,那又另當別論了。”


  君涵雅臉一紅,匆匆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微微彎下腰對仍然坐在車裏的文墨豪說道:“快回去吧,路上要小心。”


  文墨豪含笑看了她片刻,笑著應道:“好。”


  他頓了頓,又說:“你先進去,我看著你進去了再走。”


  這樣親昵的,原本該發生在她和謝連城之間的對話,此刻卻從另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口中說出,君涵雅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了。


  她點了點頭,不再看雖然笑著,但目光中卻帶著揮之不去的淡淡落寞的文墨豪,站起身朝謝家的別墅走去。


  從外麵看進去,謝家別墅一樓客廳裏,亮著暖暖的橙色燈光,君涵雅以為是薑嬸開著的燈,也沒多想,便伸手按了按外麵的電鈴。


  不一會兒,門從裏麵被打開了。隻是讓君涵雅想不到的是,來開門的,並不是薑嬸,而是她那個今天下午開始就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的謝連城。


  謝連城似乎剛剛洗了澡,穿著舒適的浴袍,頭發上的水珠仍然順著發絲朝下滴去。浴袍的前襟微微敞開,露出他古銅色的,健壯的胸肌。


  君涵雅覺得自己有些口幹舌燥。她曾經被那雙有力的臂膀擁抱過,也曾經在那寬闊溫暖的懷抱中沉淪過。此時見了謝連城這樣性感的模樣,讓她猛然漲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連城手中還拿著柔軟的白色浴巾,冷冰冰看了君涵雅一眼,轉身朝別墅內走去,語氣不太好地說道:“你還知道回來。”


  君涵雅被這句話從怔忡中喚回了神,連忙快步跟了進去,順手掩上門,低聲道歉:“抱歉,我沒有注意時間。”


  謝連城聞言猛然停下腳步,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君涵雅嚇得連忙也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有些無措地看著謝連城寒著臉轉過身,對她說道:“怎麽?才訂婚第一天,我的小未婚妻便和別的男人玩到樂不思蜀了?”


  君涵雅從來未曾想過,一向看起來如同王子般高貴典雅的謝連城,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漲紅了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謝連城,一時之間竟然連替自己解釋都忘記了。


  謝連城話一出口也有些後悔,他其實並不能確定今天文墨豪提前離開,便是去找君涵雅。但是從他走之後,這件事就仿佛一根刺般,一直卡在他的心中。可是無論打電話去問君涵雅還是文墨豪,他都做不出來。


  以致吃過了晚飯曼曼提議繼續的時候,他竟然第一次拒絕了她的要求,以調整時差為名,獨自趕了回來。


  誰知自己的小未婚妻,竟然並不在家裏,而且讓他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謝連城的口氣變得更加不好,他伸手捏住君涵雅的下頜將她的臉抬起麵對自己,冷冷說道:“和文二公子在一起,就讓你那麽快樂?”


  他可沒有錯過,在打開門那一瞬間,君涵雅臉上露出的,怎麽都隱藏不住的甜蜜笑容。


  君涵雅連忙搖了搖頭,謝連城捏住她下頜的手十分用力,讓她覺得有些痛,但她卻不敢甩掉他的手,讓眼前這個明顯正在生氣的男人更加生氣。


  謝連城盯著君涵雅看了片刻,突然收回自己的手,坐在了沙發上,淡淡說道:“明天不許再跟文墨豪出去。”


  “嗯。”君涵雅連忙乖乖點頭。


  或許是她乖順聽話的表情取悅了謝連城,他的臉色總算稍微緩和一些,又繼續問道:“你們今天去了哪裏?”


  君涵雅想了想,還是老實說:“和文先生去他一個朋友開的咖啡館裏吃的晚餐,晚上去看了埃菲爾鐵塔。”


  她不敢提她見到藍卓的事,她不確定已經像是被觸怒了的謝連城,在知道藍卓的事情後,會不會更加生氣。


  謝連城低聲應了一聲,終於想起自己的頭發還是濕的。他隨隨便便將手裏的毛巾放在頭上,漫不經心地揉了兩下。君涵雅見狀,連忙走上前幾步,小心翼翼地問道:“連城,我幫你擦頭發好嗎?”


  謝連城閉上眼睛將自己放鬆地靠在了柔軟的真皮沙發背上,慢慢點了點頭。


  君涵雅接過了浴巾,輕輕放在謝連城的頭發上,小心翼翼地替他擦起頭發來。


  謝連城的頭發即使是在幹的時候也是十分柔軟的,此時濕漉漉的更是柔順地伏在他的頭上。君涵雅鼻中聞著從謝連城身上傳來的清爽的男子味道,進門時有些不安的心情逐漸平複下來。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連城,你明天還要到公司去嗎?”


  謝連城聞言卻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隻是淡淡應了她一聲“嗯”。


  君涵雅咬了咬下唇,拚命告訴自己不用委屈不用委屈,就當這一次,是陪謝連城來出差的好了。


  隻要想到他連出差都將自己帶在身邊,似乎心中的委屈真的就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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