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因果循環

  喬晚擰緊了眉,一點兒都沒敢放鬆,躲在菩薩像裏開始努力搓蛋,阿不,彈。


  靈力彈。


  她現在已經差不多摸清了這靈力使用的套路,雖然還不至於到熟練的地步,但搓個蛋什麽的還是沒問題的!!

  眼睛眨也沒眨,喬晚一口氣連搓了十多個靈力炮彈,然後一口氣把它們全砸了出去!!

  砰砰砰!!


  伴隨著幾聲驚天的巨響,這些靈力彈在雪地中砸出了一個個三尺多深的大坑!


  其威力就連喬晚也有點兒驚訝。


  原來這靈力這麽好用的嗎?


  當下忍不住再一次默默望天。


  和靈力相比,什麽石油柴油之類的都弱爆了好嗎?!簡直沒有比這更萬能更好用的可循環清潔能源了,這個世界的科技樹究竟點歪到了何種地步。


  不止如此,靈力還可以被人為壓縮到極小密度,這樣完全可以研發出什麽靈力手|槍,靈力大|炮,賽博朋克修仙(等等


  造出高達來完全不是夢想!

  這靈力彈,砸得這幾個凶徒抱頭鼠竄,一邊跑一邊拚了命的掏出法器,哐當當地往後砸。


  “操!”


  “這什麽東西?!!”


  癱倒在地上的仇二狗,哆哆嗦嗦地抬眼,看著這一步一腳印,每一步,四周地動山搖的龐大菩薩,世界觀在這一刻被狠狠刷新了。


  喬晚一邊“駕駛“佛像,菩薩彎腰,一把拎起了仇二狗的衣領,從這豐潤彩漆的唇瓣裏傳來了一把清朗的嗓音。


  “不想死,就把法器給放下。”


  其他幾個男修麵麵相覷。


  放下……?

  放下這不是找死嗎?


  喬晚一隻手抓住了仇二狗的腳,一隻手抓住了男人的頭。


  眼看對方就要血濺當場,屍首分離的刹那,仇二狗一聲怒吼:“給老子放下!!”


  刹那間,一幹人齊齊哆嗦了一下,紛紛放下了手中法器,一腳踹出去了老遠,沒出息地跪倒在地。


  “放下了!放下了!這位道……”


  “這位女菩薩饒命!”


  菩薩像沒任何動靜,就在眾人忐忑不安的時候,這時候才從菩薩像裏跳出個粉衣服的姑娘。


  少女拖著仇二狗的衣領,一路走到了眾人麵前,扯動嘴角,露出個笑:“還算識相。”


  然後蹲下腰,把地上這些法器統統地給攏進了儲物袋裏。


  這一幫悍匪眼看著這一幕,登時急了眼。


  從來都是他們打劫別人,哪有別人打劫他們的道理?!

  仇二狗也暗暗咬碎了一口牙,趁著喬晚低頭去收法器的時候,默默朝著自己這幫小弟使了個眼色。


  眼神交換間。


  下一秒,仇二狗驟然發難!硬是把自己扭成了個不可能的姿勢,朝著喬晚後心飛起一腳踹去!

  於此同時,右邊,一掌悍然殺到!

  沒想到這粉衣姑娘像是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一樣,急急往後一退,將手裏的仇二狗直接砸向了這一掌掌風,當作了個盾牌使喚。


  掌風避無可避,眼看著就要一掌拍在自家老大身上,這發掌的立刻發出了一聲悲鳴:“頭……頭兒……”


  砰——


  仇二狗立刻被拍吐出了血,掙紮著剛想爬起來,一柄長刀卻突然從天外飛來,不偏不倚,正好深深地紮入了他褲襠三寸前,感受到刀風緊貼著命根子滑過,一股凜冽的寒意,猛然躥上天靈蓋。


  仇二狗立刻就僵了。


  一抬眼,這麵癱臉的粉衣姑娘露出個禮貌的微笑。


  “這位道友,學乖了?”


  仇二狗:……qaq

  這哪裏是啥女人,這尼瑪是個活脫脫的女祖宗女菩薩啊!


  喬晚抬頭環顧了一眼四周。


  這四周白雪茫茫,除了雪,就是遠處那巍峨的雪山。


  沉下臉問:“這是哪兒?”


  要說仇二狗,在這片地頭也算是一霸了,如今被人差點兒剁了雞()兒,當下默默攥緊了拳,不甘心地別別扭扭地道:“這兒是雲涇關。”


  雲涇關?

  出發前,她特地看了眼地圖,隱約記得這是通往北境大雪山的必經關隘。


  眼見喬晚沒反應,幾個人又交換了個眼色,覥著臉笑道:“這位道……女菩薩,你這是去哪兒?”


  這位凶殘的女菩薩在前,這一眾悍匪默契地把賣萌的自家老大拋在腦後,紛紛爭相恐後地拍著這位女菩薩的馬屁。


  喬晚幹脆盤腿坐了下來:“把北境戰場的形勢講給我聽聽。”


  “要詳細的。”


  被自家小弟們無視的仇二狗:……好想打人


  最終被推出來講話的是個曾經在崇德古苑上過兩年學,之後又被委婉勸退的鄧三兒,也就是喬晚看到的那第二個男修。


  鄧三兒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喬晚臉色微微一變。


  “北境……撐不住了。”


  ……


  合籍大典上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微睜,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無數賓客的目光齊齊落在了這場中央的兩人身上。


  少女掀開了紅紗,露出了一張和喬晚酷肖,卻絕對不是喬晚的臉。


  那是……


  裴春爭蒼白的唇瓣微微一動。


  笑笑。


  少女按著頭上的紅紗,紅了眼眶,忐忑不安的囁嚅道:“對不起……對不起……”


  “裴師弟,你是不是生氣了呀……”


  “對不起,是笑笑錯了。”


  眼看裴春爭眼裏的光一點一點地黯淡了下去,最後又統歸於一片幽微與死寂。


  少年眼裏毫無波瀾,麵無表情地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嫁衣,露出白色的單衣,恍若夢囈般地低聲呢喃道:“與你無關。”


  卻並未苛責麵前的少女什麽。


  捏緊的指節又輕輕鬆開,不過是他自作自受而已。


  眼看少年轉身就走,穆笑笑頓時有些急了,不顧他人異樣的目光,趕緊追了上去,淚眼朦朧道。


  “裴師弟,你……你別走好不好。”


  “我……我也可以啊。”


  她也可以啊,她哪裏不如喬晚了?


  或許是急了,穆笑笑一咬牙,倔強的昂起了小臉,攔住了麵前的少年。


  “裴春爭,你不信我嗎?”


  “我……”穆笑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緊盯著他,“如果……如果是喬晚逼我的,你會信嗎?”


  少年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了她臉上。


  少女好像怕極了,卻依然昂起了小臉,努力和他對視。


  在裴春爭的目光之下,穆笑笑心裏湧出了一股惶恐不安和緊張。


  “她不會逼你。”又一把扯掉了束發的紅繩,烏發披散下來,裴春爭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這或許是個交易,但喬晚唯獨不會逼穆笑笑。


  裴春爭心裏一潭死水,平靜地想,這麽多年,他竟然沒發現,她演戲的本領竟然與梅康平之流老狐狸們不相上下,可惜等他發現已經太晚了。


  裴春爭轉身就走,穆笑笑立刻跟上。


  “裴師弟。”


  結果喉嚨裏的話,立刻就在裴春爭轉身的刹那間,卡在了嗓子眼裏。


  少年被發跣足,因為隱忍,眼底幾乎快蹦出了一抹血色,比這地上無人問津的嫁衣還要紅。


  “笑笑。”裴春爭喉口滾了滾,嗓音沙啞,努力垂眸掩映了眼底這抹血色,“我送你回青梧洲。”


  “這兒遲早要與修真界開戰,青梧洲早已在魔域囊中,那裏很安全,你待在那兒就不要輕易走動了。”


  話語未落,穆笑笑眼淚立刻奪眶而出:“你這是……這是趕我走嗎?”


  雖然少年對她的態度依舊溫和,但轉身走得卻十分果決。


  怎麽會……


  穆笑笑兩眼無神地跌坐在地上。


  魔域的天氣一向變化不定,剛剛還是晴空萬裏,眨眼間,突然雷鳴陣陣,瓢潑大雨轟然落下。


  穆笑笑木然地坐在地上,臉上的妝被暴雨澆了個透。


  在那一刻,魔域所謂的“穆貴妃”立刻淪為了個笑話。


  她心裏好像明白了,就在剛剛,裴春爭對她的態度悄然改變了。


  穆笑笑捂著臉,忍不住痛哭出聲。


  她……她好像真的做錯了。


  水窪中倒映出少女麵目全非的臉,穆笑笑驚慌地抹了把臉。


  突然發現,這……這倒影裏的人是誰啊?


  這個被嫉妒扭曲了原貌的少女究竟是誰?


  這個時候,眼前反倒忍不住浮現出喬晚的身影來。


  在那水鳳教的祭典上,對方逆著光朝她伸出手,手並不算細膩,粗糙卻溫暖,嗓音沉穩有力:“來。”


  她牽起裙角,朝她跳出了這一步。


  而她卻在不久之後,又心甘情願回到了鳥籠中。


  如今就連裴師弟也不願意搭理她了,這天下之地,兵燹四起,她還能去往哪裏?


  魔域的動作很快,第二天,立刻就將這位失去了魔君寵愛的貴妃,送到了飛舟上。


  然而飛舟卻在青梧州上空調了個頭,轉頭駛向了蒼梧洲。


  青梧洲與蒼梧洲一字之差,卻謬之千裏。


  青梧洲如今已盡在魔域囊中,而蒼梧洲,正是魔域必定要拿下的重鎮。


  飛舟上一個青年魔修,斂眉垂眼,一把將她推出了飛舟。


  “穆姑娘,你忘了嗎?”


  高空的風,吹得穆笑笑長發飛揚。


  穆笑笑睜大了眼,惶恐不安地看著麵前這青年魔修。


  青年魔修抬起眼,眼裏閃動著冰冷的光:“我那兩年前服侍你的妹子,被你自作主張嫁給了魔宮裏那侍衛。”


  “我妹子不願嫁人,沒多久就鬱鬱而終。”


  “自以為促成了一門好姻緣,實際上。”那青年魔修嘴角扯出點兒譏諷的笑,“在你們看來,下人就隻能配得上下人是嗎?”


  “我想同穆姑娘你說一聲,你從沒把底下的人當人。”青年魔修一步步逼近,毫不留情地將穆笑笑給丟出了飛舟,沉聲道:“而你的命,其實也沒多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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