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專情之人最無情
幻境中央,馨妃飛舞於空中,身側數十隻絢麗鳳蝶飛舞。她的身後已經長出巨大的蝴蝶翅膀,證實著她的身份:衰落的蝶妖的尊貴公主——蝶妖馨馨。
鳳蝶幻象鋪滿整個幻境,觸碰到吳青宇的護體罡氣便化作電光,吳青宇的護體罡氣上不時地跳躍著閃電。
鳳蝶幻象太多,敖情遙躲得有些狼狽,吳青宇在空中看著,下意識的想將她護到身後。
馨妃不是錦夙馨,是蝶妖馨馨。
那麽,他愛的人,或許就是眼前的情二小姐——敖情遙。
蝶妖馨馨撲閃著巨大的蝴蝶翅膀,懸在空中。一滴清淚自眼角劃過,墜入幻境,觸碰鳳蝶幻象,引得一串閃電跳躍在空中,將淚珠燒灼的不留一絲痕跡。
在發動“蝶舞襲天”的那一刻,她便猛然覺醒,知道自己無心之間暴露了身份。
然……那又如何?她已經暴露了!她已經在吳青宇麵前顯露真身……
一切都來不及了。
“嘶……”敖情遙一時不慎,沒能及時躲閃,一連串的鳳蝶幻象被她觸碰,化作電光打在她的身上,惹得她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九幽潛行術”的隱身狀態也因此破了。
蝶妖馨馨眼底有恨意一閃而過,她抬起手指,遙指敖情遙。
那些鳳蝶幻象立刻不再漫無目的的四處飛舞,向著蝶妖馨馨所指之處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敖情遙忍住痛,慌忙施展“萬鬼遁”。但是,四麵八方全是鳳蝶幻象,她根本無處可逃!
“錦姐姐!”敖情遙的語氣中略有驚慌。
蝶妖馨馨銀牙一咬,別過頭去,卻依舊沒有阻止蝶妖幻象的襲擊。
這蝶妖……可是要下殺手了?
敖情遙的心底有痛楚劃過。
她對她處處留情,可是她卻要對她下殺手!她敖情遙若想讓她死,剛剛足夠她死上千回百回!她敖情遙那般無情的人都下不去殺手,她是怎麽下得去手的!
這些年,她究竟變了多少……
她敖情遙是什麽人,豈會做任人宰割的羔羊?她對她,是念在舊情,下不去手嗬……
吳青宇冷漠的觀望。
不管敖情遙是否會死,那該死的蝶妖決不能活著走出幻境!欺騙……他吳青宇最恨的就是欺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他的感情!
幻境之中鳳蝶飛揚,蝶妖馨馨的“蝶舞襲天”震懾全場。
敖情遙的眼底終於有一抹冷芒一閃而過。
“住手!”敖情遙頂著接連而來的傷害冷然開口。
蝶妖馨馨的身子微微一顫,略有遲疑的放下了一直指向敖情遙的手臂。隻是,那手臂才剛剛放下,她便再度抬起,不再攻擊敖情遙的鳳蝶幻象也隨之再度撲向敖情遙。
敖情遙終於咬了咬牙。
“住手……”敖情遙的聲音低了幾分,帶了些許的隱忍,也帶了些許刻意壓製的憤怒。
蝶妖馨馨沉默著閉上了雙眼,手臂方向不改。
敖情遙猛地後退一步,隨即腰身一沉,貼著地麵迅速滑向蝶妖馨馨。突襲途中,敖情遙身側墨色光芒閃耀,一對匕首現出本體,被敖情遙握在手中。
蝶妖馨馨警覺,慌忙拍動翅膀後退。
敖情遙右臂一揮,匕首脫手而出,旋轉著擊向蝶妖馨馨,蝶妖馨馨閃避不及,慌忙收攏翅膀化作護盾護住自己。就在她停止後退,用翅膀防禦的瞬間,敖情遙已經到了她身側。待蝶妖馨馨張開翅膀再欲離開,一隻閃著寒光的匕首已經橫在她的脖頸上。
在一旁冷漠觀望的吳青宇落回地麵,緩步走向敖情遙。
“陛下……”蝶妖馨馨不由得輕聲喚了出來。
吳青宇目光冷厲。
“陛下……救救妾身!”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蝶妖馨馨將所有的希望凝在了吳青宇身上。
畢竟……這是寵了她三年的男人嗬!
畢竟,這男人對她的好,甚至超過吳青影給她的愛!
“陛下!”見吳青宇依舊無動於衷,蝶妖馨馨不由得再度輕聲開口,喚了一聲。
吳青宇冷冷的看著她。那目光似隆冬的冰光,刺眼而毫無溫度。
他凝視著蝶妖馨馨,凝視著這個他獨寵了整整三年的女人。
他被她騙了整整三年。
“你,是這世上騙了朕最久的女人!”難怪他對自己深愛著的女人愈發的沒了感覺,難怪他深愛的女人身上再沒了他愛的地方,難怪了……
他寵著、護著、疼著、愛著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愛的人!這天殺的蝶妖竟然冒充他愛的女人!
她冒充了多久?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還是……整整三年?
不管多久,她都騙了他很久。
吳青宇緩緩舉起了天劍。
蝶妖馨馨的身子一顫。
天劍·淩雲玄霄。
“你要殺我?”蝶妖馨馨楚楚可憐的看著吳青宇,眼底是盈盈的淚水。
吳青宇麵無表情,手腕微轉,原來平放的劍鋒立起,一抹寒光自劍鋒滑動,從劍柄滑向劍鋒。
“陛下……你不能這樣!”蝶妖馨馨的心亂作一團,在她的身份暴露之前,無論她怎樣的無理取鬧,吳青宇都不曾動怒絲毫,一直是寵溺的將她擁在懷裏哄著勸著,無論到底誰對誰錯,認錯的都是吳青宇!
可是如今……
難道……三年過去,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難道……這三年的寵愛,都隻是因為她誤導他讓他以為她是他愛的那個女人?
難道……整整三年,他都不過是在守著當年的一句承諾?
專情至此,無情至此,恐怕,這世上也隻有吳青宇了罷!
“你退下。”薄唇輕啟,語氣冷漠而疏離。
敖情遙知道,這句話吳青宇是說給她聽的。隻是……她會退下嗎?
不……她不會的。
如果她忍心眼睜睜的看著蝶妖馨馨死,她那匕首就不會隻是架在蝶妖馨馨的脖頸之上!她若想蝶妖馨馨死,她早就下手了……
那是她的錦姐姐嗬……即便是搶了她的男人,那畢竟是她的姐妹嗬!
那是在她最難過的時候給她溫暖的第一個同齡人,即便如今已經是兵刃相見,她亦是不忍心讓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