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魂歸本體宿命起
三年後。
昆侖山、山崖。
曾經的清風宮少宮主身著一身紅豔勁裝坐在山巔的圓石之上,目光清冷,看向遠方。她的手指上的紫述戒指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光。
一抹灰影閃過,來人單膝跪地,抱拳道:“情小姐,遼國晉王求見。”
女子不曾回頭,微微眯起眼睛:“遼國……晉王?”
饒是她在遼國呆了整整十七個年頭,亦不曾知道有晉王這麽號人物。記憶裏,遼國異姓王爺隻有寧王一人,已在天音樓出動那日被架空,她離開那邊的時候寧王根本沒有一點實權,和被削為平民是沒什麽兩樣的。
至於那些皇姓王爺,似乎也不曾有什麽晉王……更何況,她當初在大遼的時候,所有王爺都在自家封地,她人在大遼京都,根本不可能和哪家子王爺有什麽交集。
晉王為何要千裏迢迢到這根本就不屬於大遼領土的昆侖山來找她?
“情小姐,晉王說您不曾見過他,他是您姐姐的故人。”
“姐姐?我姐姐的故人找我作甚。”一抹略帶落寞的笑容自女子嘴角勾起,柔柔的,帶了一絲無奈的意味:“老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來此三年不問世事,這裏閉塞隔離,我都不曾見過父母,哪裏見過我那姐姐?她的故人,找我何用?”
幻影第七衛待女子說完,沉聲道:“晉王說的不是祭大小姐,而是……遼國錦將軍府裏的錦小姐錦夙馨。”
錦夙馨?
女子的身子微微一顫。
錦夙馨……這個名字,曾經是她的嗬……那晉王是她的故人還是錦姐姐的故人?
曾經,她是三皇子府的側妃,叫錦夙馨。如今,她是名屬天音樓實屬踏霜樓的敖家二小姐,叫敖情遙。
“情小姐,見他嗎?”幻影第七衛出聲提醒,見錦夙馨皺眉思索,不忘補充道:“情小姐若是不願見,屬下這就去蔽退他。”
“見!怎能不見?”敖情遙一揚眉毛,勾勾嘴角,笑道:“大遼的晉王殿下來訪,怎麽也得給個麵子不是?”言畢,直接站起身子,目光微冷:“他在哪?”
“山腳客棧。”
幻影第七衛話音才落,敖情遙便身形一閃消失於山巔。幻影第七衛的目光顫了顫,初見情小姐的時候她還附在錦小姐身上,心思敏捷,手段卻差了不知多少,險些被自己和老九聯手殺死,如今不過是短短三年,她的身手便好的難以想象了……
幻影衛,自然是輕功絕佳。但是,如今他們已經跟不上敖情遙的步法。
昆侖山腳,唯一的客棧。
一隊華服人馬正在客棧中休息,客棧裏美食佳肴熱氣升騰,店家忙碌而有序,絲毫不見有阿諛奉承之意。
為首的男子坐在雅間,俯首對身側的向導輕聲道:“這裏的人倒是與眾不同。”
本是隨意的一句話卻讓向導猛地一驚,連忙離座跪地,急急道:“回晉王殿下的話,此處位處昆侖,處徐姓世家勢力範圍,裏麵的人都有些古怪,還望晉王殿下勿怪!”
晉王微微皺眉,耐著性子道:“起來吧。”
這的店家倒是不曾像遼都的人那樣趨炎附勢,這向導卻……真是倒了他的胃口!
也不知吳青宇哪裏好,為人虛偽城府極深,且不說有六皇姊吳羽芊鼎力相助,朝中本是看好他的重臣也變了立場,昔日大遼本是他及他的親生長兄和吳青宇爭奪皇位,勢均力敵,誰料三年間吳青宇的勢力竟越滾越大,那些該死的牆頭草,竟然都向吳青宇那邊倒了去!
如今的大遼,吳青宇為帝,他卻不過是個區區晉王,且封地遠離京都,手無兵權,僅掌財務,想要東山再起可謂是難於上青天。
他之所以失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身邊那些擁護他的人在見吳青宇展露鋒芒之後立刻背叛了他!
眼裏隻有權勢……隻會阿諛奉承的朝臣……
至此,他吳青影恨極了那些趨炎附勢之人。
眼前的向導勾起晉王不快的會意,晉王的臉色不由得愈發難看,瑟縮著站起來的向導見狀不由得嚇得腿一軟,再度跪倒在地。
“晉王殿下息怒!”
隻可惜,這隻是讓晉王更加憤怒。
晉王心下一煩,一腳踹到向導身上,本來還算可以的心情倒是讓這沒眼力見的賤民擾的極其糟糕!
晉王滿心的怒火沒地方撒,正欲拿那向導出氣,身前卻有一道紅影閃過,下一秒,那向導已經被絲弦淩空提起,離開他五步之遠。
“何人?”晉王心底怒意更甚。
空中傳來平靜而不辨喜怒的聲音:“晉王殿下,您要撒野便滾回您的大遼去,我昆侖廟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
晉王的麵色微微一變,看著空中,幽幽道:“既是昆侖的高人,為何不肯現身?”
“高人談不上,隻是懂些皮毛法術罷了。”空中緩緩現出一團火紅霧氣,霧氣之後,是敖情遙緩緩落地,目光清冷的看著晉王:“七皇子殿下真是好雅興,不在京都呆著,怎的跑到這裏?”
話音落下,手指微微一彈,絲弦收回,懸在空中的男子頹然落體,隨後無比狼狽的爬起來,摸一摸臉上被磕得生疼的部位,趔趄著慌忙逃離房間。
敖情遙的眸子裏有一抹冷厲一閃而過,隨後便微微頷首,縮在衣袖中的手暗暗攥緊,那剛剛慌忙逃出門口的向導的身子猛地一顫,隨即跌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能動了。
吳青影的臉色微微一變。
眼前這女子實在是來過於狠辣!
敖情遙淡淡的瞥了那還未冷卻的屍體一眼,回眸道:“這種給昆侖丟臉的人,我不想留。”
吳青影不動聲色的將手搭在腰間佩劍之上,冷言道:“姑娘好身手。”
敖情遙勾了勾嘴角,上前一步,輕輕地伸出一根手指,輕佻的挑著吳青影的下顎,嘴角一抹酷似金若怡的媚笑蕩漾開來:“晉王殿下不是應該拿笛子麽?”
金若怡的弟子,自然是精通樂理,以禦音之術製服眾人。
吳青影的瞳孔猛地一縮,抬手猛地甩開敖情遙:“你竟然知道我是誰的傳人!你到底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