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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室宜家

  小一出生後在父母和太爺爺的關愛嗬護下,像一棵沐浴在陽光雨露下營養充足的小樹苗,健康快樂茁壯的成長。


  轉眼小一兩歲了,在小一快樂成長、度過童年時,後宮中卻是愁雲慘霧。皇後如願誕下了男嬰,又是排行老二的二皇子!袁菲菲對這個孩子愛護得如珠如寶,後宮的執掌大權暫時丟給貴妃。孩子出生三個月內自己在中宮幾乎閉門不出,別的嬪妃也幾乎不準上門,直到二皇子百日、這個時候,才終於見著天日一般,於是各宮和前朝的賀禮如潮水一樣湧了過去。


  二皇子隨即就被袁氏一族出身的皇後和吳氏新家主敬若神明一般的供養著,小小年紀就刁蠻任性、無法無天,皇帝對此視而不見、凡是事涉二皇子的事情都統統推托給皇後,真正做到了不聞不問。


  相對於二皇子,皇帝對大皇子——就是日後的秦王,卻是關心嗬護備至、在教育秦王的事情上更是親力親為。


  皇後心中“老不死的老妖婆”——太後,知道皇帝這麽對待皇後以及二皇子,雖然在外人看起來是驕縱寵貫、實則是對他們母子熟視無睹,全當這個孩子不存在!太後想著“都是哀家的孫子,也不好對二皇子太過放任自流、厚此薄彼,以致將來太不成器鑄成大錯,還是要勸勸皇帝,稍微在皇後母子身上投點精力關注一下”,因此時不時勸勸皇帝,皇帝隻是扯扯嘴角、置之一笑,便沒有了下文。


  兩年間,貴妃在後宮眾人不約而同的算計下,先後經曆了小產、又被皇後下了絕孕藥;皇帝和太後心中明鏡一般的,想要治皇後的罪,將袁菲菲拉下後位;隨即就受到吳氏新家主代表的吳氏宗族聯合袁氏宗族在朝堂上的彈壓:首先與叛臣二皇子的前線對峙中,軍隊出現斷糧、又不斷爆出士兵集體逃跑的事件;另外那段時間,皇上所有的施政綱領都被掣肘、無法實施。有幾位正直的大臣在朝堂上公然指責吳氏新家主與袁菲菲的父兄,過不了多久這幾位大臣就死於各種意外……朝中局勢空前緊張。


  皇帝和太後隻好壓下心中怒火,太後出麵安撫身心俱傷的貴妃;而皇帝則深感無力,更是無顏麵對小產後又被害絕育的貴妃,心中十分苦悶。經常是情不自禁的走到貴妃寢宮外,在吳楠想要通稟的時候,卻又製止了他,帶著一隊侍從轉身離開。


  這一日皇帝又在貴妃寢宮外徘徊了片刻、歎了口氣離開了,想去禦花園中散散心。皇帝一麵頭也不回的往禦花園走,一麵吩咐吳楠去通知禦膳房準備幾樣小菜和幾壺好酒,送到禦花園中的親水涼亭來。吳楠領命下去準備了。


  這個時候已經快入夏,淅淅瀝瀝的牛毛細雨碰到潮熱的大地,不等匯聚成水、濡濕地麵,就立即霧化,所以將整個禦花園融入一片淡淡的雲霧中,園中柳芽出挑,姹紫嫣紅、鶯燕翻飛,人置身其中,好像也置身在畫裏,皇帝的心情略舒緩了些:“此處景致倒是很有意境。”


  皇帝信步在禦花園中遊蕩,在臨近親水平台的時候,卻見一青衣麗影,臨水而立。那張淡掃蛾眉不施脂粉的臉透出了一點淡淡的粉紅,更顯得明麗動人,眼睛卻像是有些害羞的低垂下來,帶著一點羞澀,看著眼前一片煙波浩渺的湖麵……


  使皇帝產生“其始來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這種錯覺的神女,其實是身處中宮卻如同冷宮之中的袁氏庶女;她雖被封為才人,卻因為兩年前皇後的行為觸怒了皇帝、遷怒於她,而兩年不曾謀麵。又因為必須依傍在皇後勢力之下,居住於中宮後院,所以每日被皇後驅使、打罵;不僅沒當過一天才人不說,連過去貼身宮女正常的待遇都沒有了。


  這一日,袁氏庶女小心翼翼的伺候皇後歇了晌,難得有點喘息的時間、到花園換換心情。


  漫無目的在園中走了一會兒,感覺這濕悶的空氣讓她有些窒息,正好就來到了湖邊,袁氏庶女便蓮步輕移臨水而立。從她站的地方憑欄遠望,是一座小橋,正好能通向中宮後門。


  當她看見園中盛開的牡丹、月季又聯想到自己的境遇“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深宮、思念的家人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得見。虛度青春和眼下提心吊膽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啊?”想到這裏禁不住暗自垂淚。麵對著眼前的一池春水,袁氏庶女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還是難過,但隻要一想到那噩夢般的回憶,淚水就止不住的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曾經就是在這樣的水邊,我被皇後脅迫、成了那個男人發泄怒火的替罪羊,從此改變了一生!”


  心性懷柔的皇帝也正是鬱鬱寡歡之時,見此時羞花閉月的美人湖邊垂淚,免不了走近些多看她幾眼:隻見那女子身材纖細,容貌柔順,柔柔弱弱,那秀致的容貌,低眉順眼的樣子,貌似不起眼,此時在皇帝眼裏那種美卻像是春日垂柳間凝結的煙霧,不知什麽時候散去,讓人想要捧在手心裏嗬護。真乃是:“皎若明月舒其光。須臾之間,美貌橫生。曄兮如華,溫乎如瑩。五色並馳,不可殫形。”


  袁氏庶女默默的煢煢孑立,不知掉了多久的淚,就聽見背後一陣腳步聲。她急忙擦幹眼淚隱匿於繁茂的花叢中,連頭也沒回的遁了、好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


  在閃進中宮後門的前一刻,袁氏庶女回頭望了一眼,她心下一驚,卻忙調整自己的氣息和表情,若無其事的回到中宮。


  皇後的寢宮之外,袁氏庶女像當值宮女一樣兢兢業業的守在門外,等著皇後歇晌醒來。


  袁氏庶女站的端正、但腦中卻在不斷回憶剛才溜進中宮後門前看到的一幕:“我聽到許多的腳步聲,回過頭來看見的是一個男人!站在那條鬆柏挺拔,蒼翠而幽靜的小路上,剛剛走到井亭的旁邊似乎是望著我的,後麵跟著十來個內侍官、大隊的禁衛軍;還有另外一麵走來了十來個宮女、各個手裏捧著紅木雕花的錦盒,可謂是旗幡招展、人頭攢動!他們跟隨著的不是皇帝的聖駕還能有誰在宮中是這樣的排場?”


  “曾經我是被人算計不得不從、但這一次,我想要抓住機會,改變命運,再也不想讓皇後操縱我的生命。”


  第二日晴天,袁氏庶女正好不當值,於是趁著皇後歇晌的機會,又來到了禦花園中的湖邊。今天既然是有備而來的,自然是與昨日裝扮不同,她這一出場,倒是讓早已悄悄候在樹蔭下的皇帝及眾人眼前一亮,隻見是一位穿著戲服的娘子:這位小旦鳳眼微挑入鬢,如凝脂懸膽一般的鼻梁下,櫻桃小口紅潤誘人,蓮步姍姍,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風一般,一雙多情的眼睛顧盼神飛,跟隨皇帝的人一看,全都忍不住發出低歎。


  “好美的人。”


  親水平台前這位美人開口清唱,唱的卻是楊貴妃與唐玄宗生死訣別前,不僅不怨恨皇帝反而叮囑他要保重;自己離開後願他能快點找到一個知冷知熱的解語花,代替自己的位置常伴君側……一邊如泣如訴的吟唱,一邊就又潸然淚下。


  皇帝身後的吳楠於戲文上是不通的,但他這個外行也能辨別出那美人的歌喉如夜鶯清啼,聲聲婉轉,水袖揮送間腰身輕擺,如楊柳隨風,水袖翻飛,那雙手也如穿花蝴蝶一般,美不勝收,嬌媚不可方物;周圍的侍從都看得一呆,連皇帝也歎道:“真是好身段!動情入戲、婉轉清唱、動人心弦。”


  湖邊假山旁有一處柳蔭,被山石陰影籠罩著所以不十分顯眼。下麵還有一大塊平整的石頭,皇帝聽戲的時候便是坐在樹蔭下,吹著風乘涼。


  袁氏庶女唱完這一曲便自顧自的溜走了。


  皇帝身邊隱藏在假山後的吳楠早已猜中皇帝的心思,看皇帝沒有跟上去,略微有些驚訝,從假山後走出來、上前侍奉的時候抬眼看了一下皇上,立刻睜大了眼睛用眼神詢問:“陛下、您,在哭?”


  皇上望天,歎了口氣、對著吳楠搖頭示意“沒有”。


  於是袁氏庶女展示過了才藝、又遁了,皇上看完了戲,不去追美人、也自行離開了。


  第三天的傍晚皇帝突然就駕臨中宮,這可是皇後有孕兩年後皇帝第一次踏足中宮。


  這晚袁氏庶女被皇帝帶回了自己的寢宮,第二日曉諭後宮她由才人晉升為嬪,皇帝欽賜封號“蘭”,蘭嬪封號取自“嫷披服,侻薄裝,沐蘭澤,含若芳。性合適,宜侍旁,順序卑,調心腸”中的“蘭”字之意!皇帝下旨,準其從中宮搬離,另擇適宜的別宮居住。


  不久蘭嬪就懷了身孕,待生下皇子又晉升為“蘭妃”。


  老一回憶到這裏,一直靜靜聽老一講述的兒子小一和齊王一起看向他,老一與兩人目光相對之時悠悠說道“沒錯,蘭嬪就是齊王殿下的母妃、蘭嬪當時懷有身孕,後來誕下的麟兒正是齊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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