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像是在壓抑著什麽,皇帝抬起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閃爍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幾乎要粉碎墜落……就如同他即將被耗盡的理智。
被嚇壞了的袁氏庶女隻記得皇後教給她的那句保命台詞,也是唯一一句台詞“皇上容稟……之前每次穿著這身紅色紗裙的人……一直是奴婢!”
“哈哈哈哈——”皇帝聽完袁氏庶女的話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突然狠狠的一個耳光抽了過來。
“賤人!”
袁氏被那一耳光打得整個人都又跌回淨室地板上,眼前一陣發白,就聽見皇帝的怒吼:
“你們居然敢合起夥來騙朕、算計朕!”他那張一直英俊、溫和的臉在這一刻已經完全扭曲。
狠狠的又是一記耳光重重的扇在了袁氏庶女那張白皙而秀麗的臉上,被打愣了的她,麵頰在火辣辣的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心裏的絕望。
她顫抖著,撐著身子本能地往後挪,可是能逃到哪裏去,麵前的這個他是天下的主宰,她能逃去哪裏?
“既然這是你們袁家想要的……那我就成全你們的苦心!”話音一落,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胸前的衣襟,狠狠的往下一扯,脆弱的衣衫承受不住他狂暴的力道,發出了破碎的哀鳴,硬生生的被撕扯開來,紅色紗衣裏殘留的藥粉被揚撒在空中,借助氤氳的水汽迅速被他吸入鼻腔。
皇帝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好像一瞬間再也控製不住,瘋狂的撕裂了袁氏庶女身上所有的衣裳,在那怒吼聲中,她的紅衣片片碎裂,如同折翼的蝴蝶飄落而下。頓時她的身子就這樣呈現在他的身下,雪白的肌膚不住的顫抖著。
“不要——!”
袁氏庶女的腦子裏一片混沌,渾身無力,隻感到眼前這個男人越來越緊繃的身體,他對著她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可那笑容中,卻沒有絲毫的溫和與良善,反而讓她感到□□的羞辱和戰栗,仿佛她頭頂擒住她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頭可怕的野獸。
袁氏庶女的雙手被迷失本性的皇帝扣在頭頂,無法做出任何掙紮,隻有十指痙攣的用指尖在身下的冰冷地麵上留下了淡淡的,血色的劃痕。皇上身下的她無助的想要抓住什麽、死死的抓住,卻挽不回這一刻的心和靈魂的破碎。
袁氏庶女張大了嘴,在她即將淒厲的慘呼出聲時,所有的慘呼卻硬生生的壓抑在了喉嚨裏,被皇帝嘴對嘴的吞噬殆盡,除了不受控製狂湧的熱淚,她什麽都做不了……
皇帝的影子就映在她朦朧的淚眼中,模糊而扭曲,好像一頭掠食的妖獸,狠狠的禁錮著、撕咬著她,滾燙的肌膚相貼,傳來的不是溫暖,而是一寸一寸的侵襲。袁氏庶女身下是如冰般寒涼的大理石地麵,女人哀婉的低吟,男人沉重的喘息,回響在這夜色中;還有彌散在空中的一點魅惑的香,片片被撕裂了的紅紗慢慢的從波光粼粼的淨室的水麵上飄蕩開去。
袁氏庶女隻茫然的睜大空洞的眼睛,任憑淚水滾落,沾濕了兩邊的發絲,纏繞著她曾經紅潤此時卻格外蒼白冰冷的臉頰,身下像冰一樣的涼,仿佛那一夜,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絕望,像兩條蛇,在餘生都緊緊的纏繞著她、絲毫不曾放過……
她就在這樣一波接一波永無止盡一般的波濤當中,如同一條汪洋中無助的船,任憑風狂雨驟,一直到最後崩裂的那一刻,袁氏庶女都睜大了眼睛,好像居高臨下目睹著別的人正在遭受身體的侵襲和靈魂的屈辱一樣,理智粉碎、神誌渙散。
漸漸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隻聽見身上的那個男人惡狠狠的抓住她的雙肩,用力的將她幾乎要揉碎一般揉進他的身體裏,一聲一聲的問著什麽,那聲音遙遠而恐怖、如同地獄中傳來的魔鬼的呼嘯。
她終於知道,已經沒有了退路,也逃不出生天。
這就是屬於袁氏庶女最初的、本該是值得每個女孩子珍藏一生、回味一生的洞房花燭夜“最美好的記憶”……
一大早,仍舊衣衫淩亂昏睡在中宮床榻上的皇帝、就被吳楠的驚呼吵醒,他拍著腦袋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一切,等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正打算去找一夜未曾謀麵的皇後算賬,就聽吳楠驚呼中多了一句“快去傳禦醫!”
皇帝也便光著腳踩著有些冰涼的大理石地板,打開門,瞅一眼。當帶著空氣中無數灰塵的陽光照進皇帝的眼中時,皇上感到很頭疼還很刺眼!
中宮裏所有人都跪在寢殿門外,包括昨晚李代桃僵被自己臨幸過的那個女人,還有在她前麵之前貌似也跪著的皇後,可此時皇後斜著身狀似暈倒在地上,想來吳楠定是因此發出了驚呼聲吵醒自己。皇帝眼刀在眾人頭頂掠過,冷笑“朕正要聽聽皇後會如何解釋昨晚的事,她就先下手為強、給我唱這一出‘負荊請罪’果然是朕的賢內助——後宮的女諸葛啊……”
皇帝隻如此想,實在還是太天真,皇後套路深,連環計才開場:
要說皇後暈,是真暈過去了,連日來身心的俱疲、妊娠初期的嗜睡反應、加之昨晚一夜的殫精竭慮,今天天蒙蒙亮就自己穿戴整齊趁著吳楠依著門欄子打盹、偷溜進寢宮正殿親自將袁氏庶女從皇帝身下解救出來;拖到側殿喚人來給袁氏庶女梳洗伺候著換了新衣,那就已經是徹夜未眠的節奏了啊;再聽袁氏庶女有些神誌渙散的回答完自己的數個問題之後,覺得一切都是按照原定設想進行,於是又溫聲軟語的安慰她兩句;邊安慰邊就讓宮人給自己和袁氏庶女端了早膳和固子湯來,按部就班的飲下。
皇後再看了一眼,可憐巴巴、此時呆若木雞的袁氏庶女,知道她這一夜也是身體能量嚴重消耗的一夜,瞧她那個樣子肯定是吃不下任何東西的,於是又威逼利誘費了些口舌唬著小姑娘勉強吃了幾口粥。
等這一切做完,皇後盥沐畢,聽見旁邊吳楠打哈欠、吧唧嘴的聲音,知道這個皇帝的心腹小太監醒了,忙就帶著袁氏庶女以罪婦的身份跪在了寢殿外。
皇後娘娘這一跪不打緊,整個中宮的人便都不問青紅皂白的跪了一地。由於中宮的大門此時已經打開,向來各宮派去中宮門口望風的各個奴才如同大早上出來了兩個太陽般的拔腳撒丫子給自己宮裏的主子報信去了,其中也包括太後派來的眼線。
皇後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這時候反而困勁上來,可以安安穩穩的跪著打個盹了……因為“本宮這一就地暈倒、勢必會驚動裏麵睡著的皇帝、等他出來看見本宮正暈著倒省的他與我當麵鑼對麵鼓僵持了,可以直接進入下一環節。本宮算準了本宮醒來之前禦醫會到、太後以及後宮閑的唯恐看不到本宮出事的眾嬪妃們會到,別的小鬼且不在話下,僅那個太後老妖婆,平日就恨不得多生出雙眼睛等著本宮犯錯,她好拿來打壓我,今天本宮跪在中宮寢殿外這麽明確的請罪行為,她還不得拄了拐杖來看熱鬧!接下來本宮無故暈倒在眾目睽睽麵前、總要先把個脈吧,本宮已然交代好禦醫怎麽向皇上稟報了——本宮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等皇帝被驚和喜衝一下腦子,很多事他自然就覺得不那麽理直氣壯了,那時候本宮再跟他談條件、提要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本宮身上,集中在中宮寢殿內而不會有人去關注淨室裏那些曾經浸染過亂性迷藥的破爛紅紗……”
於是皇後就逼真的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