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相約花樹下
二人正準備手動的時候，一道清咳聲傳來打斷了他們二人.……
“少爺，銘公子，老爺讓小的來看著您二位。他說您二位盡管動手，反正一會兒有銘公子在，小武姑娘因您二位受多大的責罰也無事。”
“.……”
“.……”
南宮銘先鬆了手，而後淡道:“我們方才隻是鬧著玩兒的，不知風叔叔找小武姑娘在聊什麽呢？”
管家但笑不語的岔開了話題:“小武姑娘說，今日多謝銘公子的關心，還請公子先回府去，她沒事。”
“.……”
南宮銘躊躇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告辭離開了。
管家命人把南宮銘送走之後，就笑意不明的看著湊了半個身子在會客堂外想偷聽的北行夜，做了個請的手勢:“老爺說，公子您可以走了。”
……
北行夜探出去一半的身子不著痕跡的收了回來。
他也沒打算要走，在外邊徘徊著，又怕被人看出來什麽，在一旁活動著筋骨道。
“今天天氣挺不錯的哈，適合做做運動，對身體好。”
……
他不走，阿浩也隻得立身在一旁等著他。管家也沒有再勸他們離開，如一樽彌勒佛似的站在外邊守著會客堂的大門。
會客堂內就隻有北行奕風和南小五在，二人都不似方才那般隨和，北行奕風表情嚴厲了許多！
“小武姑娘才來北行府幾天吧？”
“回老爺，加上今天第三天。”
“三天.……”
北行奕風喃喃著:“三天就讓他們兄弟十幾年的感情毀於一旦！”
他說到這裏就頓住了，語氣也一直不是很好，讓人猜不透他話裏話外到底什麽意思。
南小五依舊淡定如初:“姥爺您也說了他們是十幾年的感情了，又怎麽會因為我的出現被破壞呢？現在隻是銘公子對夜公子有點誤會而已。”
“誤會？難道不是你引得他們為你大打出手的嗎？”
北行奕風很討厭那種在背地裏耍心機的女人！
“銘公子醫者仁心，最是見不得我們這些弱小的女流之輩受委屈，這才會引出了這些誤會。但老爺定要追根究底的話，不妨問問銘公子在遇見我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南小五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北行奕風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想要化解他二人的鬥氣，又不能特意偏幫誰，隻得借由頭把她這個引發者牽扯進來。
她其實一早就看出來了，隻不過她也不想南宮銘因為此事再和北行夜鬧僵，所以她才自己進了他的局，但她也不是隨便能被人利用的，逆來順受可不是她南小五的作風！
北行奕風倒是意料之中她會替自己辯解，氣勢淩然的道:“弱小的女流之輩？”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小五:“你看著倒真的像是一個弱小的女流之輩，但是你是嗎？”
南小五從容不迫的迎向他的視線，勾唇一笑:“不是！老爺都知道我能在一個下午贏西風家的公子二百五十萬兩黃金了，這豈能是一個弱小的女流之輩能做到的？”
“你倒是坦誠！”
北行奕風語氣和善了些:“說吧，話已至此，就別再隱瞞了。”
“我隻能說，我來這裏，不會損害到北行府的利益，更不會傷害到北行府的人，至於原因，抱歉，我不能透露。”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如果老爺您不相信我，您會在第一天就不會讓我進北行府的，不是嗎？再者，您此時把我留在這，不也是因為相信我嗎？”
北行奕風來了點興致，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板著臉道:“你認為是我相信你才如此嗎？”
南小五孑然一笑:“這偌大的北行府，又有什麽能夠瞞過您的眼睛呢？”
她一句話便道出了所有，確實，整件事情的始末北行奕風都知道。
在這期間，如果南小五有任何的異動，都有可能在下一秒死於非命！
“你倒還算有點聰明。”
北行奕風這是第一次誇讚她，卻滿含深意:“那你再說說看，我把你留在這裏，是想讓你活著離開呢，還是，直接處死了。”
“我會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南小五篤定的道。
“你就這麽確定我不會處罰你？要知道，留著你可是個禍害！”他說的很直白。
才來了三天的人，不僅攪亂了他兒子和銘兒的友情，如今還鬧得滿城風雨，以他看來，這樣的人留著，以後必定是個禍害。
“因為老爺沒有處罰我的理由。”
“嗬！處置一個下人，你覺得需要什麽理由嗎？如果真要一個理由，我隨意編排一個便是！”
“老爺是一家之主，自然是有這個權利處罰您想要處罰的任何人。但我聽聞，北行府掌門人浩然正氣，疾惡如仇，絕不會欺負弱小，又怎麽會隨意找由頭處置我這個沒犯錯的人呢？”
“你真的覺得你沒錯嗎？”
“有錯。我不僅害得夜公子與銘公子感情不和，還有可能因為馬場的事情得罪了西風家，又造成了您兩家的不和，那可就真是罪過大了！”
“油嘴滑舌，強詞奪理！”
北行奕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好了許多。
“那我就當老爺您這是在誇我了？”
“.……得意什麽？！”
北行奕風瞪著她:“沒用的家夥，攪渾水倒是有一套。連那個臭小子都搞不定，活該他把你扔馬場去自生自滅！”
南小五聳聳肩，有點小委屈:“公子又不像您這樣，即使懷疑我也信任我。他對我始終有那麽一點誤會，不過我會努力化解的。”
“哎，既然咱們都聊的這麽深了，你說說你第一天來的時候聽到那琴音是什麽感覺？你別告訴我你聽不懂啊！”
南小五挑了挑眉，訕笑著:“老爺，咱們不熟吧？你我都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怎麽回事，老爺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呀！”
“.……”
北行奕風發現這丫頭的腦子很靈活，不會隨意就被別人帶偏的那種。如此有趣的姑娘，那臭小子怎麽就不喜歡呢？
“眼光還沒銘兒那孩子好！”北行奕風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老爺，那您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哎，等等。”
北行奕風叫住她:“都把你留這了，也不能沒點處罰。你一會兒把整個北行府都打掃一遍知道了嗎？”
“.……”
南小五不太滿意:“老爺這是想卸磨殺驢嗎！”
“.……死丫頭，會不會說話呢？要不然，你想受點皮肉之苦？方才我那樣的語氣把你留下來，就讓你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出去，怎麽能行？你讓我的麵子往哪擱？”
南小五表情就那麽抽抽了一下，表示很無語。
“所以說，老爺。您這是在教我與虎謀皮的事情不能做？您這樣會失去我的信任的。”
北行奕風自然是不會聽她狡辯:“我是老爺你就得聽我的。挨板子還是乖乖的去打掃，你自己選。”
“.……”
南小五頹靡的走了出去，在看到外邊站著的三個人時，她沒說話去雜務房領罰去了！
北行夜原本想追上去，但那傲嬌的性格使得他並沒有那麽做。
而南小五這樣，在他眼裏不過就是她想在他麵前裝而已！
他回了書房，卻在阿浩回來之前，他的心思都一直魂不守舍的，甚至就連手中的書拿反了都未曾察覺.……
“公子，聽說，老爺本來是要打她板子的，後來又想著她還得伺候您，就罰她打掃完整個北行府。”
“嗯。”
北行夜似乎對這種處罰沒有什麽意見:“記得看好她，別忘了今晚的事情。”
“是。”
南小五整整一個上午，包括吃飯的時間她都用來打掃了。
沒辦法，北行府實在太大了，她如果速度不快一點的話，怕是就要錯過他們約定的時間了。
今天這個約定就和十五年前一樣重要，她期待著他們相認的那一刻。
她更期待著，能再次見到當年的那個小哥哥。
她一直都認為，是北行夜沒有認出她來，對她一直有誤會，才會這樣對她的。
南小五走在街道上，仿佛還能看到當年那個在街道上穿梭的自己。她每天努力的賺錢，就是為了不讓她的父母嫌棄她而不要她！
隻是這一切的結果，最終還是以悲劇收場！
她這些年也依稀打探到一些當年事情的原委。
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抹除了事情的痕跡和線索，她能打探到的，也隻是片麵的消息。
她看著麵前的建築，昔日的戲班，因為當年被大火燒毀，已經重建，變成了一家酒樓。
這家酒樓的人絡繹不絕的，就有如當年戲班的繁鬧景象。
這個酒樓裏也有戲台供人看戲，飲酒作樂，好不愜意。
她此時站在外邊，還能依稀的聽見裏麵傳來旦角唱戲的聲音，可這一切在她眼裏，最後都變成了當年戲班門口那血腥殘忍的一幕！
這些債，連同她自己的，她都會回來找他們一一討要回來！
她閉著眼睛站在大街上許久許久，所有悲劇的開端，都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而她在其中占據著什麽樣的角色，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陰謀，她一定要全部弄清楚！
或許沒有當年那些慘烈的事情發生，她和北行夜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還有她此生唯一的朋友李正赫，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麽樣了，是好是壞？
南小五聽著這不再熟悉的熙熙攘攘，清靈的眸子睜開，裏麵澄明一片。
她轉過身離去，風吹動著她身上的衣角，煞氣十足！
她既然已經回來了，那麽，有些人的好日子，就該到頭了！
城門口的花樹下，入了秋的花樹落葉紛紛。此時不是花季時節，倒是有些可惜了！
但是這都不重要了，因為就算不是他們所約定的日子，她也打算在這裏跟他坦白一切！
南小五懷著激動緊張的心情站在花樹下等著北行夜，而他卻還在書房發著呆。
外邊的天色越來越暗，他的心情就愈發的繁亂。
他強迫著自己不要去想，他知道南小五去了城門口的花樹下等著他了。
但她說的那些他根本都沒有印象，又怎麽會因為她的幾句話就相信了她！
更何況，她和素兒一樣是羅煞門的人，想胡編亂造的控他的心境，也不看看他是什麽人！比道行，她們都還太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