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回家沒兩天，李梅子就帶著王小二回娘家走親戚。
李老太約摸著知道什麽事情，拉著李梅子回了屋裏，“有消息了？”
李梅子輕輕點點頭，“還要招學生的，隻是進學堂前要先考教考教。”
“要招多少？我想把明淵一同送進去。”
“娘？”李梅子皺眉，“明淵也要去？”
要知道，讀書耗費的資源多，就是村裏富戶也不見得會讓兩個孩子一起上學，再說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她們家有銀錢供得上兩個讀書人嗎？
“娘，咱們家有銀子嗎？”
“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心頭有主意。”李老太算了算手裏的銀子，過年錢賣通草花就有十多兩，加上之前的就有三十多兩了。
剛好夠供兩個孩子三年的，再加上這通草花的生意，並不是一錘子買賣，哪怕後麵有人仿製出來了，怎麽都還能再做一年，按照那掌櫃說的價，再掙個五十多兩不成問題。
但不是李老太真的就是真的心善，而是她答應了老和尚的要求，要明淵與河光一視同仁，不得絲毫偏頗。
她又有求與人，自然不會失信。
“走吧，別多想。”
李老太鹽巴明淵一道送去書院讀書，一大家子人也並不是人人樂意的，切不說二叔二嬸的嘀嘀咕咕，就是陳荷花本來聽了當家的和老爹的話，準備對明淵好點，結果就因為這事兒差點就炸了。
她覺得明淵也去上學，那自己兒子怎麽辦，本來能讀三年的，這多了一個，隻能讀一半了。別以為她傻，她一點都不傻呢！
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李老大和李老二都同意的事情，她能反對什麽？
氣得她當天晚上都多吃了一碗飯。
對於讀書，李河光還是挺高興。對於他之前有些抵觸讀書的想法，無非就是家裏不允許罷了。現在家裏基本上有了固定的營生，他倒是真的準備好好去讀書了。
在這古代，士農工商。
從地位上來說，讀書是最好的出路。再來，他真的不是幹農活的料，就拿種植空間來說，一兩分地，讓他種種玩就算了。太多的話，他真的表示吃不消。
當然，他也沒有打算死讀書，如果他有讀書的天賦的話，能考個小官當當最好。不行，也就考個秀才舉人的也好，也能免了家裏的稅收。
李河光對讀書也是有點把握的，他當年讀書也還不錯，考的是文科，也是一本。照著這麽看來，腦袋瓜子也是開了竅的。
李河光悄悄湊小夥伴身邊，“明淵，明淵，要去讀書了，你開心不開心？”
明淵當然是開心的，他自己也沒想到李奶奶會讓他去讀書。他還在龜靈山的時候，就聽山下的小夥伴說過的，讀書費錢。因為他認識的一個小夥伴就因為讀了一年，家裏人覺得費錢，就不要他讀了。
那個小夥伴還傷心了很久。
所以，明淵覺得，李奶奶讓他去讀書，這件事真的很奇怪。畢竟，他又不是這家親生的孩子。
“你們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
“啥？”聲音太小，李河光沒有聽清，趕緊湊過去，“你剛才說什麽了？”
明淵沒想到居然給李河光聽見了，麵上不顯，耳朵後麵確是悄悄的紅了，“沒什麽，我說高興。”
李河光敢打包票，之前明淵絕對不是說著這句。但是顧忌到小孩子還是有自尊心的，他還是不拆穿了。
反而說著他的話說了下去，“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去上學，同窗是什麽樣子的，夫子是誰？聽說是去隔壁的王莊，也不知道那夫子老不老？古板不古板？”
聽著旁邊的碎碎念，明淵也開始好奇起來但是他對這也不了解，也接不上來，索性躺了下來，“睡吧！”
李河光正興頭上，哪裏睡得著，拉著人還準備吧啦吧啦一陣，奈何夥伴不配合，直接拉了被子蓋上了。李河光一看，不行啊，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活活潑潑的不好嗎？怎麽年紀小小，就這麽老幹部做派？
“明淵，明淵，你以前在山上，大師傅教你認字不？”
明淵本來不想理，但是耐不住有人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冒，簡直讓他見識了一把，某人纏人的本事。
最後，李河光如願了，倒頭就睡。
明淵看著睡得香的小夥伴，有種把他掐醒的錯覺。
過了年後，溫度就開始上升。
李老大成天的拿著鋤頭往水田那邊去。不止是李老大，清河村的家家戶戶大抵也是如此。
稻田精細，一年裏麵的稅收就看這裏麵的收成。大家也是趁著還沒有正式播種，就先把田裏的雜草除了，有漏水的先夯實了，省得田裏半路缺水，影響了一季的收成。別以為清河村有條小河就萬事大吉，曾經這河也幹枯的時候。
李老太拿著鋤頭，在鬆院子裏麵的那三分地，李河光好奇的問，“奶，你在做什麽？”
李老太從地裏抬起頭，笑眯眯的看著李河光，“鬆鬆土，給種點白菜。”
“白菜啊！”
“啊，等白菜長大了，就給你包白菜餃子吃。”
祖孫兩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明淵突然問，“白菜包餃子好吃嗎？”
祖孫倆同時看向明淵，“你沒吃過白菜餃子？”
明淵肯定沒有吃過的，寺廟裏麵的日子清苦，雖然師傅並沒有餓著他，但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和尚，能把他帶活就不容易了。還想些其他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明淵一對上李河光驚訝的臉，突然就漲紅了臉，不自在的扭扭頭，“吃過。”
李河光一看就知道這又是鬧別扭了，他覺得，自從明淵知道也要送他上學院後，就愛鬧別扭了。但是小孩子這樣鬧別扭，還不能說出來，於是李河光癟癟嘴，“可是我還沒吃過。”
明淵這下才看向李河光，想從他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跡，當然是看不出來的，一個成年人的靈魂，隻要不是演技為零，怎麽也能把一個小孩子騙過去。
李老太當然也不會拆穿孫子，笑眯眯的看著哥倆兒的互動。
“奶，我給你選種子吧，保證回頭種的白菜又大又好。”李河光相當的又自信，他可是擁有金手指的男人，摸過的種子就像那傳說中開過光似的，注定要成為種子界的傳奇。
李老太笑眯眯的道，“好，到時候包的餃子肯定又大又好吃。明淵也去，你們兩兄弟幹活，奶奶放心。”
小孩子都希望得到誇獎和認同，不管多早熟的孩子也不列外。明淵也是這樣，麵上不顯，心裏卻長是有一隻小鹿似的，跳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