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路上有別人，李河光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他奶，今天的花怎麽賣的這麽快，一直等到回家，結果就看見王小二還有他姑坐院子裏正跟著他爹娘嘮嗑。
“小二，梅子，你們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李梅子看見李老太回來了，高興的起來，“娘，你這是不高興我回來嗎？”
“高興高興，你回來娘怎麽能不高興？”李老太趕緊把背簍給兒媳婦，“你快坐下，別到處跑。”
又看向院子裏的幾個女人，“弟妹，長枝長柏媳婦，你們也在呢！”
“大伯娘，從縣裏回來啦，梅子等老半天了。”
“河光也去了，你奶有沒有買好吃的給你吃。”
“二奶奶，二嬸娘，三嬸娘。”李河光一一開始喊人，都是鄰裏鄰居的，隔壁幾個婦女偶爾會過來串家門，李河光都熟了。
“大早上我就去了縣裏，不知道這妮子要回來。”要是知道，李老太還是要去的。
幾人說說，二叔娘幾個也坐了半天，沒做多久，也都回家了。
“娘，我讓小二給您送了半扇豬肉，這過年就不用再去買了。”李梅子過來的原因也簡單，每年快要過年的時候，李老太總是會去跟王小二那裏留個十斤豬肉。今年這都臘月26了，這邊都還沒有影子，她想著是不是娘家沒錢了，這才讓王小二送了半扇肉過來。
“送什麽送，就是你們今天不過來，我下午也要去找你們，讓小二給留半扇豬肉。”李老太感動女兒，又怕女婿因為這個不舒服，“這段時間家裏事忙了，忘記過去給你們說一聲。”
“沒事，我也是想你了。”
“嗯，丫丫呢！怎麽就你們兩個來，丫丫沒有跟你們來嗎？”
“丫丫跟著枝枝他們去玩耍了，有明淵帶著。”白秋說道。
“娘，家裏怎麽多了個人，你都沒有托人給我說一聲。”
李老太拉了個凳子坐下，“本來下午去說得，讓你們過來吃團年飯一起，誰知道你們今兒個就過來了，現在說也不晚，你來一趟也不急，今天就在家裏吃了再回去，我買了骨頭，給你們整餛飩吃。”
“這感情好。”李梅子一口應了下來，反正兩個村子也不遠，回去也要不了多久。
“娘，你什麽時候會做餛飩的？”
“聽人說的，我在縣裏擺攤賣東西，聽旁邊人說的，這也是第一次，好吃不好吃就看你娘這技術好不好了。”
“好不好吃我也不嫌棄，我去給你打下手，順手的也偷學一招，回家也能做了。”
“你就別動了，今天你是客人。”李老太把人攔下，“你今兒吃現成的。”
在堂屋找到背簍，把裏麵的銅錢放好，這才開始清理裏麵的東西。肉，骨頭，麵粉，調料。
“娘，這麽早就開始煮飯啊？”陳荷花看李老太提了肉，就想著幫忙。
李老太把人趕了出去，“去去，今天你們都歇歇，我來煮飯，讓河光給我燒火就行。”
陳荷花訕訕的出去，李梅子調笑道：“大嫂，你也被趕出來了？”
“娘今天肯定是要整點好吃的，誰也不讓沾手。”至於兒子，陳荷花壓根就沒算上。
把人轟了出去，李老太才看小孫子，“乖孫，快來，這小餛飩要怎麽做？”
李河光開始燒火，“奶，先燉骨頭湯，先洗洗，過一道水，再放調料燉。”
李河光一個步驟，李老太一個動作。心裏還覺得，就是該這樣，原來這麽複雜，怪不得那店子裏麵的餛飩這樣好吃。
回到家裏又沒有外人，李河光心裏的小疑問總算是問出了口，“奶，今天你怎麽賣的這麽快？”
“對了，你要是不問我都忘記了。你才走沒多一會兒，祥雲居的老爺就過來了，說我們家的花做的好，全部給買走了，還說明天有，就直接送他們家鋪子賣去。”
“祥雲居是什麽地方？”
“祥雲居就是咱們縣裏賣首飾的啊，賣金銀首飾，或者翡翠玉石，還有賣胭脂水粉。”
李河光點點頭，他倒是明白了，“奶，那老爺還說沒說其他的？”
李老太滿不在意的說，“他怎麽沒說，看他的意思還想買這方子，被我忽悠過去了。”
李河光聞言，在這縣裏能開這麽大一個鋪子的掌櫃，心裏的彎彎繞繞，不知道有多少，他倒是好奇，他奶怎麽把人騙過去的。
“奶，你給他說什麽了？”
“沒說啥，就是這個做工長，一個婦人做這麽一個最簡單的花也要兩日，複雜的七八日也是有的。”
這倒也是個辦法，隻要知道這幾年利潤不高，那掌櫃的眼睛放這裏麵的心思也就不多了。
“那奶，你明日還給他送去嗎？”
“送，怎麽不送，他每李老太朵花還給加了十文錢，讓我隻送他一家。”
李河光明白那掌櫃的意思，這是想搞壟斷。
“他這人心思不小，讓我們可能，盡量多做些複雜樣式的花，我聽說祥雲居後麵的靠山是知府家的人，我估計是要送去討好知府家的貴太太去。”
李河光聽著他奶的嘀嘀咕咕，對他奶的映像變了，這些話完全就不是一般的鄉下老太太能夠短時間琢磨透的。
“乖孫，骨頭湯燉好了，現在該做什麽？”
“揉麵，就跟平時吃窩頭那樣，不要加老麵。”
想著女婿女兒也在，李老太幹脆將那麵粉一起揉了。
“把肉剁碎，加點老薑，奶，我去拔一點蔥頭。”李河光想起這肉餡兒，還是要丁點蔥提味的。
“好咧，你慢點兒，你找得到蔥頭在哪裏不？”
“我知道。”
“哎，燒火匠出來啦！”陳荷花一看見李河光，就開嘴調倪道。
“娘，我要去拔兩個蔥頭。”
“在籬笆外圍，你找得到不？”
“找得到。”
“河光現在看著倒是活潑了點。”李梅子感歎了一句，上次娘帶著去她家，她之前沒覺得，後頭想起，才覺得這孩子太沉穩了些。一個未滿八歲的孩子，居然乖乖的聽她們母女兩說了半天，中間都沒有鬧著要去玩，現在想來多少都有些不正常的吧。
“娘，小姑我們回來了。”李秀秀帶著一幫子小丫頭回來，聞著空氣中的香味，使勁嗅了嗅，“這是什麽味道？好香呀，好像在煮肉。”
“你奶在給煮餛飩，加了大骨頭煮湯。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怎麽不多玩一會兒？”
“沒什麽好玩的。”李秀秀把丫丫遞給小姑，“丫丫要找小姑，我就帶她回來啦。”
“這丫頭有點認生。”李梅子點點閨女的額頭，得到小丫頭甜甜的一個笑。
“奶，你在煮什麽好東西，大老遠的就聞著香味了。”李秀秀走進來，明知故問道，看見李老太在剁肉，“奶，你剁這麽多肉做什麽？”
“包混沌。”
“奶，要不要我來幫忙？”
李老太四下看了一圈，“你看著火，骨頭湯那裏不能缺火，火不能太大了。”
“好。”
李老太很有勁兒，兩斤的肉給剁得細細的，加兩個雞蛋，加點鹽巴，攪上勁兒，就等著擀皮兒了。
“奶，擀皮兒就跟餃子皮差不多，餛飩皮是方的，我們把它擀成一張大的，然後用刀切成小片。”
“得嘞，讓你娘來擀皮，全家就屬她擀皮擀的最薄。”
陳荷花聽說讓她擀皮，二話不說就擼起袖子，“得嘞，你就看著吧，擀皮兒就包在我身上，保證又薄又有勁。”
一邊擀皮，另外的人就坐另外一邊包，餛飩的包法沒有什麽講究的，很簡單，一張皮一點肉餡兒，輕輕巧巧一折一捏就好了。
“娘，你看我包的像不像？”李梅子學著她娘的動作，飛快折了一個元寶樣子的出來。
李老太湊過去，“還別說，梅子你這手巧得很啊，就跟個元寶似的。”
“小姑包得不錯。”李河光也朝李梅子豎起大拇指，這種還是看天分的，他幹這個就不行。
……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忙活大半天，五斤麵粉，足足包了五百多個。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燒火煮上了，梅子他們吃了也好早點趕回去。”
“回去做什麽，要不梅子他們今天就在住一晚，梅子和娘住，小二就跟河光他們兩個住。”
陳荷花話落，王小二就說道，“大嫂，我明天要出去出攤，梅子倒是可以在家住兩天。”
“也行啊，就讓梅子在家住兩天，就跟著我睡，過了團年再走。”
吩咐完，李老太又指使著孫子，“河光，跟我一起來煮餛飩去。”
李河光又去拔了顆白菜，“奶，用白菜葉子打底也好吃的。”
李老太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李河光怎麽說她就怎麽做。
人太多了，一個個的調味太麻煩，索性找了一個大缽子，就簡單的調了一下味道，這個時代還沒有，那叫根本就沒有不吃辣的說法。放上一點鹽巴，一點豬油，衝上之前熬上的骨湯，再把煮熟的混沌舀起來，再撒上蔥花。
簡單的骨湯餛飩就坐好了。
“吃飯了。”李老太招呼一聲，又斷了另外一個缽子往隔壁李二叔家去，“我給你叔也送一盆去，也讓他們嚐嚐味兒。”
“弟妹，在家不？”
李二叔媳婦叫汪知春，她從灶房探出頭來，“在呢，大嫂你這是端的啥？”
“快來，這是我包的餛飩，給你們端點過來，你們嚐嚐好不好吃。”
“大嫂，你還會做餛飩呢！”汪知春反應過來，就要推辭，“哎，這可是好東西，你怎麽給端這麽多？你家怕不沒有了，你家還有客呢。”
李老太放下缽子，“夠的，我買了五斤的麵，夠吃了，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