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笑話一場
鳳王爺麵對這一幕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了,這特麽的到底算是個什麽事情?
這一刻的鳳王爺無比的後悔,而與此同時,顧朗還把這封書信送到了對麵蕭謀的手上,蕭謀看到書信的時候也愣住了。
賀鳴柳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顧朗跑了,他跑了,笑死我了。”
“師弟。”
沈鳳梧咳嗽了一聲,賀鳴柳收斂了一些坐了下來,卻依舊笑個不停。
至於遠道而來的殷如是糾結了半天說道:“那這個仗還打不打了?”
蕭謀猶猶豫豫的說了一句,“應該是不打了吧?”
“那我率十五萬大軍來這兒是看江南風景的?這我回去怎麽和天護王交代?就說這就是一場笑話?”
殷如是想了想那個場景,估計蘇斬漓的反應隻會是更加生氣,他費盡心思讓十五萬大軍過來,卻是陪別人過家家?
按照蘇斬漓的脾氣,隻怕會再次加兵,直接滅了蕭瑾然這邊的人,隻怕皇城也會被鬧騰一番。
沈鳳梧端著的茶杯頓了一下,似乎也是想到了這個場景,說道:“天護王如今的脾氣應該好了很多吧。”
“沈少爺覺得呢……。”
“那殷將軍準備怎麽辦?”
殷如是站起來說道:“好辦,繼續打,讓我滅了外麵的大軍,我回去好複命!”
蕭謀這個時候倒是抬了抬手製止了殷如是,“殷將軍,不可妄動,此時還是要聽一下稷王的意思。”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要出去準備一下了,諸位告辭。”
蕭謀一個跨步攔住殷如是,“殷將軍稍等,天護王那邊我會稟報稷王,讓稷王殿下來處置,殷將軍不用擔心回去沒法交差。”
殷如是笑了一下,“那隻怕倒黴的就是你們稷王殿下了。”
蕭謀沒有說話,殷如是接著說道:“那我等五天,五天之內若是沒有解決掉,那我天護軍就要出兵了。”
“殷將軍放心,快馬加鞭回去,日夜兼程不過兩日路程就可以回到皇城了。”
蕭謀當即就傳了消息回去,遠在皇城的蕭錦楓接到書信的時候,就回了一句話,“保百姓,滅榮王,滅鳳王,大軍投降者皆準卸甲歸田。”
這封書信傳出去之後,榮王這場笑話鬧得天下皆知,沒多久時日,遠在天護城的蘇斬漓也接到了蕭錦楓的書信,宋千陽把書信給蘇斬漓讀了一下。
斬漓,蕭瑾然一事隻是一場鬧劇,就此收場,剩下的事情交給蕭謀處理即可。
蘇斬漓轉頭看向宋千陽的方向,“就這些?”
“還有一封書信。”
“說的什麽?”
“嗯……我看了一眼,是稷王殿下怕王爺生氣,說是補償大軍來回的辛苦,免了北疆今年的供奉。”
“嗬嗬,他可真夠大方的。”
蘇斬漓冷笑了一聲,說道:“千陽,給他回一封信,就說,北疆如今地域廣茂,物資繁多,給他的東西還是有的。”
“王爺……。”
“就按照我說的寫,一個字都不許更改,而且,送禮的車隊懸掛上軍旗,要做的好看一點。”
“我知道了,王爺。”
宋千陽停了一會又說道:“那殷大哥那邊?”
“讓殷大哥回來吧,這個顧朗不會無緣無故的搞這麽一出,我總覺得他們的圖謀還在北疆這邊,大軍回防對我們也是好事,而且我們還沒有損傷一兵一卒。”
蘇斬漓摩擦了一下腰間的玉佩,“另外,讓殷大哥給我帶一份禮物回來,就說我很喜歡榮王離京時帶走的骨刀,讓他給我帶回來,在幫我問問榮王,他有沒有後悔過走到這一步?”
“王爺?”
宋千陽有些不解的看著蘇斬漓,蘇斬漓說道:“當日我入皇城為質子,他是真心待我,我也曾想著傾盡北疆支持他,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後來蕭錦楓摻和進來,他更加不信我,總覺得我會害他,我想知道他信任的顧朗背叛他之後,他是不是後悔沒有聽我的話,乖乖的守在他的百花山。”
“王爺,隻怕那個榮王殿下已經後悔莫及了吧。”
沒想到蘇斬漓卻是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他不會示弱,或者他隻會覺得我是在看他笑話,落井下石而已,在或者說,我如今就在看他的笑話,隻不過我不能離開北疆,否則真想親自過去,一定很不錯。”
蕭瑾然有沒有後悔沒有聽蘇斬漓的勸告,這個問題除了蕭瑾然自己沒有別人知道。
帝江城外,殷如是獨自一人去了蕭瑾然的營帳之中,殷如是看著年紀和蘇斬漓差不多大的榮王殿下,如今已經是滿臉憔悴,殷如是做在一旁說道:“榮王殿下,我奉王爺之命過來,有兩件事情。”
蕭瑾然似乎是很久沒有聽過蘇斬漓的名字了,“天護王蘇斬漓啊,什麽事情,你說吧。”
“第一件事情,王爺的骨刀曾經遺落皇城,後來得知被榮王殿下帶走,請榮王歸還。”
“那個東西啊,我放在了百花山王府內。”
“第二件事情,王爺讓我問榮王殿下一句話,榮王可曾後悔?”
蕭瑾然的目光落在殷如是的身上,“麻煩殷將軍回去轉告榮王,我從未後悔,若說是後悔的事情,那就是當初沒有促成皇姐和他的婚事,不然皇姐也不至於枉死。”
“那我知道了。”
殷如是轉身離開了大營,看著對麵的蕭謀點點頭,蕭謀朝著後麵一擺手,隻聽到萬千將士齊聲喊道:“投降者不殺!”
這段時間,蕭謀手下的將士已經散發出去無數流言,榮王最大的靠山已經倒了,他們依賴的陰兵已經撤退,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榮王依靠陰兵荼毒天盛百姓,而陰兵曆來是天盛最大的敵人。
不論是那種說法,總會有人附和,幾次出戰都被蕭謀大敗,而天護軍更是還沒有開始出手,已經是軍心搖動。
隨後對麵的喊話,已經有一些士兵開始心動了,蕭謀看了看對麵的反麵,站在城樓上高聲喊道:“稷王有命,但凡投降歸順者,依舊是我天生百姓,稷王殿下定然護之愛之!準各位卸甲歸田,親人團聚!但凡反抗者,誅九族!”
蕭瑾然站在人群中間看向蕭謀,蕭謀的視線也落在蕭瑾然的身上,旁邊還站著鳳王爺,鳳王爺看著蕭謀手中的禁神槍恍惚看到了當初的南天王。
為什麽南天王明明剛開始是支持的蕭瑾然,最後會投向蕭錦楓一派,為什麽蘇斬漓自幼與蕭瑾然交好,卻又為了蕭錦楓奉上北疆。
他以為是必勝的局麵,在他離開皇城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傾斜,先是蘇斬漓與蕭瑾然為敵,後來蕭謀隨身保護蕭錦楓。
鳳王爺歎了一口氣,說道:“榮王,眼下該當如何?”
“大勢已去,或者說我如今算是想明白了,我或許是大皇兄的墊腳石,是父皇怕大皇兄驕傲自滿留下來的棋子,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推開信任的人,卻與虎狼為伴,落得如今這個笑話,也是我的報應,隻是連累了鳳王叔。”
鳳王爺說道:“榮王不必說這些,皇家的戰爭曆來如此,成王敗寇而已,桂霜城剩下的十萬將士不會逃,誓死保護榮王回到百花山。”
“哈哈哈,鳳王叔,你還不明白嗎,眾人皆可赦免,唯獨我不行,我不死,外麵的十幾萬大軍皆要陪葬,我要是死了,這些人投降就可活,鳳王叔你隻是被我挾持蠱惑,也可以返回桂霜城。”
“我不做那種事情。”
蕭瑾然在外麵看了一會就回了營帳。
鳳王爺看著蕭瑾然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這個叛逆,或許是有史以來最玩笑最搞笑的一次了。
來勢洶洶,卻也去勢匆匆。
蕭瑾然看著外麵漸漸黑下來的天色,拿起一旁的書籍看了一會,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
君君臣臣,他卻一出生就被他父皇定好了歸宿,不能為君,不能為臣,他自始至終隻是蕭錦楓的磨刀石而已。
蕭瑾然拿起桌邊的一杯酒喝了下去,恍恍惚惚之間,似乎看到他母後正在擺飯菜,畫麵一閃而過,他姐姐正坐在鏡子前麵梳妝打扮,笑著說道過段時間斬漓就該過來了,而蘇斬漓穿著一身平日裏的黑衣來到了皇城,對他說道,瑾然,我這次過來是為了迎娶大公主,助你登上皇位。
蕭瑾然看著這一幕幕的場景笑了一下,最後的場景定格在殷如是問他的一句話,王爺讓我問榮王殿下一句話,榮王可曾後悔?
鳳王爺推門進來的時候,房間內已經一片死寂,蕭瑾然已經沒有了生機,鳳王爺握了握手轉身離開了營帳,來到帳外對身邊的副將說道:“宣令下去,想要歸家者,準。”
副將愣了一下,“王爺,發生什麽事情了?”
“榮王走了,本王也要赴皇城請罪了。”
“王爺……。”
“行了,吩咐下去就是了。”
十一月初,這場動蕩已經平定下來,三十萬大軍,戰死十五萬,歸降五萬,剩下十萬大軍誓死追隨鳳王爺,被蕭謀全部截殺。
十一月二十,鳳王爺進了皇城,以君臣大禮麵見蕭錦楓。
蕭錦楓坐在高位上看著跪在下麵的鳳王爺說道:“鳳王叔來此是有什麽罪可請?”
“罪臣協助蕭瑾然,擾亂天盛帝國,罪不可赦,希望稷王殿下寬恕臣的族人。”
蕭錦楓站了起來,白袍上繡著一些銀色的龍紋刺繡,“鳳王叔,我父皇登基那年聽說鳳王叔是見證了帝江之亂的,帝江之王擁兵自重,諸侯群起,如今我還未登基,鳳王叔和榮王就給我送來了一份大禮,日後這個皇位,本王如何坐得安穩。”
“罪臣願以死謝罪,隻請殿下繞過我的族人,他們沒有參與這些事情。”
“你覺得可能嗎?”
“殿下,他們也是你的族人!”
蕭錦楓看了一眼鳳王叔,忽然間就笑了起來,“我的族人?蕭瑾然不是我弟弟嗎,你不是我王叔嗎?”
鳳王爺的眼中帶著絕望,“罪臣知道了。”
蕭錦楓朗聲說道:“蕭瑾然謀亂造反,荼毒百姓,一脈族人皆誅殺,蕭鳳襄助蕭瑾然謀反,誅!族人一脈中的孩童流放百花山,從今日起,百花山之人不得出,不得進,任何人不得為其供應衣食住行,違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