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皇帝的心思
還沒等皇帝說話，蘇斬漓在一旁說道：“大殿下，你還真的是挺會為皇上開脫的，要是真的和他說的一樣，當初就應該直接讓你繼承皇位，也省去了現在的許多麻煩。”
“斬漓，不得胡說。”
蕭錦楓訓了蘇斬漓一句，隨後看向皇上說道：“父皇，兒臣應該明白了父皇的心思，不過如今兒臣更想知道你現在的想法。”
“當時我猶豫過，或許真的讓瑾然接手安於現狀也是好的。”
蘇斬漓不懂皇帝的心思，也不懂蕭錦楓的心思，他隻是覺得有些事情就應該快刀斬亂麻，但是蕭錦楓和皇帝他們卻又知道一些別的東西，不得不顧忌，蕭錦楓倒是能夠了解他父皇的心思。
或者是安於現狀，能夠保持住這百年的繁華，再或者是所有的榮耀都毀於一旦，如果他處於這個位置，那麽也會這麽考慮，沒有人能夠真的做到破後而立，也沒有人真的有這麽大的決心，與天鬥，與人鬥，與命鬥。
皇帝說道：“前幾天我夢到老師了，還有天護王，看著北疆死掉的幾十萬士兵，老師臨死前的失望，天護王的不甘，忽然覺得或許是我做錯了，隻是如今我幫不到你太多了，不過我給你留下了一個禮物，等你確定和他對上的時候，會有人給你的，他會幫助你，若你你放棄了，那麽他也會送你遠離皇城，讓你一生平安。”
蕭錦楓看了一眼皇帝，總覺得皇帝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他，隻不過皇帝這個時候不說隻怕是不願意說了，蕭錦楓隨後說道：“我和斬漓這次過來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父皇。”
“什麽。”
“護國寺的那尊佛像是不是給斬漓批字的那個人做的。”
皇帝翻開了手裏的奏折，隨後放在一邊，問了一句，“沈鳳梧告訴你們的？”
“嗯。”
“確實是那個人做的，至於能不能幫助到蘇斬漓，是不是他的轉機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當初那個人的確說過一句話，好像是什麽黃泉霧來，花開不敗，我也沒多問。”
蘇斬漓的臉上卻帶著一些震驚，這句話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這句話是賀鳴柳告訴他的，黃泉霧來，花開不敗，而他的身份再加上這句話，卻是怎麽都和佛家牽扯不上吧。
“那父皇知道如今那尊佛像在何處嗎？”
“我沒關注過，那個人讓我放在護國寺，我就扔進去了，如果我真的知道那個佛像是蘇斬漓的轉機，就憑借北疆，我會讓他存在嗎。”
皇帝到了如今都沒有放棄殺掉蘇斬漓，收回北疆的心思。
蘇斬漓冷了臉色不再說話，皇帝卻說道：“錦楓，當年我和天護王是師兄弟，他卻都因為功高蓋主被天下傳揚，北疆更是一座鐵城，你和蘇斬漓關係能有多好，抵得上日後的君臣之分？來日若真是蘇斬漓幫助你得到天下，憑借蘇斬漓的智謀，他隻會是你的麻煩。”
蘇斬漓看向蕭錦楓，想知道蕭錦楓的想法，蕭錦楓一直沒有說話，讓蘇斬漓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皇帝的臉上卻帶上了一些別的東西，他說道：“錦楓，想要永久的掌握一件東西，就不能有威脅存在。”
蘇斬漓說了一句，“我先出去轉轉，不打擾你們了。”
蘇斬漓推門離開，看著外麵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歎了一口氣，縱觀所有的曆史，似乎真的沒有一個將軍一個權臣是安然終老的。
天下太平終換來鳥盡弓藏。
蘇斬漓出了禦書房看到外麵張燈結彩，鞭炮聲已經響起，忽然想到今天是元宵節，他來到禦花園內，看著河流上麵飄著無數的河燈，冰冷的皇宮也染上了一絲煙火氣。
蘇斬漓撈起來一盞花燈看了看，上麵寫的字體不是太好看，似乎是某個宮女或者侍衛為家人祈福的花燈，蘇斬漓抱著花燈看了一會放回了河裏。
而那邊禦書房內，蕭錦楓問了一句話，“父皇，北疆真的要除掉？”
皇帝顯然也是聽到了外麵的鞭炮聲，“北疆倒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蘇斬漓必須除掉。”
“父皇有什麽非要除掉他的理由嗎。”
皇帝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封書信遞給蕭錦楓，“蘇斬漓不是我們這兒的人，他的身世就是一個麻煩，隻會帶來無限的戰爭，他身上的馭鬼術更是從那個世界而來，馭鬼術，陰兵，這些東西絕對不能在天盛存在。”
蕭錦楓看了看手裏的書信，他知道他父皇手裏有一批秘密的力量，卻沒有料到會連蘇斬漓的這些事情也能調查出來，皇帝繼續說著，“若是他的身份傳出去了，那麽整個北疆會是什麽狀態？大襄王朝更是會聯合周圍的小國以此為由，來攻打天盛帝國。”
“父皇，兒臣相信斬漓不會背叛天盛帝國。”
“錦楓，人心不可測，這是我從小就教你的，無論你和瑾然誰勝誰負，都不能留下蘇斬漓，說真的，即便是到了現在，我還是偏向於你的，隻是現在我更加希望你能活著，這樣我到了地下給你母親也有個交代。”
蕭錦楓問了一句，“所以父皇這次這麽爽快的讓斬漓來皇宮是為了……。”
蕭錦楓的話沒說完就看到皇帝臉上的笑意，蕭錦楓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是他大意了，他早就該想到皇帝的心思，隻是皇上這段時間從未表現出殺害蘇斬漓的意思，更是讓蘇斬漓去找他，所以他以為皇上不會動手，卻沒有料到皇上把一切都算清楚了，今晚就要除掉蘇斬漓。
所以他一路之上看似阻攔，卻又放了蘇斬漓進來，看似強硬，卻又讓蘇斬漓去府裏找他，一切都表現的那麽完美，沒有一點點破綻，也是，如果真的有異常，按照蘇斬漓的聰慧也不會過來了，他父皇這出戲演的確實好，把他也給騙住了。
蕭錦楓抬腳就往門口的方向走，皇帝說道：“今天是元宵節，皇宮內宴請群臣，你作為大殿下不能離開，若是離開你該知道瑾然會做什麽文章，你這個時候已經是自身難保，確定還要繼續走這趟渾水。”
“父皇，若是斬漓真的有背叛天盛帝國的那一日，那我親自殺他。”
皇帝放下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拿起來一旁的披風，似乎是準備去參加宴會了，之問了一句，“我在最後問你一次，不後悔？”
“當初送他離開皇城的時候就不後悔，他兩次從北疆趕過來救我，也從未說過後悔。”
皇帝路過蕭錦楓身邊的時候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個錦盒，“這個東西給你，今天離開皇宮之後，不許再回來了。”
“父皇……。”
“這是聖旨，若是敢違反，你的一脈人皆判九族。”
蕭錦楓拿著盒子沒有立刻離開，皇帝叫來了王蒙扶著他朝著外麵慢慢的走著，皇帝說了一句，“若是去的晚了，可能就沒機會了，給了你機會，就要好好珍惜，給了你選擇，就要慎重。”
皇帝一邊說著話身影一邊消失在了蕭錦楓的視線中。
蕭錦楓總覺得他父皇的話別有深意，但是又想到蘇斬漓的處境連忙離開了，一路上問了幾個人朝著禦花園的方向衝了過去。
禦花園內有不少妃嬪宮女正在朝著宴會的方向趕過去，見到蕭錦楓的時候行了一禮，抬頭卻看到一向穩重的大殿下，慌慌忙忙的朝著禦花園的西南角過去，蕭錦楓來到比較黑暗的西南角，這個時候月亮已經出來了，隻是這裏被重重樓閣擋住，看不到什麽光亮。
蕭錦楓的瞳孔變得大了一些，有些焦急的喊了一聲，“斬漓！”
蕭錦楓握緊了手中的折扇，骨骼發出清脆的聲音，就聽到蘇斬漓回答了一句，“啊，我在這兒呢，怎麽了？”
蕭錦楓看向竹林後麵，蘇斬漓抱著一個兔子從竹林後麵出來，身上還帶了幾片竹葉，蕭錦楓看到這個樣子的蘇斬漓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了，最後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一樣，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怎麽來這兒了？”
“這話該我問你吧，我剛剛看到了一隻肥兔子就追過來了。”
“沒事了，我和父皇說完了，我們出宮吧。”
“你不參加宴會了？”
蕭錦楓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每年都參加，沒啥意思。”
兩個人一路上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出了宮蕭錦楓才想起來一件事，“這隻兔子應該是宮內某位妃嬪養的吧。”
“不是啊，自己跑出來的，還在我腳上踩了一下，這麽囂張的兔子，烤著吃應該不錯。”
蘇斬漓抱著兔子緊了緊胳膊，似乎是怕跑了。
聽到蘇斬漓這麽說，蕭錦楓卻猛地轉身看向身後的皇宮，臉色變了一下，他父皇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他父皇設下的局，想要試探蘇斬漓的忠心，想要看看他相不相信蘇斬漓，所以他父皇這次是真的沒想殺蘇斬漓，而是要借此機會把他們都送出皇城，他自己留下來對抗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