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皇貴妃薨
蕭錦楓已經開始在外麵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雲都的軍監處，帝江的城主，四大家族的支持，蕭錦楓收攏的勢力遠比表麵上的可怕，而這些還隻是蘇斬漓知道的一些，背地裏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皇上聽了蕭錦楓說完帝江發生的事情過後問了一句，“你覺得應該南天王怎麽處理？”
蕭錦楓吹了一下茶杯上的熱氣，“南天王的影響力很大，這個時候不適合動他，不然的話那些老王爺什麽的都要出來了，總歸他還在江湖上，對朝堂影響不大，我也沒有死掉，就當作沒有發生這件事情吧，以後再說。”
“你自己有分寸就行，身上的傷怎麽樣了，可以恢複嗎？”
“章院長給看過了，還是說要好好休養，透支過度一時半會好不了的。”
蕭錦楓對於自己身上的傷勢倒是有些雲淡風輕，皇上看了一眼蕭錦楓，蕭錦楓的臉上也沒有多少異樣，隻是不知道蕭錦楓是偽裝的太好，還是真的不在意。
不過對於皇上來說，他更加看重的是蕭錦楓的處理態度。
蕭錦楓喝完一杯茶，一旁的侍衛又給他倒上新的，蕭錦楓拿著溫熱的茶杯暖著手說道：“父皇，我聽說這段時間太子和護國寺走的很親近？”
“對。”
“父皇怎麽看。”
“你覺得呢？”
皇上沒有回答蕭錦楓的疑問，而是反問了回去，蕭錦楓慢悠悠的說道：“我覺得太子的是一個明智之舉，在原有的基礎上直接做，怎麽看都是一種省事的辦法，而我卻是叛道而行。”
“丞相走之前是不是都和你說了？”
“嗯，差不多都說完了。”
“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麽就沒有回頭路了。”
“父皇不也是這麽選擇的嗎。”
蕭錦楓喝完第二杯茶已經到了午飯時間，蕭錦楓去了青玉宮，皇貴妃的臉色卻不是太好，似乎是大病初愈，但是蕭錦楓詢問了一番沒有得到什麽結果，她身邊的宮女也說太醫來看過但是沒有看出來是什麽原因。
皇貴妃遞給蕭錦楓一雙碗筷說道：“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太冷了凍著了，你不用太擔心。”
蕭錦楓點點頭但是心裏卻有疑惑，青玉宮內的地龍燒的很熱，他母親應該不會凍著才對，但是皇貴妃卻是不想說話的樣子，蕭錦楓也隻能忍著不問。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皇貴妃說話了，“後天就是年夜飯了，你把斬漓喊過來，來青玉宮吃頓飯。”
“好。”
對於母親對蘇斬漓的態度，蕭錦楓隱隱約約能夠察覺出來一點什麽，但是他母親始種守口如瓶，隻怕除了他母親之外，隻有天護王妃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蕭錦楓年三十一大早就來了王府，蘇斬漓正在看著窗戶上新帖的窗花，見到蕭錦楓過來有些意外，“怎麽這個時候還過來了？”
“跟我去青玉宮吃年夜飯。”
蘇斬漓啊了一聲，對於皇貴妃的態度有些奇怪，“皇貴妃喊我去的？”
“嗯。”
“我其實有些想不明白。”
蕭錦楓摸了一下窗戶上的貼花，說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母親總不會害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斬漓解釋了一句隨後說道：“那我去準備點禮物。”
蘇斬漓看著後院開的一株正好的紅梅，讓十七摘了幾枝包起來，然後和十七還有洛水安排了一下王府內的事情就去了皇宮。
皇上對於蘇斬漓大年三十跑過來也沒有多問，顯然是皇貴妃那邊處理好了，蘇斬漓把手裏的花遞給皇貴妃，這才發現皇貴妃的臉色難看的有些嚇人，仿佛是已經病入膏肓了，皇貴妃笑著說道：“斬漓，你知道有一種花叫彼岸花嗎。”
蘇斬漓看了一眼蕭錦楓，蕭錦楓低垂著眼眸蘇斬漓說道：“知道的。”
“有機會就送我一朵那種花吧。”
“皇貴妃，你……。”
彼岸花，生長在忘川河畔，如何送她？
到了半下午的時候，外麵的歌舞聲已經響了起來，蘇斬漓看了一眼外麵，皇貴妃說道：“今晚不用去那邊的宴會了，我已經和皇上說好了，我們一家人在青玉宮聚一下。”
蘇斬漓張了張嘴，“一家人？”
皇貴妃揮退兩邊的宮人，蕭錦楓扶著她坐下，皇貴妃說道：“我和你母親是姐妹，她是我姐姐，堂姐。”
“我從未聽母親說起過。”
“因為我們身份特殊，為了一些東西極力的隱忍著，甚至不敢見麵，不敢讓別人知道，我們一見麵，你和錦楓的身份就會暴露，錦楓拿走的箱子裏麵是一朵彼岸花，你的長劍上麵也是一朵彼岸花。”
皇貴妃的聲音有些虛弱，“你修煉馭鬼術或許已經有了察覺，你會去到另一個世界，那裏黑暗無日，卻開滿了彼岸花。”
蘇斬漓點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
“彼岸花是我和你母親的信物，也是聯係，一朵花枯，另一朵花就會感應到，而我，能夠感應到你母親那邊出了事情，那些人已經找到了她。”
蘇斬漓站了起來，“我母親出事了？”
“隻是我的感應，但是現在是沒事的，我這幾日才想明白讓你過來的意義，就是要保護住你們兩個人的身份，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不能有其他人知道你們的身份。”
“冥界？”
蕭錦楓吐出來兩個字，卻看到皇貴妃點點頭，蕭錦楓和蘇斬漓都有些震驚，“冥界戰亂多年，而且已經沒有了足夠的能量支撐住龐大的冥界，我和你母親逃了出來，在人間隱姓埋名多年，唯一的願望就是讓你徹底擺脫冥界身份，錦楓從小修煉歸一劍訣不會被冥界查覺，但是斬漓你因為漓國的事情，不得不用馭鬼術保命。”
皇貴妃的話讓蘇斬漓和蕭錦楓一時之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皇貴妃接著說道：“我今天告訴你們這些，讓你們知道這些，是要聽你們發誓，永久的忘掉馭鬼術與陰兵，以後絕對不許再用這些。”
馭鬼術，陰兵，這兩個東西緊緊纏繞著蘇斬漓，生死如此，死亦如此。
皇貴妃看到蘇斬漓沒有說話，抓著蘇斬漓的手說道：“我和你母親終其一生的願望就是看著你們兩個徹底脫離冥界，你一定要做到。”
“我……。”
蕭錦楓在旁邊打斷了蘇斬漓的話，“如果不使用馭鬼術，那斬漓身上的病呢。”
“馭鬼術修煉到現在已經足夠保命了。”
“我聽皇貴妃的。”
蘇斬漓說了一句，他母親也說過除非到了生死時刻，否則絕對不允許使用馭鬼術，現在想來，或許他母親不是怕禁術被這些人發現，而是被那些追殺了她們幾十年的人發現，比如那個冥靈和冥月，隻是至今不知他們是敵是友。
皇貴妃點點頭，“那就好，我今天和你們說的話，你們一定要謹記在心，斬漓，錦楓，你們本是一族之人，無論遇到何事都要相互扶助，錦楓如今武功盡廢，隻怕日後之路更加艱難，而斬漓你身負命運重擔，以後都要你們自己承擔了。”
這一頓年夜飯吃的很是沉重，蘇斬漓隻是覺得外麵的炮竹聲也有些遠了。
皇貴妃吃完飯就回了內屋休息，似乎是累極了，蕭錦楓把蘇斬漓送到門口，“你回去小心點。”
“好。”
蘇斬漓裹著披風，忽然發覺臉上有一些涼意，蘇斬漓抬頭看著天，下雪了，一個冬天都沒下來的雪，在今晚終於出現了。
青玉宮內燭火還未熄滅，皇貴妃穿著一身便衣躺在床上，“姐姐，我撐了這麽多年，真的好累，我好想回家，和你一起看無盡的彼岸花，姐姐，我把最後的力量封存在了錦楓體內，希望他和斬漓好好的活著，你說，冥界之人死後到底去了哪裏。”
皇貴妃的眼前出現了她們幼時的場景，腳邊是無盡的彼岸花搖曳，冥界之人本來就在人間待不了太久，她已經用盡了所有辦法來撐著，想著能夠看到蕭錦楓過上安穩日子的那天，隻是她看不到了。
而她的手裏捏著的那個紅色花瓣緩緩飄落在地上。
蘇斬漓還沒有走出去兩步，忽然聽到身後皇宮鍾聲響了，蘇斬漓臉色變了一下，那是喪鍾。
蘇斬漓轉身看著皇宮的方向，蕭錦楓拔腿就朝著青玉宮的方向跑了過去。
蘇斬漓也緊跟著過去了，一旁的侍衛高聲喊著，“皇貴妃薨了！”
“皇貴妃薨！”
原本還在熱鬧的年夜，喜慶的燈籠順便掛上了白布，雪花飄在上麵，蕭錦楓剛走到青玉宮麵前，聽到這句話隻覺得腦子裏一片混沌。
剛剛還在和他們說話的母親，怎麽說走就走了？
蘇斬漓一把抓住蕭錦楓的胳膊，“大殿下。”
蕭錦楓推開眾人來到臥室內，皇貴妃安靜的躺在床上，床邊飄著一片紅色的花瓣，蕭錦楓把花瓣收起來，跪在了床邊，“母親！”
蘇斬漓也緩緩的跪了下來。
青玉宮外，皇上已經趕了過來，“愛妃！”
皇上抓著皇貴妃的手，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也帶上了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