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各自去處
張散想了好大一會說道：“小王爺，你覺得現在的護國寺方丈是個什麽樣的人。”
蘇斬漓還是笑著不說話，捏著杯子轉了轉遞給洛水說道：“加點熱水，茶涼了不好喝。”
洛水添上熱水，張散看到蘇斬漓什麽都不說的樣子，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小王爺為了我們這些人都願意跑一趟，不願意看著他們殘害無辜，天護王雖然聲名在外，是一個血色英雄，但是我相信小王爺。”
“這大中午的，天很熱，我不想和你在這兒耗時間，有事你就直接說。”
張散站起來去了屋子裏麵拿了一個破舊的木盒出來，蘇斬漓看著木盒，盒子上刻著佛家標記，蘇斬漓隱隱約約有了一些猜測，張散把盒子遞給蘇斬漓，蘇斬漓打開看了一眼，裏麵是一顆明珠。
“明珠？”
張散搖搖頭，“小王爺，這個不是明珠，這個是舍利。”
蘇斬漓把東西放好還給了張散，“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麽？”
“小王爺這幾天在調查護國寺的舊事，那麽應該也查出來了，修禮和修禪兩位師兄弟，修禮死過之後修禪才繼承的方丈之位，修禪繼位之後，一直在搜查一個東西，就是這個舍利。”
蘇斬漓點點頭，這個消息他倒是也知道，隻不過不是從蕭瑾然聽到的，而是洛水調查出來的，普照寺不大但是也不小，存在這麽多年，一直有一顆流傳的舍利，傳說是第一位方丈圓寂之後留下的東西，後來也成為了普照寺的至寶。
隻不過這顆舍利隨著普照寺的消失也失蹤了，沒想到消失了二十年的東西會在這兒出現，按照舍利的地位，如果這個舍利一露麵，這邊怕是會遭受滅頂之災。
張散接著說道：“舍利一直被供奉在正殿之上，由修禮方丈每日上香，二十年前，普照寺迎來一個神秘香客，他先是找了修禮方丈，隨後找了修禪方丈，無人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麽，兩日後，修禮方丈在深夜離開了人世。”
蘇斬漓聽到神秘香客的時候眯了眯眼，蘇斬漓覺得這個神秘香客大概是一切的緣由，更甚至，從這個神秘香客出現在普照寺開始，一個巨大的陰謀就開始了。
“修禮方丈離開之後，由修禪繼位，修禮眼中眾生平等，修禪卻為人孤傲，修禪繼位之後，大肆尋找舍利，但是舍利卻沒有一點線索，而後四年之後，修禪更是搭上了如今的皇上，普照寺一切陳舊全部推翻，建立了富麗堂皇的護國寺，自此，普照寺的名字開始在眾人印象中慢慢消失。”
蘇斬漓喝了一口水說道：“那個神秘香客有其他的消息嗎？”
“沒有，來的時候帶著鬥笠，沒人知道叫什麽，從哪裏來的。”
“那修禮方丈是被那個人謀害的？”
“不知道。”
張散搖搖頭，繼續說道：“反正不是正常死亡，死之前讓人把這顆舍利帶了出來，說是寧願這顆舍利流落世間，蒙受灰塵，也不願意被人利用。”
“那你怎麽知道的這些事情。”
張散抬頭看著蘇斬漓，“曾經碰見了一個人，他告訴我的這些事情。”
“那你給我說這些想幹什麽？”
“因為我覺得那個人死不瞑目，他一定想要為修禮方丈報仇，他臨終前把東西給了我，我也想幫他一下。”
張散說著話，把東西推到了蘇斬漓跟前，“小王爺，這個東西是你的了。”
“交給你東西的人是誰？”
“修禮方丈的徒弟，明誠。”
蘇斬漓看著麵前的老人想了想說道：“我想這個事情我幫不了你，我不是要報複護國寺，我是要收納護國寺，你也應該明白我身為北疆小王爺，免不了陷入權謀爭鬥的漩渦中，東西你留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但是其他的事情我無能為力。”
張散閉了閉眼，“小王爺，草民活不了幾天了，念在小王爺不願意利用我的厚愛上，這個東西送給小王爺作為一個籌碼吧，我無能為力的事情，也不想別人搭上性命。”
“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他給了護國寺？”
“小王爺不是一個修佛的人，或者說小王爺命中和佛就是無緣，這顆舍利放在外麵，或許是一件至寶，因為他們都相信，但是放在小王爺這兒，倒是顯得平平無常，對於他來說或許是一個好去處，我相信小王爺不會給他們的。”
蘇斬漓收了舍利說道：“無功不受祿，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情，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必然做到。”
“小王爺，我希望普照寺這個名字不會消失。”
“我明白了，我會盡量去做。”
蘇斬漓說完話站起來朝著外麵走了過去，然後問了一句，“你是誰？”
“一個快要死掉的人，小王爺不用在意，我隻是臨死之前想要完成那個人的囑托罷了。”
蘇斬漓推開門看到十七在外麵站著，十七拱了拱手說道：“小王爺，那邊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就來接小王爺了。”
“好。”
蘇斬漓還沒走多遠就聽到洛水一聲有些驚訝的喊聲，“小王爺。”
蘇斬漓轉身看向身後，張散的屋子已經著了大火，火勢熊熊短短片刻的功夫就將一切燒成了灰燼，蘇斬漓摸了摸懷裏的舍利愣住了，呢喃道：“你是心願已了，不願苟活於世嗎。”
洛水問了一句，“小王爺，什麽意思。”
“他屋子桌子上放著一串佛珠，上麵刻著明誠兩個字。”
洛水睜大了眼睛，沒有說話，佛家子弟，一生供奉一串佛珠為信仰，即便身死，佛珠也不可能送予他人，在或者說，在身死的那一刻，佛珠就隨著而去了，這個張散就是明誠，當時修禮的弟子。
張散無權無勢，沒有任何能力和現在的護國寺對抗，隻能抱著舍利苟且偷生的活著，他活的沒有任何目標沒有希望，因為他知道他無法揭發修禪，反而是會暴露舍利的存在，如今他孤注一擲把希望放到了蘇斬漓的身上，是因為他知道北疆的人對護國寺沒有那麽看重，他寧願舍利待在蘇斬漓身邊做一顆平常的明珠，也不願被別人拿去為非作歹。
他守著舍利二十年，已經心力交瘁，如今蘇斬漓拿走舍利即便不送人，也會拿出一些消息當作籌碼，以現在護國寺的實力，很快就會查到這兒，他已經完成心願，蘇斬漓也答應了他的請求，不如直接離開，一了百了，省去日後百般煩惱。
他相信一個不願意傷害無辜的性命的人，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張散或者說是明誠待在火中看著麵前的一串佛珠，他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師父，弟子隻是一個被你救了一命的普通人，沒有任何本事，我什麽也做不了，苦守著舍利二十年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前幾天見到了蘇小王爺，以自己的心頭血在舍利上刻下了詛咒，蘇小王爺若是能幫我，那麽舍利會保他一命，若是他騙了我，那麽舍利也會取他性命。”
佛珠破碎，火漸漸的開始變小。
二十年前，剛擔任方丈沒幾年的修禮下山準備給死去的貧民超度，路上碰到一個年過半百的人昏迷在路上，那人一家老小被歹人殘害致死，自己一人無處伸冤被修禮救了一命，自此這個年過半百的人住在了普照寺，每日聽修禮念佛，日複一日，洗去了內心的浮沉開始幫助其他人，以此希望他的慘劇不要發生在別人身上。
可惜這種平靜的日子沒有撐過兩年普照寺就迎來了那個神秘香客，明誠深夜來到修禮的禪房時，修禮臉色慘白，脖子上布滿暗色的紋路，手裏緊緊抓著舍利盒子，“帶著舍利離開，別讓任何人發現，別回來這兒。”
交代完之後修禮就開了，明誠看著離開的修禮，行了一個大禮帶著舍利就離開了，第二天，修禮的屍體便被焚燒了，明誠來到城北，化名張散，幫助那些窮人，隱名埋名的活著。
蘇斬漓看著前麵那些人慌慌張張地去救火，一旁的李河走了過來，“小王爺，張爺爺說你是好人，前幾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找你來之前，張爺爺就說他要走了，讓我們不要找你麻煩。”
“李河，偷偷摸摸的是保護不了這些人的。”
“小王爺，我們是真的沒有去處。”
“去北疆吧，來日若能在軍營建立功勳，一切都好說了。”
李河跪在地上說道：“多謝小王爺。”
“你也不必謝我，你應該多多感謝張散，他為了不給你們惹麻煩選擇了離開，你們也不應該辜負他才對。”
紫葉從遠處跑了過來，“神仙哥哥，你也帶我走吧，我也想保護他們，我還想保護神仙哥哥。”
“你想去哪裏。”
“我想去一個沒人可以欺負我的地方。”
蘇斬漓看了一眼十七，十七點點頭然後看向紫葉說道：“如果你們真的確定了，明天早上來天護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