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十一
老祖閣內，劈裏啪啦的聲響從竹溪白嫩手指出現的一刻起就沒有停過，厚實的高牆上更是坑坑窪窪一大片，都是被大長老砸出的洞。
反觀他本人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連眼皮子都懶得再睜開一下。
黑魔土壘起來一米厚的高牆有兩三個坑窪處都差點被他砸穿，可見竹溪是真的一點都不帶留情麵的，那可是世間最結實的土質了。
還是那種沾上血便會瘋狂吸**氣的魔土，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霸道狠辣。
“噗——”
一口血噴出，大長老的體內如同萬蟲噬咬，痛苦不堪。
怎麽樣？可還舒服？想我這地方也是太久沒見著活物了，竟然一個不小心就將你給玩成了這樣。
嘖嘖嘖，真是太不應該了，要是一下就給玩死的話以後豈不是又要無聊了。
台階之上，竹溪烈焰紅唇嬌笑連連，纖細的身子輕輕靠在門框上，頭發絲都散發出的妖媚惑人活脫脫就是個地獄裏爬上來的女魔頭。
紫月周身的血霧逐漸散去，四周一切回歸平靜，靜得好像時間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竹溪詫異的撇了眼門外，冷哼聲不經意間傳出老遠。
我怎麽不知道這老祖閣什麽時候竟然成了你們這些小輩想來便來的地方了？
一股無形的阻力抵擋在門前十米之外，夜京墨見狀連忙恭恭敬敬的自報家門，主要還是致歉和示好。
夜京墨的態度讓鹿鳴有些看不懂，雖說老祖的身份和地位確實很高，但他們現在身處的好像是魔界吧？什麽時候魔界的人居然還能這麽懂規矩了？
特別還是她身邊這個最不守規矩的家夥。
“老祖，我們無意冒犯，隻是想向您討要一個無用之人，還望老祖能夠成全。”
鹿鳴並不清楚其中的厲害，抬腿就要往裏走，等到夜京墨要去攔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哼！哪裏來的小丫頭片子？竟然敢在我這裏放肆！
竹溪的怒火一旦下來，就是夜京墨都難有把握可以逃得過，更別說鹿鳴一個從小便被嗬護著長大的小嬌花。
對於這樣的情況，夜京墨下意識的就想避開鹿鳴，但是轉念想到鹿鳴身上那個吸引自己的特質還是猶豫兩秒出手接下了竹溪的攻擊。
兩股強悍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的同一時間，魔界上空萬年不變的紫月微微扭曲，僅一瞬，魔音四起。
封閉了身上夢主魂力的鹿鳴連靈力都來不及催動便因兩人波及彈飛了出去，耳邊呼嘯的夜風直吹得耳朵疼。
原來，這就是自己和外界那些大能的區別嗎？
鹿鳴無力的看著天上那輪高高掛起的紫月，長這麽大第一次不想反抗和掙紮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真的好諷刺……
“夢主！”
“主人——”
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響，鹿鳴看到六長老拿著血玉朝她趕來，隻是腦袋迷迷糊糊的有些撐不住了。
算了，摔就摔吧，師父說過她是獸人體質很扛打的。
就是希望不要摔得太慘了。
昏迷間，鹿鳴體內的前夢主魂力盡數散開以一種雲霧之姿出現當場，不過瞬息之間已是將老祖閣內外包裹在自己的魂力籠罩之下。
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卻比最黑的夜更磨人。
夜京墨與竹溪的抗衡也就此結束。
這片魂力彌漫起來的雲霧絲毫不受紫月影響的泛著自己淡淡的白色熒光，雲霧中有一人貴氣高雅緩緩踱步走出。
“竹溪，本尊知道當初沒能救下你是你此生最大的痛，可作為夢河的長老你怎能如此自甘墮落任由心魔擺布？”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是鹿鳴的聲音，卻不是她說的話。
這個語氣別人或許還有迷惑，但血玉無疑是最了解的人了，是夢河前夢主！
“本尊深知你現在所受的傷害和身上披戴的枷鎖，作為一個不再行走於世間的存在，本尊無法為你做什麽。”
“人不救己，己自救。竹溪，這是本尊能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
“鹿鳴”一步步走向竹溪，雲霧隨著她的動作散開又聚攏，竹溪則是身在其中慢慢平靜了下來，仿佛有一雙充滿魔力的手在不斷輕撫她那顆被魔氣封閉浸透多年的心。
隻是不確定那顆心還算不算是她的，還是不是精靈的心。竹溪對此都快沒有了糾結，現在卻有些死灰複燃的跡象，渾濁的雙眼裏清晰可見的隻是繚繞的雲霧。
“鹿鳴”走近竹溪後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很短的瞬間就此定格，抬手覆上身前人的腦袋輕輕揉動。
發型散亂也難掩她的美感，枯敗又淩亂。
竹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沉默不語看在“鹿鳴”眼中一如當初夢河時的光景。
記住，無論何時何地，你永遠都是我夢河最受寵的十一長老。小十一，保重，我們……後會無期。
……臨初……臨初你別走，你留下來好不好？
一席話說完，雲霧散盡哪裏還有臨初來過的痕跡，隻有倒地不起的鹿鳴和她被揉亂的頭發證明臨初是真的走了。
竹溪木訥的捂住腦袋，那裏麵有什麽隨時都要衝出來的樣子，好疼，好疼。
剛剛怎麽了？她做了什麽？為什麽心會這麽痛？
想要張口卻隻能發出一陣沙啞的嗚咽聲，她記得以前的自己不是這樣的，她不該是這樣的。
竹溪慌張的拿下一隻手捂住脖子，眼淚止不住的淌過臉頰，刺啦著灼傷大片肌膚。
劇烈的多層疼痛下竹溪眼淚流得更凶了，可她這時候卻知道是為什麽。
她都記起來了，竹溪，她是夢河的竹溪，是最受寵的十一長老，她是夢河的小十一！
臨初，不，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臨初——”
老祖聲音一出，夜色凝固，紫月衰竭。魔界四處都是大地裂開的聲響，以老祖閣為中心向四麵八方鋪開了一張巨大的蛛網。
梅梅見狀趕忙拉上六長老去扶地上的鹿鳴，隻是那地縫延伸得實在太快，梅梅才來得及抓住鹿鳴一隻手腕就見地縫張著大口將鹿鳴吞了進去。
梅梅喊著六長老來幫忙，誰知人還未到，地縫裏便傳來一陣強勁的吸力把兩人都給帶了進去。
反觀六長老和夜京墨一個自身難保，另一個被困原地動彈不得。
可見即使身為魔主，老祖的失控對他而言依舊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