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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何至憤怒成那樣?

  「師兄,你瞧。」非晚驚訝地輕呼,「這是怎麼回事?」

  「湖底難道有屍體?」葉傾淮稍作沉吟。

  「沒有吧。」

  非晚思緒漸遠,被沉塘時,並沒有在湖底看見過什麼死人,倘若有,那人大概就是自己。

  可這一世她還活著使勁報仇呢!

  「你怎麼知道?」葉傾淮抬起眼,訝異地望著她。

  「啊?哦,我小時候不小心跌進那湖裡,差點淹死。」

  非晚眼神慌亂,隨口編了個謊,幸好紅葉她們將燒壞的燈撤下,等重新點燈時,非晚已經神色鎮定如常。

  好在葉傾淮沒有窮追著問,讓人把五香叫來:「墓穴里那個小孩呢?」

  五香立刻將「阿柔」拎到屋中,放在地下。

  揭開蒙住的厚布,阿柔立刻眼睛發出藍光,這回腦袋都不轉了,頭一抬直接朝非晚望過來,開口說話了:「讓有罪者顫抖!阿柔時刻銘記。」

  聲音嬌滴滴的。

  非晚好奇:「你為什麼叫復仇者?」

  阿柔愣了會兒:「這個問題無法回答。」

  葉傾淮指出:「你不能這麼問。」

  他拿起非晚的扇子搖風,笑嘻嘻地問阿柔:「你的名字是誰起的?」

  阿柔:……

  葉傾淮尷尬地咳嗽,猛搖了兩下扇子:「小師妹,你問。」

  非晚抿嘴一笑:「你的名字是誰起的?」

  「是濟雲侯。」

  「你是什麼人?」非晚遲疑地問,不好問你是什麼東西。

  然而阿柔的回答令非晚吃驚:「我是第七代仿生人,」

  「來自地球紀年2110年,我的主人李聽霄,曾是第三星雲探險隊隊長,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誤入這個時空,由於飛行器墜毀,回不去了。」

  「主人一生愛好和平,保護家國,不想踏入世間紛爭,結果事與願違,最終連骨肉妻兒的性命都不能挽救。」

  「主人臨終之際,回顧一生追悔莫及,恨不能將日月擊落,打碎蒼穹,屠盡天下有罪之人,因此重啟阿柔。」

  「阿柔將聽命於……」

  非晚正豎著耳朵,不想手上的鐲子光芒黯淡,阿柔也登時沒了聲音。

  偏關鍵時候,話語中斷了!

  「聽命於誰?是不是我?」

  非晚能不著急么,騰地從圈椅里起身,衝到阿柔身旁,將她肩膀搖動追問:「喂,別停呀。」

  可惜就像搖個木頭人,阿柔完全沒有聲音。

  「什麼仿生人?連呼吸心跳都沒有,熱氣都沒有,騙鬼的吧!」

  她伸手伸著阿柔數落,失望地扭回頭,坐迴圈椅之中,發出一聲長嘆。

  葉傾淮好笑,揮揮手讓五香將阿柔帶下去。

  「小師妹,彆氣了,要不去找找小烏梅……」

  可就在此時,忽見帘子一掀,夢兒跑了進來:「姑娘,姑娘,」

  非晚見她神情驚悚,連忙問怎麼了。

  「南街的亭哥兒,沒了。」

  「什麼?」

  非晚詫異極了。

  「南街原想瞞著,可那邊的大奶奶哭著要與那姞姑奶奶拚命,罵姞姑奶奶剋死了亭哥兒。四鄰八舍,全知道了。」

  紅葉幾個也都圍上來聽夢兒講。

  非晚暗暗驚訝,西涼紳到底下了多重的手啊!

  何至憤怒成那樣?

  一直以來,非晚看到的南街不過是大宅的附庸,余鴛鴦母女總是繞著小韓氏與花如雪身邊朝夕蹦躂,撿些殘羹冷炙當牙慧而已。

  西涼紳似乎從來不出現,據傳不過是默默無聞的老好人。

  誰知今日所見所聞,全不是一回事。

  西涼紳不僅利用大宅與桂寶泰,對四房下手!

  而且心懷怨毒!

  那到底是怎樣的仇恨?

  「我們家與南街從無仇怨,就是有也是他們屢屢含血噴人,我們從不曾對他們做過什麼,他為什麼要暗中算計我們四房?」

  非晚感覺深深地憤怒,不由含著冷笑。

  葉傾淮遞了盅茶給非晚,意思讓她消消氣,又柔和地問:「你先前不是要說南街的來歷么?」

  非晚忍下氣憤,眯著眼回憶:「我們的曾祖父,本是祖籍蘇州府的一戶平民。」

  「那會兒曾祖父上京赴考,娶了曾祖母韓氏,不想一舉得中進士,後來就一直在京做官,因為人聰明能幹,又有貴人提攜,最後累官至朝廷三品戶部侍郎。」

  「有了曾祖父建立的基業,後來到了祖父,也是功名取士,才高娶了濟雲侯府的二小姐。」

  葉傾淮問:「南街的老太爺與大宅的老太爺是倆兄弟?」

  非晚搖了搖頭:「是,又不是。」

  「賣關子!」葉傾淮拿扇柄戳了下非晚額頭。

  非晚抬手揉了揉:「只因曾祖父在未發跡時,先娶了蘇州河畔漁民之女吳氏,而曾祖母是后娶的。」

  葉傾淮點了點頭:「男人嘛,三妻四妾有什麼要緊。」

  「說的輕巧。」非晚越發心裡毛躁起來,開始甩臉子。

  葉傾淮登時察覺失言,立刻搖頭,深沉地喟嘆:「男人啊,怎麼可以三妻四妾呢?」

  非晚:……

  但這樣彷彿心裡就舒坦了不少,這才端起茶盅,啜了兩口香茶。

  不想紅葉在旁插嘴,意有所指:「我們姑娘要尋姑爺,可不能今兒朝東明兒朝西,這還了得?」

  葉傾淮不由瞥了紅葉一眼,當時為什麼他要救這丫頭!

  留著給自己添堵?

  不料非晚若有所思,也正向他看來,葉傾淮緊張地摺扇一收,立刻唇角勾起淺笑:「女曰雞鳴,士曰昧旦。」

  這可是他上月才參透的,正好信手拈來。

  葉傾淮得意起來,慢慢地搖著扇子,裝出一派雅士風範。

  只是非晚的臉騰地血紅,這書獃子又調戲自己!

  「紅葉,這麼晚了,怎麼嘮嗑起來,還沒完沒了了?」也不繼續講南街的事了,氣呼呼地起身,轉身朝內間去了。

  再不看葉傾淮一眼。

  紅葉嘟起嘴,葉公子剛剛念什麼詩了?讓自己平白吃了掛落。

  「葉公子,您的屋子在外面呢。」

  葉傾淮只得起身,臨走給紅葉遞了個眼色,紅葉以為他要吩咐什麼,於是悄悄跟出去,不料葉傾淮啥也沒說,丟給她一件東西。

  紅葉拈了拈,像是銀票,望著葉傾淮遠去的身影,登時心中瞭然。

  回頭走到亮處一瞧,臉卻登時黑了。

  那是一張字條,上面只有兩個字。

  「季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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