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誤入弁韓
“那就好。”孫觀也點了點頭,神秘地笑了起來:“什麽叫無論為力?你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小了。將軍大人說過,等平定了穢貊人叛亂,下一步就解決三韓問題。隻要達烏魯這小子敢跑到弁韓去,我們就有了進入弁韓的理由。到時候,連同弁韓一起滅了,豈不是大功一件?”
“啊……原來還有這等好事?將軍大人又撿了個大便宜。”李方做了個鬼臉,笑了起來。
“我撿大便宜?是你小子沒有膽量。”孫觀瞪了李方一眼,鄭重地說道:“你立即派人去北邊五個部落,南邊的七個部落,給他們三天時間,要是他們臣服,就立即派人送來男、女青壯,要是不臣服,三天後我們就去攻打,到時候我就不客氣了,我可沒有時間跟他們磨牙!”
“老爺,老爺,漢軍派人送信來了。”
達烏魯正在大廳裏招待各個部落的首領,喝酒喝得正歡,突然有一個家丁跑了進來。他皺了皺眉頭,不好氣地喝道:“慌什麽慌!把他帶進來。”
不一會,就進來了二個信使,朝達烏魯拜了一拜,遞上了一封信。
信是用漢語寫的,這麽多年與漢人打交道,也讓達烏魯學會了幾個漢字。他把信匆匆地看了一遍,就順手遞給旁邊的個認:“讓各位老爺也看看。”
信的內容就是最後通牒,三天內不投降,就用大軍剿滅。其他六個首領看過,沒有一個人說話,臉上都有些凝重。很顯然,他們到了關健時刻,是選擇投降,還是與漢軍為敵。
“來人啊,把這兩個送信的拖出去斬了。”達烏魯當然看到了首領們的臉色,他可不能容忍他們動搖,當眾把信使殺了,肯定會激起漢軍的惱怒,他們就是想投降也沒有機會了。
“饒命啊,達烏魯老爺,我們也是穢貊人啊,我們是被漢軍逼迫才不送信的啊……”這兩個送信的家夥嚇得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個勁地向達烏魯求饒。
“你們也是穢貊人?誰讓你們投靠漢人的?凡是投靠漢人的都該死!”達烏魯惡狠狠地罵道,明裏是在罵兩個信使,實際上是在警告那些部落首領。
“達烏魯老爺,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啊。你連信使都殺,就不怕有他的穢貊人首領笑話?”另一個信使一看求饒無門,連忙想起另一招。
“好你個油嘴滑舌的家夥,竟然連漢人的話也覺得這麽熟練。我更饒不得你了,來人啊,拖出去斬了。”達烏路冷笑一聲,朝那些家丁們擺了擺手。
“等等,達烏魯老爺,”就在這時,一個叫著格達力的部落首領站了起來,他朝達烏魯拜了一拜,淡淡地說道:“達烏魯老爺,這兩個家夥不過是個信使,殺了他們又有何益?既然達烏魯老爺要與漢軍對抗,總得有個人去給漢軍送信吧,這兩個家夥正好用得著。”
“是啊,是啊。”其他的部落首領也站了起來,紛紛向達烏魯求情,雖然他們現在沒有準備向漢軍投降,可是他們並不想激怒漢軍。那樣的話,就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了。
達烏魯一看,就知道了眾位首領的意思,都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呢。如果現在強行殺了這兩個信使,必然引起他們的不快。可是不殺,又不能激怒漢軍。他眼珠子一轉,冷冷地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拖出去,割掉他們的耳朵,讓他們回提奚報信去吧。”
漆黑的晚上,一隻四千多人的隊伍悄悄地摸進了大山,熟悉地穿梭在群山之間,向著穢貊人住地撲去。領頭的是張虎、李達兩個年青的漢軍將領,而他們手下的士兵,大多數都是穢貊人。
隨著孫觀、吳敦大軍的到達,提奚縣城北部的五個穢貊人部落隻得上表臣服。根據漢軍將領孫觀、吳敦的命令,已經臣服的十一個部落共抽調男丁二千多人,全部編入了張虎、李達的中隊,使得他們的中隊一下子達到了四千多人。
而達烏魯割去穢貊人信使耳朵的做法,一下子激起了穢貊人的怒火,今天晚上,擔任向導的就是那兩個被割去耳朵的穢貊人,他們現在甚至比漢軍還要痛恨達烏魯。
他們今天晚上襲擊的目標卻並不是達烏魯,而是一個最東邊的部落。孫觀、吳敦計劃留著達烏魯,讓他帶領穢貊人逃到弁韓境內,然後孫觀、吳敦才能有借口進入弁韓了。
“報告大人,達裏奇部落到了。”那兩個被割去耳朵的向導跑了過來,指了指身後的大山。“他們全部住在這條山穀兩側的山坡上,約有三百多戶,二千多人。”
張虎、李達朝前看去,黑黝黝的群山什麽也看不到,在兩個向導的指點下,才隱隱約約地看到一些依山搭建的低矮草屋。而山坡下的山穀裏,似乎還有一條小河在緩緩地流趟。
張虎揚起了手,所有的士兵在他的麵前停了下來,他目光陰冷,嘴角綻起一絲邪惡地笑容:“所有的兄弟們,你們聽好了,前麵就是達裏奇部落,你們要殺光所有的達裏奇男人,凡是比你們長刀高的男子都要殺掉。搶光所有的達裏奇女人、孩子和財產。記住:誰也不準碰女人,那是要上交給將軍大人的,誰敢碰就殺了誰,而財產誰搶的歸誰!”
“嗷……”血腥而又野蠻的穢貊人士兵歡呼起來,眼睛裏幾乎噴出火來。
“出發!”張虎猛地一揮手,幾千穢貊人士兵喊叫著衝進了茫茫黑夜,向著達裏奇部落撲去。
“哐鐺……”
一個穢貊人草屋被一腳踢開了,一個穢貊人士兵大聲喊叫起來:“這一戶歸我啦。”
誰知草屋裏猛地竄出一個男子,挺著獵刀就迎了上來。那個穢貊人士兵連忙扔掉火把,就在那男子躲避火把的一瞬間,那個穢貊人士兵的長刀劈了過來,正好砍在他的望膀之上。
“嗷……”
劇烈的疼痛讓他狂怒不已,他仰天大吼一聲,眸子裏一片冰寒。他的左手猛地抓住刀刃,鋒利的刀刃立即切斷了他的指頭。然而他全然不顧,右手的獵刀狠狠地向前一捅,正好紮在那穢貊人士兵的肚子上。
“嗷……”
那個穢貊人士兵來不及躲閃,肚子立即被紮了個大洞,五腹六髒破腹而出,疼得他大喊一聲,猛地抽回自己的長刀,把那男子的整個手掌都切了下來,順手回刀,生生地割斷了那男子的脖子。
“這戶是我的……這戶是我的……這戶是我的!”
那穢貊人士兵踉踉蹌蹌地走出草屋,肚子、腸子拖了一地,他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刀,一邊還喊叫著,不讓其他的穢貊人士兵靠近。不過漸漸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黑暗之中。
另一個穢貊人士兵趁機溜進草屋,從裏麵拉出一個半人高的小孩,他把自己的長刀往地上一站,那小孩剛好與他的長刀一般高,他的眼睛立即閃出寒芒,順手就揚起了他的長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從草屋裏衝出一個女人,嚎叫著衝了出來,就在她撲上來的一刹那,那個穢貊人士兵抬起一腳,把那個女人踢了出去,臉上爬滿了猙獰地殺機,耀武揚威地說道:“將軍有令,但凡高過長刀之男人,皆殺之。”
那穢貊人士兵揮起長刀,鋒利地馬刀惡狠狠地劈落,一顆人頭滾落在地,骨碌碌地亂轉,眉目宛然、表情依舊猙獰,滾燙地熱血從頸項間一股接著一股噴出,激濺在山坡之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穢貊女人聲嘶力竭地呼嚎著,從地上爬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那孩子的頭顱。一陣山風在山坡上吹過,把那穢貊女人的哭聲帶得很遠很遠,在茫茫的群山中無盡的回蕩。“老爺,老爺,不好了。”一個家丁喊叫著,飛快地向大堂裏跑去。剛剛跑進大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說道:“老爺,不好了。剛剛達裏奇部落的人跑來報信,昨天晚上,漢軍襲擊了他們的部落,他們專門斬殺成年男子,隻有部分人向南逃去,而漢軍還在後麵緊緊追趕。”
“啊……”達烏魯嚇了一大跳,臉上的血色一下子不見了蹤影。為掩飾心中的恐慌,他連忙站了起來,在大廳裏連續走了幾步,自言自語地說道:“來得真快啊……看來漢軍是動真格的了。”
“老爺,漢軍風頭正盛,我們是不是集合起來,準備往弁韓撤退,以避其鋒芒?”他的管家,也是他的軍師哥達烏連忙向他說道。
“撤退倒是容易,可是我們的莊稼就快要收割了,難道就這麽讓給了漢軍?如果我們沒有糧食,跑到三韓如何生存?”達烏魯停了下來,站在大廳的中央,憤怒地罵道:“該死的漢軍,真是會挑選時候,再過些天攻打不行嗎?”
“老爺,來不及了,漢軍既然襲擊了達裏奇,我估計今天晚上他們就會襲擊下一個部落。”那些漢軍見人就殺,哥達烏心裏也有些害怕,連忙勸達烏魯:“老爺,今年糧食收不起來,我們就靠打獵維持生機。諒那些漢軍也把我們沒有辦法。”
對於穢貊人來說,最重要的財富就是他們的女人,至於土地、糧食、草屋都不是很重要。多數情況下,他們還是以打獵、捕魚為生,不少的人住在山洞裏,這才是穢貊人屢剿不滅的根本原因。
“不行,就這麽走了那就太便宜那些漢軍了,我們就是收不倒,也要把莊稼一把火燒了,讓他們也得不到一棵糧食。”達烏魯的臉上露出凶光,兩眼惡毒地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