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師徒歸順
所有的人，不管是李立的鄉勇，還是那些土匪，見李立將何雄打下馬來，一時之間竟然楞在那裏，半響沒有回過神來。這何雄可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人們似乎已經想不起來，究竟還有誰打敗過他？
“殺啊……”
李雷早先反應過來，手中長槍朝天一指，所有的官軍、鄉勇刹那間殺了出去。他們可是早就等著這一刻，眼看老鷹峰的大將都已經被捉，士氣立即空前高漲，他們大聲呼喊著，越來小溪，殺了過來。
“撤！”
二當家的大喝一聲，撥馬便走，帶著身後的土匪如潮水般向山林裏逃去。二當家的也顧不得許多，一路打馬狂奔，轉眼間就衝進了樹林。回首一望，一股寒流湧上心頭，來不及逃跑的一千多土匪已經全部被官軍俘虜。
二當家的可沒有心思與李立糾纏，也不管那些被捉的土匪生活，反正那些土匪都是何雄的手。他現在隻想著跑到山上，占住山寨，穩穩當當地做自己的大當家的，平生的願望足矣。
“哈哈哈……”
李立仰天大笑，今天實在是太令他開心了，忍不住放肆一回。等他笑夠了，這才看了看麵前的何雄、林峰、羅永、黃安、石柱，露出一絲欣賞的眼神。他從馬上跳了下來，朝他們笑了笑。
“幾位好漢是否願降？”
“狗官，想都別想。大丈夫死則死矣，寧死不降！”
“好，有骨氣！不過你們錯了，我可不是什麽狗官。我叫李立，和楚老爺一樣，也是個鄉紳，李家山莊的莊主。我最喜歡結交天下豪傑，不知各位是否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何雄和他的義子們楞在那裏，他們一直以為李立是官兵，沒想到也是個老爺。不過他們也是要麵子的人，怎麽肯輕易投降。雖然李立說得好聽，可是他們也不能輕易答應交這個朋友。
“各位英雄這是何必呢，實話跟你們說吧，我這次到楚家山穀來，為得就是你們師徒五人。我準備到草原上去販馬，想請你們入夥，怎麽樣？這大山裏有什麽好的，外麵的世界可比這裏精彩多了，跟著我幹，正大光明的發財去吧。”
聽李立這麽說，幾個土匪的臉色好了許多。畢竟李立是以平等的口氣跟他們說話，還請他們入夥販馬，這讓他們心裏少了些許抵觸。師徒幾個互相望了望，齊齊地看著他們的師傅。
“跟著我幹吧，你們看看我身邊的兄弟，哪一個不是武功高強，力大無窮，我就喜歡這樣的英雄豪傑。你們還有什麽猶豫的呢，當土匪終不是長久之計，堂堂正正地做人才是正道。”
正當李立好心勸解他們的時候，突然從山上衝下來幾十個土匪，朝著李立他們就跑了過來。他們遠遠地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好象沒有打仗的意思，典韋、許褚他們連忙迎了上去。
“統統放下兵器。”
那些土匪倒也聽話，連忙把兵器丟在地上，嘴裏哭喊著，朝著何雄他們跑來。李立也莫名其妙，招招手讓士兵和鄉勇們停了下來。這些土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關上了寨門，不準我們進去，還射殺了我們好些兄弟。”
“啊……”
林峰、羅永、黃安、石柱幾乎是嚎叫起來，狂暴地掙紮著，想要擺脫身上的繩索。然而無論他們怎麽掙紮，也無能為力。而何雄則是臉色鐵青，回首望著老鷹峰，恨得咬牙切齒。
“怎麽回事？”
“李老爺有所不知，那二當家的是後來入夥的，他隻有六百多人。現在見我被抓了，就想做大當家的，又怕兄弟們不服，所以關了寨門，不讓兄弟們進去，準備獨霸老鷹峰。”
李立不由得心中暗笑，這下好了，你連老巢都被別人占了，還不跟我走？不過這二當家的也真夠急的，你不能等我們走了再動手？沒有一占當頭領的氣度，這樣怎麽能鎮住這些土匪。
“各位，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義氣嗎？你們還是跟著我走吧，就把老鷹峰讓給他吧。”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李老爺，如果你信得過我們，讓我們回去料理一下家事，我帶著老鷹峰的所有人馬和財物跟你走。”
這倒是個好辦法，讓他徹底絕了回山的路。他望了望山上，想起了那個瘦猴子梁天，他也該下山了吧。不行，如果何雄殺了二當家的李炎，梁天肯定不會原諒自己，這個人也是李立想要的。
“既然是你們的家事，我就不管了。可是有一點，不能夠殺人，把他們都帶下來吧，我正需要幫手。”
“李老爺正是仁慈。就他們那些人，根本不敢跟我們動手，李老爺放心，我一個不少的給你帶下來。”
“好，你去吧。”
李立朝大家揮揮手，命令士兵們給他們鬆了綁。也許是英雄惜英雄，他對這幾個寧死不降的土匪有了好感，同時也相信他們一定會信守諾言，便點了點頭，讓他們走了。
“李老爺等著，我們去去就來。”
何雄從地上撿起一支長槍，猛一揮手，那些已經投降的土匪紛紛又從地上撿起了武器，跟著何雄朝山上衝去。李雷也不阻攔，隻是不解地看著李立，李立笑了笑，朝著他們擺了擺手。
“我們就在這裏等他們。”
……
何雄跑上山來，果然山寨的大門已經緊緊地關上了，寨牆之上，二當家的手下土匪依牆而立，一支支箭矢已經搭在弓弦上，硬弓已經如彎月般張開，隻要二當家的一聲令下，密集的箭雨就會從天而降。
而他的二千多個手下被關在寨牆之外，有幾十個兄弟已經被射殺在寨牆根下，還有些受傷的土匪在哀嚎，一聲聲淒曆的慘叫狠狠地敲擊著何雄的心房，無形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無限燃燒。
“二當家的，你怎麽能如此對待自己的兄弟？”
李炎已經遠遠地看到何雄師徒回到了山上，此時他正在驚慌，尋思著如何應對何雄的進攻。這老鷹峰的山寨經過多年修繕，易守難攻，隻要他手下的六百多人守著，何雄還剩下的二千五百多人很難攻下來。
最大的問題就是那些官軍，他們既然放何雄師徒上山，肯定是想讓何雄殲滅自己，省得他們自己動手。這官軍真毒啊，利用自己打贏了何雄師徒，又利用何雄來消滅自己，真他媽歹毒。
“大當家的，你既然已經投降了官軍，又何必要這山寨呢？咱們兄弟一場，你連個破山寨也不想留給兄弟嗎？”
“誰投降官軍了，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你占了山寨，把兄弟們趕到何處？”
“沒投降官軍，官軍怎麽把你們放回來了？”
“二當家的，這也怪你太心急了。我們本來沒準備投降，可是你急急忙忙地跑上山來，射殺了兄弟們，占了兄弟們的山寨。聽到兄弟們的哭訴，我們這才決定投降官軍。二當家的，李老爺已經交待，隻要你投降，一個也不殺。你要是不投降，我們就要開始攻打山寨了。”
二當家的李炎氣得火冒三丈，這些官軍他娘的一點信用也不講，要是投降了他們，誰知道有沒有好果子吃。他的眼睛迅速在土匪人群中尋找著，終於，他看到了梁天，立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自從何雄師徒一上山，梁天就知道壞事了，這李老爺怎麽說話不算數呢？他一直躲著二當家的，生怕他怪罪，沒想到二當家的還是看到了他，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二當家的，對不住了，我也不知道那李老爺會說話不算話呀。”
“我真是被你害死了。現在有什麽辦法？”
“我還是再去一趟吧，找那李老爺來。”
“也隻有這樣了，你快去吧。”
二當家的擺擺手，梁天便悄悄地從後山上溜了下去。何雄見寨牆上半天無人回話，以為二當家的要來真的了，也不由得氣衝牛鬥。他把自己的二千多手下集結起來，命令他們砍樹伐木，準備修造攻牆雲梯。
“嗬嗬，大當家的，你這是怎麽蓋房子嗎？”
何雄帶著土匪們正在忙碌，遠遠地看著李立帶著他的隊伍上了山。何雄走了過去，李立卻與何雄開了句玩笑。何雄不解地看著李立，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們，還要跑到山上來監視？
“李老爺，你這是……”
“雄叔，你別多心。”
李立就象喊李雷一樣，稱何雄一聲雄叔，有意拉近兩人的感情距離。他現在有些為難，既想得到何雄師徒，也想得到梁天，更不想他們互相殘殺。他露出迷人的笑容，衝著何雄笑了起來。
“雄叔，放過二當家的吧，把他交給我，給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吧。再說，他也讓你看到了人間冷暖，難道這不是你最大的收獲嗎？”
何雄怔怔地看著李立，一時之間，他似乎不明白李立在說什麽。不過，他好象又明白了些什麽，他回首看了看寨牆，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留念，他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
“也好。”
說服了何雄，李立便來到寨牆之下，向著寨牆走去，在離寨牆三百多步遠的地方，他停了下來，抬頭望了望寨牆上的土匪。在他的身後，八千多人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他一聲令下，頃刻間，就可以拿下寨牆。
“二當家的，下來吧，給你自己一次機會，也給所有的兄弟們一次機會。”
“你說話算數嗎？”
“當著所有兄弟們的麵，我宣布：隻要二當家的帶著兄弟們走下寨牆，我保證每一個人的生命安全。”
“那好吧，就信你一次。”
……
“來，過來見過李老爺。”
就在鄉勇們搬運糧草和財物的時候，楚家山穀的楚老爺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高大的年青人，楚依人和她的丫環們也跟在身旁。楚老爺微微笑著，把兩個年青人引到李立的麵前。
“見過李老爺。”
“嗬嗬，好威武的兩個公子！”
李立看到兩個年青的公子，高興地誇獎了一句。不用猜，他也知道這肯定就是楚泰的兩個兒子，怪不得能與黃安、石柱戰成平手，原來也是兩個高大魁偉的漢子，兩兄弟站在李立的麵前，猶如兩尊巨石。
“嗬嗬，李老爺過獎了，這就是犬子楚真、楚為。”
“一點也沒有過獎，兩個公子一看就非同尋常。”
確實沒有過獎，兩個公子體型魁偉，身高八尺有餘，白淨的方臉上嵌著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下，一雙鼻孔顯得非常大。雖然被土匪關了這麽多天，可是他們的眉宇間依然英氣逼人。
“李老爺，這次能救回犬子，你真是幫了大忙，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楚家的大恩人。想想真是無以為謝，我原來懸賞的三千萬錢，還望李老爺笑納。還有什麽需要的，李老爺盡管開口。”
“嗬嗬，楚老爺，謝就不必了。”
“那可不行，你這不是陷我於不義麽？”
李立雖然這麽說，可是心裏卻在打他兩個兒子的主意，如果帶走他的兩個兒子，還有這兩千多鄉勇，豈不是又增加了一份力量，可怎麽開口呢？突然，他看到了楚老爺身後的楚依人，有了主意。
“楚老爺，你要是真想謝我，我就要你們家的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我們家哪有什麽無價之寶？還望李老爺明說，隻要有的，一定不會吝嗇。”
看楚泰不開竅，李立也不好意思明說，隻好抬起頭來，麵露微笑，緊盯著楚依人。那楚依人見李立緊盯著自己，突然一下子明白了，立刻羞得滿臉通紅，輕輕地白了李立一眼，轉身就走。楚依人紅臉離去，楚泰也明白了，心裏卻有些舍不得，他猶豫了一會，朝李立笑了笑。
“李老爺看得上小女，那是她的福氣，那三千萬就當嫁妝了。”
“嗬嗬，如果楚老爺要辦嫁妝，那三千萬可不夠。我還想向楚老爺要兩位公子和那二千五百多個鄉勇，不知楚老爺舍得嗎？”
楚泰嚇了一跳，以為李立開玩笑呢，可是看李立認真的樣子，突然想起李立手下那麽多武功高手，不由得充滿了疑問，這李立想幹什麽？他看了看李立，不解地問道。
“李老爺，你招募這麽多高手，有什麽打算嗎？”
“不瞞楚老爺，我準備深入大漠，可是胡人野蠻，不得不防啊。”
“可是這麽多人，你販馬又能賺多少錢？”
“嗬嗬，肯定能賺錢的。楚老爺能答應嗎？”
盡管楚泰有很多疑問，可是看李立胸有成竹的樣子，他也不便多說。想想有那麽多高手跟著，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有什麽事，讓他們出去見見世麵未尚不是好事，便點頭答應了。
“也好，那就讓他們跟著去吧。”
“謝過嶽父大人。”
……
李立的隊伍離開楚家山穀，浩浩蕩蕩地向幽州開去。不過現在的速度可是慢了許多，楚家山穀的二千多鄉勇和老鷹峰的三千多土匪大多數沒有馬匹，隻能在地上行走，大大地影響了行軍的速度。
更主要的，是老鷹峰的糧草、財物裝了一千多輛大車，使得行軍更加緩慢。隨著隊伍的擴大，他們帶的糧草已然不夠，還必需把這些糧草、財物帶著，不然的話，到了大漠，恐怕就要喝西北風了。
快要走出冀州的時候，瘦猴梁天走到李立身邊，似乎有話要說。這兩天來，李立也看出來了，雖然何雄沒有殺人，可是二當家的李炎已經與何雄水火不容，帶著他手下的幾百人遠遠的避著何雄。
“李老爺，你可是答應過我，讓二當家的留在老鷹峰的。”
“我並沒有食言啊，如果二當家的現在想回去，我也不攔著。”
“可是山上的糧草和財物都帶走了，兄弟們要那老鷹峰何用？”
“梁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糧草和財物都是大當家的，怎麽可能留給二當家的？難道二當家的不會自己去搶嗎？”
“唉，二當家的原來也是個武功高強之人，隻是在一次打貨時走了水，被官軍射傷了腰。從那以後，就帶著兄弟們做暗活了。”
“哦，什麽是暗活？”
“暗活就是偷、摸、騙、拐等等，反正就是不用武力的。”
“嗬嗬，二當家的還真是有能耐啊。你來找我，又有什麽事呢？”
那瘦猴梁天猶豫了一會，似乎很難啟齒。不管怎麽說，他已經答應李立，現在他已經是李立的人了，再為二當家的說話，就顯得的些吃裏扒外了，何況二當家的要求也有些過份。他想了半響，還是開了口。
“李老爺，二當家的不想去大漠。他想讓老爺分給他一些糧草和財物，他便帶著兄弟們離開。”
“我剛才說過，這些糧草和財物都是大當家的，我可沒有權力替大當家的作主。他若是想要，就去找大當家的去要吧。”
李立一口回絕，對於二當家的李炎這號人，他可不稀罕，有不有他都無所謂。梁天顯然也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他無奈地笑了笑，向李立行了個禮，給二當家的回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