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究其根源
第二日一大早，冷卿青便進了宮。倒不是不放心藍豫的醫術，隻是怕她那莽撞的性子。又和齊暮吵的不可開交，還是看著點才放心，畢竟她那人牛脾氣一上來，誰都不認。
姬無夜本來也想和她一起來，隻不過臨時接到密信，似乎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表情十分凝重的就離開了客棧，隻說讓她不用擔心，冷卿青也沒怎麽在意，也就隨他去了。
由著那小宮娥帶路，一路彎彎繞繞，這才到了藍豫所在的千波殿，沒想到一向愛遲到的藍豫這次卻出了奇的現在大門口在等她。
“在搞什麽呀，這麽晚才來，等你等的黃花菜都涼了，就不能早點？”藍豫瞪了她一眼，有些埋怨道，從來都是別人等她，好不容易早一回，還讓她在風裏傻站張望了半個多小時。
“出門有事耽擱了，平常您老都出現都是隨心所欲的，少說也得等上個把小時，所以本來打算晚點，沒想到你今兒個不知抽的哪路風，這麽早是打算趕集去？”冷卿青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藍豫出門可是出了名的墨跡，隻有她放別人鴿子的份兒，從來就沒見她等過誰。
“廢話真多，還不快走。”藍豫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自知理虧，也不再爭辯，隻催促著她，兩人一起去太極殿，見齊暮。
冷卿青一向來的樂趣就是和藍豫幹嘴炮，見她被自己懟的無話可說，心裏別提多自豪，輕哼著小曲兒就跟在伺候的宮娥身後悠閑的漫步。
沁人的檀香冉冉升起，風吹拂著明黃色的帷幔，迷蒙間，隻見一風姿卓越的偉岸男子躺在臥榻之上，撐著頭，眉宇間有些許扭動的不適，俊逸的臉上盡顯蒼白無力之色，另一手則被金線纏繞，另一端則穿過珠簾，被藍豫所掌握。
“怎麽樣了？”冷卿青有些忍不住詢問道。已經半柱香時間過去了，屋子裏的人都齊刷刷的看向藍豫，就是不敢發問，氣壓低的可怕，按理來說應該能有個結果了，藍豫的醫術她是絕對有信心的。
第一次見藍豫這種奇特的診脈方法，以前隻在西遊記裏看過，孫悟空的懸絲診脈，那時還在心裏暗暗稱奇，沒想到如今還真見識到了，不過是不是真的那麽神奇就不知道了。
藍豫沒有理會冷卿青的話，秀氣的眉宇凝上一層陰雲，嘴唇也緊閉著，一副沉重的模樣，搭線的手收緊金絲，放入衣袖，抬眼詢問著珠簾裏的齊暮:“不知皇上最近是否四肢無力，頭疼欲裂，夜不能寐？手腳冰涼。”
“確實。”齊暮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低啞。
“皇上最初是不是隻覺得呼吸不暢，失眠多夢，煩躁易怒，體虛發汗。”藍豫明澈的眼眸對上他的，恭敬的哪裏有半點往日的潑皮無賴模樣，和往日那個胡作非為的浪蕩子完全無法重疊在一起，就連冷卿青也有些驚訝，工作上的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的確如此。”齊暮又繼續點了點頭，有些好奇的看向她，心裏也開始生出一些希冀。
“所以皇上到底是得了什麽病？可有法子醫治？”冷卿青有些急切的詢問，藍豫這人一向快人快語，今天怎麽這麽反常，聽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答案，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藍豫有所顧忌的看了看周圍的宮女太監，齊暮了然，擺了擺手，屏退了左右，她這才放心。
“若民女所料不錯，皇上應該是中了一種名叫寒咒的毒。”藍豫沉吟了一會，大膽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中毒”？”齊暮和冷卿青皆是一驚，兩人麵麵相覷，氣氛瞬時間陷入沉默。
冷卿青驚訝於，原先自己本來以為齊暮拒絕季闌珊是因為移情別戀愛上了藍蘭，後來發現他對藍蘭不來電，也就放下了對他的成見，又聽到齊暮和藍豫的對話，同情他得了重病才被迫和闌珊分開，隻是從沒想過，他堂堂一國之君，竟是被人下毒迫害，而被害者卻對此一無所知。
相比冷卿青，齊暮的心情沒有太大波動，隻因為他早已經有過這種假設，這次藍豫的診斷，隻不過是幫他確定了自己的病情，若是依舊無法解毒，自己還是逃不過一死，隻不過那個暗地裏毒害他的人，可能就不會那麽快活了，想到這，齊暮的臉上浮現一抹冷意，膽敢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帝王的眼皮底下下毒，當真是心機夠深。
“那你可知這解毒的方法？”冷卿青繼而又問道，平日裏她醫病都滿不在乎，從未見藍豫有過這種慎重的模樣，這也著實令她擔憂。
“我也隻是聽聞過這種毒，毒性霸道，中毒後期會因全身至寒而亡，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病人，今天也算是開了個眼界。”藍豫歎了口氣，第一次開始有沒把握的感覺，隻覺得這是冷卿青給她出的一道難題。
“是否已經回天乏術，無藥可醫？”臥榻上的人低著頭，不知在思考著什麽，沉默許久，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藍豫揚了揚眉頭，斟酌道:”也並非無藥可醫，隻是有些麻煩，我祖上曾有過這樣的病例，隻要患者願意配合，民女可以盡力一試。”
冷卿青一聽，瞬時間放下心來，又見齊暮眼中劃過一抹希冀，轉瞬即逝，轉眼又淡然道:“朕該當如何？”言語間有些激動的顫意。
“寒咒乃是少有的烈性毒藥，這種藥已經失傳已久，也就是我的祖父曾經意外鑽研過這種毒藥，被他研究出了解藥，隻不過這解毒的過程實在有些麻煩。”藍豫想了想，這解毒的過程自己隻記得一個大概，回去定當好好研究一番才是。
“你隻管說吧。”齊暮有些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頭部的漲疼已經折磨他好幾個月了。
“需要玉峰雪山剛盛開的雪蓮作為藥引，再用聖頂峰的溫泉水予以煮沸，當做茶水服用，再泡以七七四十九種藥浴，連續兩月，便可將毒去掉八九。”藍豫無意翻看了祖父留下的筆記，還記得當時祖父的筆記上就是這樣寫的。
“玉峰雪山？”齊暮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神色有些嚴肅和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