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 變化形態

  第1444章:變化形態

  曲寒朗又因為心理學的研究,極其富有挑撥人心的能力,嗤笑著開口道:“君總真的以為,我們是因為你的緣故才這麽交往甚密的嗎?”


  一開始可能因為是,但是兩人交往下來,對彼此還頗有好感,再加上曲寒朗的一些刻意,可以說,君光明今天的到來完全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又或者說,是曲寒朗親手布置出來的。君光明的手在身側暗暗的攥成拳,神情越發的顯得危險。曲寒朗把話說得更清楚一些:“君先生還是把錢拿走吧。”神情上對那張支票仿佛是對一張白紙一般的蔑然不屑。


  他可不隻是一個簡單的私人診所的醫生,否則,又哪裏有膽子來和君光明做對呢?

  君光明從來不是好打發的人。他微微的眯著眼睛,看著這位‘膽大包天’的奸夫,覺得自己的手段還是太過‘柔和’:“曲醫生,我來,可不是為了和你好好商量的。”


  讓他帶著錢滾,已經算是比較好的處理方式,也是給他一個台階可下。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要麽,帶著錢滾。要麽,就別為今天所作的決定而後悔了!”


  君光明鮮少會給人第二次機會,曲寒朗還算是幸運。隻是,曲寒朗真的像是他的一個劫難,他又笑了,帶這樣一種仿佛和君光明站在一個高度之上的冷淡口氣,又輕飄飄的開口了。


  曲寒朗說:“君先生還真是會威脅人,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是必須要告訴您的。”


  君光明依然沒了多少耐心,蹙眉,更顯得高冷且不近人情。饒是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是為了白家一個賣麵包的女兒而大動幹戈。


  要是白以舒知道君光明是這麽形容自己,估計要吐口血,再把烘焙師這個名字好好的給他說上十來遍。不過現在,白以舒是沒這個機會了。


  君光明還沒抬腳就走,曲寒朗就把自己要說的都說出來:“就是您能夠趕走我一次,也有其他的曲寒朗出現,您若是不喜歡她,又何苦非得要這樣來斷她的因緣呢?”


  “君先生,您是和以舒有多大的仇恨?”


  明眼人,包括君光明身邊的,都能看得出,他對白以舒是不一般的。這不一般,是和席語桑的又是不一樣的。但兩個人至今這般樣子,也是其他人看透而不能說透的……


  “你說什麽?”曲寒朗的話分明讓君光明很不高興。


  曲寒朗還要讓他更不高興:“我今天就為以舒求求情——”


  君光明冷笑的打斷:“你有什麽資格來為她求情!”


  曲寒朗反唇相譏:“那麽君先生,又是用什麽身份來這裏找到我的?以舒的男人?”話才落地,曲寒朗又飛快的:“我看您,還是管好席小姐就夠了。”


  腳踩兩隻船,可不是那麽光彩的事情。君光明沒想要辯駁什麽,但是心情在曲寒朗這個刺頭接二連三的‘攻擊’下變得尤為的糟糕,頭疼也讓他的神情顯得更為的難看。


  曲寒朗還是悠哉哉的站著,絲毫沒有什麽畏懼的地方。倒是讓有些人莫名有點兒刮目相看。


  “君光明,我們還是走吧。”鄭子邱忍不住的勸。兩個人是多年的哥們和好友,既然這樣行不通,也就不要用這種方法了。


  跟曲寒朗這種人是沒什麽好說的了。他就像是沒挨過打的野狗,等回去教訓一番,還怕他不連滾帶爬的離開嗎?但君光明揉了太陽穴後,原本冷淡冷清的眸子卻多了一些色彩,讓一直充當背景板的鄭子邱心裏是咯噔一下。


  這抹色彩,是不屬於君光明的。這是個不能與人說道的秘密,所以當君光明的頭疼緩和過來,看了四周,看到了鄭子邱時,鄭子邱已經做好了和他解釋的準備。


  “你怎麽會在這裏?”君光明問道。


  興許是突然的問話,也沒讓在場的人咂摸出那麽一絲古怪來。鄭子邱隻躊躇了幾秒,便幹脆利落的:“哥們,就是這號人,一直都在糾纏著那白二小姐呢,就是白以舒。我就來給他幾分顏色看看,讓他以後別狗吃豹子膽的。”


  這番解釋也算是無錯。至少對於‘君光明’來說,是足夠於讓他理解的了。


  而‘沈高陽’的出現,讓原本還稍顯的和諧的場麵徹底崩塌了。


  君光明從穿著高定西服,麵容冷淡,從頭到腳都精致的上流人物,忽然就有了別的血氣。他不多說什麽,也不拿任何支票出來,隻拿自己的拳頭來說話。


  “君光明!”鄭子邱試圖阻攔,無果。


  曲寒朗看起來是挺俊朗高大的,但是在君光明的麵前,就完全成了小凍貓子,毫無反手的餘地,被打得好不狼狽。


  “嗬、嗬嗬。”


  曲寒朗抹去嘴角滲出來的點點鮮血。那是被君光明一拳擊中麵部磨到了牙齒而來的。


  不等他再想要說什麽,君光明霸道的開口道:“我不管你什麽身份,總之,從今天起,我不想再從以舒的身邊看到你。”


  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張麵容。曲寒朗卻更加的能從君光明這番的溫和中帶著殺意的語氣裏感受到威脅。他狀若溫和又有禮,但其實,比剛才用錢來‘買通’自己的時候要顯得難以接近的多。


  這也是商場上,笑麵虎才是最為可怕的道理。


  曲寒朗連金銀都不為屈尊,更別提哪怕是更讓人膽顫的威脅了,“我還是那句話,君先生有什麽資格來對我說這些話呢?”


  他眼中對君光明的不恥和不屑更為的深重,下一秒,就被人狠狠的抓住了領子,耳邊,卻仍然是不帶多少怒意的話語:

  “我隻說一遍,也請你給我聽好了。”


  “以舒她,是我的——”君光明的聲音傳來,可是說到一半卻又被鄭子邱打斷。


  君光明不是那麽閑的,今天已經浪費了許多的時間。他的眸子裏劃過一絲不悅,但也沒有繼續把話說完,鬆開曲寒朗的領子。


  “希望你牢牢的記住今天的教訓。”丟下這句話,帶著鄭子邱揚長而去了。


  記不記得住這個教訓不知道。曲寒朗倒是牢牢的記住了君光明在後麵‘告誡’自己的那段。他總有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但是絞盡腦汁,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曲寒朗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嘲自己想得太多太多。之前的有些東西,早就告誡自己要丟棄,就算是現在想要找回,也是無濟於事了。這是他自己的決定,自己的精心布局,永遠,都談不上什麽後悔不後悔的。


  君光明和鄭子邱回去了。知道君光明竟然去做了這件事,崔青凡可謂是十分的頭痛了。而他現在的狀況,又讓他頭痛得幹脆想遁走。


  好在鄭子邱是君光明的死黨,看上去吊兒郎當,可其實為人靠譜,讓身為秘書的崔青凡少了許多的煩躁。事已至此,這也是特殊的情況,他們也就隻能繼續麵對了。


  這件事,就像是紙包不住火,早晚是要顯露出來的,而最先敗露的,就是君光明‘仗勢淩人’的醜事。白以舒一開始和曲寒朗的接觸是因為蛋糕。但是漸漸的,兩個人接觸下來,關係也是和普通朋友不一般的。


  曲寒朗沒有主動出現,甚至好像也忘了兩個人之前的約定,讓白以舒略微有些不安。


  其實說是約定,也就是本市一個關於心理學的小講座。


  兩個人雖說研究多重人格,但是心理學也是其中一個占比重大的部分,對於這個講座,兩個人幾乎是提前幾周就說好了,然而明天就要去了,曲寒朗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雖然是不用買票,兩個人是早就已經預定過位置的,但是兩個人什麽時候碰頭,總是要規劃一下的吧?白以舒自然是不知道君光明和曲寒朗之間的那些事兒,還有些責怪曲寒朗,生怕會錯過這次難得的講座。


  曲寒朗那裏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電話也打不通,短信也不回。這可是白以舒沒遇到過的情況,她一下就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從糕點店裏下班,就帶著自己剛剛烘焙的餅幹,前往了曲寒朗的私人診所。


  今天人很少。白以舒很輕鬆的就進入了曲寒朗的辦公室。還沒有病人叨擾他,他仰倒在寬大的桌子後麵,似乎正在小憩。


  叩叩叩。


  白以舒輕輕的敲敲門,曲寒朗就醒了過來。他的診所本來就是私人小診所,能弄出來一個休息的辦公室就很不容易了。此刻醒來,卻也不看白以舒,繼續去看桌上攤開的那本病例。


  白以舒覺得他的態度有點兒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隻當他是累了。白以舒把自己下班前才烤出來的餅幹放下,見他還是沒有搭理自己,先主動開口了:“這個病人情況很糟糕?”


  “嗯。”曲寒朗輕聲的應對了一聲。


  白以舒覺得自己的來意還是要說的:“我不打擾你幾分鍾的。你還記得我們要去聽的講座嗎?”


  她很貼心,也怕給別人帶來麻煩。


  “要不然——”如果人家曲寒朗太忙,她還是自己一個人去比較好。反正也會記下自己不懂的,倒時候再問也是一樣。他們是朋友,但也都是有自己的生活和忙碌的狀態的。白以舒很能理解,簡直是天底下最貼心的朋友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曲寒朗就出聲打斷:“我看明天我是去不了了,很抱歉!”


  白以舒頓了一下,當然是覺得沒關係了,還要揚起笑來,“哎呀,我猜到了,沒關係的我自己可以去,我還沒多謝你幫我拿到進場券呢!”


  “沒關係的……”曲寒朗想要對著白以舒笑,“我們之間的關係需要這麽客氣嗎?”誰知道這一笑,就壞了事了。


  他一直詳裝無事的低著頭,傷能看到的基本都在臉上,他的手經常會因為工作緣故使用用酒精而發紅,這是白以舒在意不到的,但是臉上的傷,除非瞎了,否則是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


  “你!你這是怎麽了?”白以舒驚呼,看到曲寒朗滿臉狼狽的樣子,才明白好友幹嘛一直低著頭。也是不想讓自己看到多擔心什麽。


  可有了曲寒朗之前的那番做派,白以舒就更是要關心了。


  她沒多想到什麽,擔心的詢問:“你,你這是被醫鬧了嗎?”這個問題,她雖然是沒有親眼看到過,但是也是聽說過的。


  “沒有,沒有……”曲寒朗無奈的笑了,“你就別多想了。我的病人可不會那麽的野蠻。”既然被她看到了,也就不遮掩了,把桌上的病例收起來。


  “你也看到我現在這幅樣子了,實在不好意思出場在公共場合,你明天自己好好去聽吧。”曲寒朗說,又起身去拿另一些病例來看,這都是下一周要來準時回訪的,他要做好備案。


  白以舒嗯了一聲,可還總有些於心不安,直覺讓她察覺到事情並沒有那麽的簡單。


  “你這傷……”既然不是醫鬧,也不會是跌倒導致的,曲寒朗會和什麽人打架?白以舒的腦海裏飛快的劃過一道光,但是她並沒有抓住,見曲寒朗拿著病例又坐下,頂著一張被人暴淩的臉,心裏莫名有些不安和愧疚。


  “你就告訴我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認識的人並不多,圈子也幹淨,幾乎已經想到了結果,但,她並不輕易的定奪下來。


  曲寒朗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著她,眼神裏滿滿的都是無可奈何。好似在無聲的說:就是告訴你,又能有什麽用呢?

  他不說,白以舒就不讓他接著看病曆。到了後麵,曲寒朗才歎氣,說道:“你就別管了,他這麽做,也是為了你。我現在也沒事了,你就別去找他了。”


  “他是誰?”白以舒有了答案,但卻還需要曲寒朗的親自肯定。


  曲寒朗沒有吱聲,似乎怕因為自己而招惹了什麽麻煩,“你不必去。”


  “君光明?”


  曲寒朗沉默了幾秒,就讓白以舒立即的起身:“是他。我要去問問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對你!”


  她的惱火,讓坐在桌後的曲寒朗都感受的到。


  白以舒的情緒真的是很複雜了。她能很確定,這件事就是君光明的手筆了。但是她又沒有辦法想得明白,為什麽,君光明他要這麽做呢?甚至之前,他都不讓自己插手。


  現在又為什麽要對曲寒朗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徹底不讓自己插手,還是因為什麽其他的緣故?白以舒的心裏亂急了,總有一些讓她煩躁的東西在心裏跑來跑去,可是她一個也沒辦法捉住。


  以至於白以舒來到君光明麵前的時候,帶著一個相當古怪的神情。煩躁困擾,又帶著一些的責怪和義正言辭。不管怎麽說,君光明針對曲寒朗,這都是不對的。


  白以舒也不浪費時間,直接的開門見山:“君光明,你為什麽要傷害曲寒朗?”


  她知道這樣說或許會惹得君光明發火,但是她也必須要說。白以舒一直都把曲寒朗當成朋友,兩個人的來往也是極為正當的……更何況,她自己插手不了君光明的任何,憑什麽,他就要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呢?想到和君光明相處的那些,還有他仿佛兩副麵孔對待自己的樣子。


  白以舒登時又有一些的委屈上來。


  她竭力的把他和席語桑的那些拋之腦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關於曲寒朗:“君光明,你就算是生氣,你也別衝著我的朋友,衝著我來就好了。”


  一連兩句發問。白以舒的呼吸才平複一些,可是一句都沒得到回答,她不免得皺眉看向君光明。


  君光明也皺著眉。但是怎麽都感覺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君光明這個人,平日裏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得讓人提不起半分親近的心思,哪怕看著你,那也是帶著疏離的。好像眼珠裏都寫著兩個字:‘滾’。


  可此刻,這個神態中莫名帶著絲委屈的人,真的是君光明嗎……白以舒幾乎覺得自己看錯了,但那好似從狼變成狼狗的男人,竟然又開口,問她:“以舒,你就那麽在乎那個姓曲的嗎?”


  白以舒時常能從男人的口中聽到‘白以舒’三個字。冷漠到讓人有些想要哭泣。可此刻男人口中仿佛歎息似的吐出這兩個字,讓人的耳朵都仿佛要被溫柔化了。


  這好似又偏離了重點去。


  白以舒也是有脾氣的,“君光明,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君光明卻又眼巴巴的看著她,問:“以舒,你是真的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嗎?”說著,還慢慢的朝她靠近。


  白以舒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讓君光明停住腳步,眼神裏,又出現一些讓白以舒稍微心有不忍的失落。白以舒的情緒是真的有些混亂了。她甚至開始有些覺得,今天是君光明或是自己被下了藥?

  “我沒有忘記。”白以舒說,又皺著鼻子,“君先生,我想你應該也沒有忘記,你和席語桑席小姐的那些。我可不想被別人誤會什麽。”


  可能很多人都無所謂。但是白以舒,她不行。她也沒辦法輕易的原諒,男人因為席語桑就對自己的誤解和訓斥。在她躲避開眼神的時候,沒看見‘君光明’眼中劃過的無奈和失意:他分明,還是沒有記起來。


  ‘君光明’很想要和她再次的開口說明,更多的接觸,但是白以舒並不是傻乎乎的人,她明顯的察覺出不對勁來,“你到底是誰?”


  白以舒冷著聲音質問,腦海裏也回憶起一些片段,聲調放低了一些:“你不是君光明,但你是另一個君光明,對不對?”


  這件事,君光明隻和她提過一句,就再也沒有後續。她也早就拋到腦後,更是因為後麵席語桑的出現,與他是越來越遠。


  “對。”


  ‘君光明’承認,也毫不隱瞞的:“是我出手打了曲寒朗。因為鄭子邱說了他騷擾你,我不會讓人騷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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