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心懷恨意
第1183章:心懷恨意
李早慧辦理了一係列手續之後才進到了監獄裏麵。李早慧在見麵的房間等了一會兒,她趁這段時間想了想該怎麽去勸蘇琳,但還沒想好,就聽見蘇琳拖遝著拖鞋走過來了。
蘇琳看見李早慧的時候,眼神瞬間就暗淡了,她以為是陳宏澤來關心自己來了,沒想到,是這個女人。
李早慧看見蘇琳的神情,尷尬的清咳了兩聲,畢竟自己不是蘇琳想見到的人啊。
李早慧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先開口了:“蘇琳。剛才警察都在,現在沒有外人,你如果有什麽苦衷你就給我說,你相信我能處理的很好,你一定相信我,好麽?”
“我相信你。”蘇琳沒有多少動容,隻是淡淡的隨聲附和了一下。
聽見蘇琳這麽說,就算有一點點小失望,但李早慧還是不打算放棄:“我知道咱們兩個之前有隔閡,但是現在我和陳宏澤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已經看透了他的真麵目,你還小,你一定要認清他的真麵目啊。我也算是你的姐姐吧,你相信我,聽我的一定沒錯。陳宏澤的那些花言巧語你仔細聽聽的話,就可以聽出貓膩的。”
蘇琳有些心動了,之前陳宏澤和自己說一些比較親密的話的時候,自己也能聽出來一些不正常的,可是,自己實在是已經把陳宏澤這個男人放到心尖尖上了啊。
她沒辦法把這種愛從自己的心裏移去,甚至胸腔裏的血也可以為了陳宏澤而流淌。
蘇琳不會說出來的,她要保護好自己愛的那個男人,不要讓他受到一點威脅,不讓他受到一點牢獄之災。她相信陳宏澤一定會感謝她,一定會等她回來的。
蘇琳看著李早慧沒出聲,最後輕輕說了句:“你走吧,我沒有什麽可無奈的,我心意已決,以後你和那什麽江辛含什麽的都別來找我了。”說完這句話,蘇琳起身扭頭便走了。
李早慧知道自己這樣勸沒有用,隻得歎了歎氣,起身也出門開車回家了。
李早慧回到家中,略微洗漱就躺倒床上悶頭睡了,煩心的事情卻還是鬱結在心裏頭,根本剔不出。
君榮集團。
君榮靜坐在會議桌的首位,看著麵前的屏幕嘴角抿起,手指交在在一塊用力絞住,情緒隱約有些不對頭的趨勢。
助理在旁看著幹著急,給正在侃侃而談的高管遞了一個眼色過去,可那高管是什麽也沒瞧著,兀自講得是更歡了。
“以上就是我的執行方案,總裁感覺如何?”高管將自己的PPT關掉,理了理手邊的文件淡然地看向主位上的君榮靜。
他的神色從容不迫,還帶著幾分傲慢。助理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膽肥的,隻不過他這下怕是給踢到鐵板子了。
“公司雇用你是來吃閑飯的嗎?”君榮靜反問,“方案和前幾年提出來的所差無幾,你們策劃部江郎才盡了還是你這個主管太不稱職了?”
高管臉色白了,跟刷了層漆似的怪嚇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完整的話,最後才憋出了句:“市場走向就是如此。”
這個借口找得確實清新脫俗。君榮靜聽著,眉毛挑了挑,忽然笑了出來,聲音不大卻聽得很明白。
“去財務部結工資。”君榮靜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公司走向就是如此,容不得吃閑飯的人。”
原話奉還。高管的臉色跟吞了蒼蠅似的,白中帶著些青,他轉身灰溜溜地離開,也不敢太放肆。
會議室的氣氛自那高管離開後就變得很微妙,一些工作比較敷衍的高管心裏都沒底,時不時看上君榮靜一兩眼,不敢造次。
君榮靜的眼底揚起微不可聞的笑意,手輕輕敲擊著實木的桌麵:“再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不把方案改好下場自己明白。”
底下還幸存的高管立馬點頭,看著君榮靜離開會議室之後也麻溜地跟在他身後離開,心裏多半是暗自慶幸的。
君榮集團短短兩天之內進行了大換血。從上至下一出死角都沒給放過,不知道多少個員工被辭退,不知道多少合作商被解約。
損失有些慘重,但整頓後所帶來的利潤是極為可觀的,以至於君榮靜一周內都在公司裏頭沒日沒夜地處理文件。
“總裁,這是剛剛從上來的合作案。”助理抱著一摞文件放在桌上,“另外晚上有一個慈善晚會和一場飯局,現在可以開始準備起來了。”
“嗯。”君榮靜應道,“飯局退掉,至於慈善晚會把地址和時間發到我手機上,和主辦方打聲招呼得晚點到場。”
“總裁,這個飯局建議到場。”助理推了一下自己的金絲鏡框,“陳氏集團的董事長就是一位東家,公司近期和陳氏有合作。”
陳氏集團?眼底的陰翳不自覺地浮起。整個商圈中能排的上名號的就是陳宏澤那個陳氏,那東家多半就是他,不過可是個仇家。
君榮靜眼底染上一抹邪妄的笑,批閱文件的動作緩了下來:“和陳氏集團的合作取消,另外由他所參與的活動一律退掉。”
助理愣了愣,精明的腦子一下根本緩不過來。陳氏集團在業內雖然名號不怎麽樣但實力是不差的,這取消合作的損失還真點大。
君榮靜抬眼,神色淡淡。他打心底明白助理在想點什麽,但對於這件事情他不準備鬆口。
陳宏澤和他的梁子在上次東窗事發後就已經結下了,這個梁子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去了解,因而這個契機就成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宣戰機會。
“就這樣子。”君榮靜再三強調,“在公司裏也給我放話出去,陳氏集團的合作以後一律不接。合作的幾方公司中有和陳氏合作的也一並解約。”
“知道了。”助理麻溜地應下,在心底為著陳氏已經點上了三根蠟燭,惹誰不好偏偏不長眼地把手伸到總裁身上了。
君榮靜在公司裏蹲著直到晚上,慈善晚會什麽的帶頭來還是推了,理由簡單就是一個忙字,忙完了還得哄著他家的姑娘。
半夜三更,君榮靜辦公桌上的燈還是亮著,他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頂樓的落地窗前,失蹤人口君榮靜正拿著手機,臉上尖銳的棱角在手機微弱的熒光下顯得柔和,嘴角也有些上揚的弧度。
“辛含。”君榮靜問道,“現在困嗎?困的話我們明天再說,一定要睡飽,不然對身體不好。”
說罷君榮靜的手指就想著按下紅色的掛斷鍵,但還沒有徹底落手就被製止住了:“再聊會。”是江辛含有些沙啞的聲音。
“阿靜,公司裏頭的事情多嗎?”江辛含抱著手機窩在被子中,眼睛半磕著混混沌沌的。
君榮靜看了一眼桌上幾乎處理完的文件,到嘴的話又給咽回去,換上委屈的聲音:“多,還有很多。”
他開始無厘頭地瞎扯:“大概還有幾十份,到明天早上應該差不多了。隻是明天還有明天的工作。”
原來裝的是好好的,但後麵這一扯就顯得不切實際起來,江辛含雖然懨懨欲睡但腦子還是靈光得很,這點苗頭很快就聽了出來,忍不住笑道。
“君榮同學,你知道你現在的演技有多爛嗎?”江辛含的聲音脆脆的,忽然來了精神弄得君榮靜有點不知所措。
耳根子微微泛紅,君榮靜眼底掠過星辰,亮閃閃,似乎是有光的浮動,很快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
“辛含,你真的該睡覺了。”君榮靜還惦記著這回事情,“不開心也不能晚睡,要乖。另外陳宏澤的我已經在處理了,不要擔心,你姐姐的事情會有一個交代。”
君榮靜說得決絕,聲音很柔藏著的卻是鐵血的剛毅。
江辛含迷迷糊糊之間應了一聲好,對麵的聲音卻還是沒有止住,朦朧聽來是想她反複地承諾。
心一下子就是一塊的塌陷,但不是山崩地裂的那種感覺,而是一種從頭到腳的滿足感,有些暖融融的溫和。
很難得的一次安眠。手機被她放在一旁,電話她沒有掛斷對頭的人更是不曾,一點點的熒光閃閃爍爍一夜。
監獄裏還是寥寥無幾的幾個人來探監。蘇琳穿著囚服坐在鐵門後,眼睛微微眯著身子一動不動。
“蘇琳小姐,有人來看你了。”不知道是哪個看守監獄的警官喊了那麽一聲,蘇琳整個身子都猛得一個震動。
隨著打開鐵門的警官,蘇琳顫顫巍巍地從監獄裏頭走出,被手銬禁錮的手拘謹地放在身前。
探監的工作是隔著玻璃窗的,兩頭都有一個電話用來對話。來探監的人和犯人是看得見摸不著,最多也隻能隔著電話一訴相思苦。
“喂。”蘇琳深吸一口氣,拿起自己手邊的電話,“陳宏澤,你過來幹什麽?我們還有什麽沒有說明白嗎?”
兩個問題拋過去,陳宏澤訕訕地笑著,手絞在一塊不自然地安放,沉默好久才吞吞吐吐道:“我就是來看看你。”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的,但在後來卻一點點地低沉下去,變得跟蚊蠅一般聽得不真切。
蘇琳愣住了,抱著電的手忽然失了力氣,無措地揮舞著,她看向陳宏澤,又沉默了。
兩人都沒有什麽話講,氣氛就這樣僵著不動。看管的人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悠悠提醒道:“探監時間到了。”
蘇琳率先起身,跟著看管的警官回到自己的牢獄中,思緒和神情都是恍惚的。陳宏澤他來看自己了,這怕是在做夢吧……
嘴角微微上揚。她掐了自己一把感覺有些疼,這似乎是真的,沒有任何造假的成分,這個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也是在意自己的。
監獄外,陳宏澤一人慢悠悠地走著。隨他一起來的秘書謹慎地跟在他的身後,好奇道:“陳總,這裏麵的人是?”
陳宏澤吸了一口煙,搖頭:“做好自己的本分,別管這些有的沒的,就是一個尋常的老朋友。”
秘書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送陳宏澤回到公司。
陳氏集團的工作都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多數工作都由高管接手,陳宏澤單是批閱了幾份文件就沒有別的事情,坐在辦工桌前麵色有些微妙。
探監的事情還是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蘇琳的眉目他單是看了一眼就感覺到四肢百骸的震動,隨之顫動的不是他的心而是良知。
兩人之間的風月事情早就完結,陳宏澤所剩下的對蘇琳的良心卻散不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種感覺的存在是微妙且長久的。
“明天把我的上午的行程退掉。”抓耳撓腮良久,陳宏澤看著秘書直接吩咐,“我再去監獄一趟。”
秘書打開電腦看了一下,狹長的眼睛裏滿是精明的光:“這怕是不行,明天整天都行程都是一些重要的合作談判以及其他的一些內容,退掉的後果總裁你應該明白。”
陳宏澤沉默了,看著自己的秘書一眼還是作罷,看她的機會日後也都有,不差那麽幾天了。
“那幫我請一個律師。”陳宏澤說,“口評稍微好點的太差不行,為監獄裏的那位翻案減刑進行辯護和了解。”
這些事情他還是有能力可以完成的,動動手指花去的是自己第一部分家產,填補上的是他良心上的譴責。
這一舉動對他來說就跟安眠藥似的,日日夜夜都能說得睡得很好,整個人也越來越硬朗起來。
忙完這一陣陳宏澤自己還是去監獄走過幾次,也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和蘇琳說說話做不成情人可以成為老友。
但這樣子的日常維持一周後也就消散了。公司近日來在生產鏈和合作案方麵和一些敵對公司產生了很大的衝突,一個不留神就給擊得不景氣起來。
陳宏澤是個好色之徒,平日裏恨不得夜夜笙歌今個卻是格外安分,在公司裏頭看賬務表看得眼皮子打顫。
陳氏集團的賬務表是很厚實的一疊,大概十幾本的樣子。陳宏澤看著近日公司的虧空是心裏窩火的,但也沒什麽好說。
他忽然指著賬目表上的一次支出,叫了秘書過來:“這個是怎麽一回事情,好端端的怎麽就是三萬塊錢?”
迷失看著這個因果標注有些模糊的,開口道:“這是幫總裁你在監獄裏的那位朋友請律師的定金。”
陳宏澤點點頭大概明白了,卻還是止不住暗暗的吐槽:“現在的律師也都是怎麽了,出場價格那麽貴。”
三萬塊錢對現在不怎麽景氣的公司來講其實也是九牛一毛的,秘書搖搖頭也不準備和他再說點什麽,總之多說無益。
陳氏集團最近一蹶不振的勢頭是越來越明顯起來,仍然合作的公司要不是剛剛進門的就是一些以前合作慣了的,借著你家合作費低才給賞臉。
財務部已經無法正常運轉,隻能靠著裁員勉強維持,說來一個大公司弄成這個樣子也是可悲得緊。
秘書照常抱著一摞文件進來,比平常都要多。公司越是不景氣這要處理的事情就越多,一件件的全壓在陳宏澤身上。
“陳總。”秘書在轉身之前又道,“請律師的錢該付了,律師事務所已經多次催賬了。”
“多少錢?”陳宏澤捏捏自己的眉心,暗道怎麽還忘了這茬事情,心裏又開始暗暗盤算起來了。
秘書把律師事務所寄來的賬單拿給陳宏澤,不急不緩道:“一共八萬塊錢,最近一個月的律師費全都包括在這裏。”
黑紙白字寫得清清楚楚,陳紅澤看著忍不住緘默了,眼睛微微泛紅:“之前不是已經交了三萬嗎?這怎麽還有八萬?”
“之前那是定金。”秘書說,“定金和律師費是算不到一塊去的,這件事情在合作之前律師事務所講得很明白。”
秘書一直都是一張麵癱臉,臨危不亂的樣子向來是商場上的利器,曾經陳宏澤還拿著這件事情得瑟過,但今天卻越看越窩火。
他雙手一攤,聲音是咬著牙根發出來的:“把錢打過去,另外律師可以辭掉了,燒錢。”
“知道了。”秘書答應一聲後便轉身,著手處理這些事情。陳宏澤則是在座位上幹巴巴地坐著,所有的良知已經被吞滅。
蘇琳的這一條命抵得上公司的價值嗎?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次日,監獄。被辭退的律師按照常理和蘇琳本人進行一係列的交接工作,從頭到尾都很順利,也都不摻雜一點的感情。
“王律師。”蘇琳在律師走前叫住他,“您被辭退後那麽剩下的事情全都是由我來負責還是由新上任的律師負責?”
“這些事情我前任雇主陳宏澤先生沒有跟你交代明白嗎?”律師慢條斯理地轉身,“按照陳先生的說法剩下的事情全由您自己負責,在我後麵沒有接替的律師。”
哦,原來自己是被放棄了。蘇琳的麵色慘白卻不難堪,她向著律師告別後跟著看守的警員回到牢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