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覬覦你多年

  頗有格調的中餐廳，窗戶上掛著農村編織的竹籃子，裏麵放著逼真的玉米和彩椒，做出一副豐收的模樣。


  店內的布置古色古香，做舊的實木桌椅，故意缺口的碗盤，身穿碎花短打的服務員，讓人有一種來到民初農戶家中的感覺。


  袁菁菁紅著臉，低著頭。


  人生太過玩笑了。


  她永遠沒有想過，事情會有除了ABCD之外的選項。


  對麵的方海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仿佛看著自己的女朋友。


  那樣寵溺，都是愛意。


  “你為什麽對當年的事情念念不忘？”方海潮看著袁菁菁，忍不住問出口。


  當他聽說袁菁菁結婚的消息，當即放下國外的一切，火速回國。


  暗戀了她那麽多年，沒想到她會忽然嫁給了別人。


  而當他聽說袁菁菁嫁的人是孫平的時候，忽然又不急了。


  孫平的情況如何，即使方海潮身在國外，也了如指掌。


  他們是不可能相愛的……


  袁菁菁緊張地籲了一口氣：


  “因為我始終沒能當麵說一聲謝謝，感覺到遺憾。”


  方海潮笑了笑：


  “你是怎麽個謝法兒，為了報恩，去人家家裏心甘情願做電燈泡擋箭牌？”


  袁菁菁臉紅得要滴出血來，抬起頭瞪了方海潮一眼：

  “你不經過我的同意，私自調查跟蹤我，你居然還來挖苦我取笑我？”


  方海潮咳嗽了兩聲，掩飾表情上的尷尬。


  “還有，”袁菁菁憤憤地說：


  “你為什麽穿著孫平的衣服，夜裏去公園？你剛才說是在國外長大，你怎麽會在我大學期間在國內？”


  終於問出這句話了，方海潮反而有些輕鬆。


  他撇開雞湯中漂浮的厚厚油脂，舀起一勺喝了一口。


  緩緩開口道：

  “你覺得我和孫平，有幾分像？”


  袁菁菁想了想，誠懇地說：

  “有9分像。”


  方海潮笑了笑，點點頭：


  “我和孫平，是一對同卵雙胞胎。隻是，我姓方，他卻姓孫！”


  袁菁菁料到是這個結果，但她沒想到，孫家和方家的恩怨糾葛，竟然這樣複雜。


  她試探性地問道：


  “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孫平的關係嗎？”


  方海潮始終笑著：

  “知道！我九歲那年就知道了，隻是，家裏的大人都以為我不知道！所以在我十二歲提出出國的時候，並沒有人懷疑什麽……”


  “這……好複雜呀！”袁菁菁野不知道說什麽了。


  方海潮用公筷夾了一塊紅糖糍粑放到袁菁菁的碗裏，慢悠悠地說道：


  “聊一些比較苦悶的話題，就要吃一些甜的東西。你先吃一口，聽我慢慢跟你說。”


  袁菁菁對上他的眼神，忽然心跳漏了半拍。


  她慌亂地夾起糍粑，塞進嘴裏。


  甜絲絲的，很好吃。


  方海潮一直盯著她，盯得她發慌。


  “19歲時，我爸給了我一個任務。他讓我回國一趟，給他辦一件事。我回國之後才知道，我爸讓我回來，是為了讓我以孫平的身份，進入他的宿舍，偷他的身份證。”


  方海潮還沒說完，就自嘲地笑了：


  “當時我已經通過自己的努力，投資了一家企業，並且拉到了華人巨頭江氏遺孀的大宗投資……”


  袁菁菁驚訝地說：

  “金陵江氏遺孀，章雪純？”


  方海潮點頭笑笑：

  “當時家裏並不知道我賺了多少錢，還以為我在國外過的很辛苦。於是我父親對我說：隻要你把孫平的身份證拿到手，就給我一點錢，讓我過得舒服些！嗬嗬……”


  袁菁菁不說話了，她看的出方海潮雖然在笑，但他並不快樂。


  真為他難過。


  “後來呢？”


  方海潮看著她，目光灼灼：

  “後來，我就在你們學校的元旦晚會上，看到了你的孔雀舞，驚為天人。”


  袁菁菁瞪大眼睛：“你看過我的表演？”


  “對，”方海潮笑了笑：

  “於是，我就特別好奇，這樣的姑娘，她的男朋友是什麽樣的呢？然後，那天晚上你就獨自去了公園。”


  “你跟蹤我？”袁菁菁火冒三丈，氣死了。


  方海潮臉色微紅，有些小尷尬：

  “你在台上介紹自己是榕城人，舞跳的好，人又美，我一見鍾情不為過。”


  袁菁菁從未被這樣直白地表白過，一時臉紅如霞。


  “那天，我以為你是去公園約會的。我剛好已經辦成了事，我穿著孫平的棉衣，跟著你來到公園，隻想看看你的男朋友長什麽樣。


  沒想到，你到公園以後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然後就打電話說什麽社團……什麽學姐……”


  “對，我被學姐耍了。”說起往事，袁菁菁還是會難過。


  “後來，你就原路返回，往公園外麵走。我就坐在公園的健身器材上，沾沾自喜。”


  “沾沾自喜？”袁菁菁有些不解。


  “對啊！看樣子你並沒有男朋友。這不是一件讓我開心的事嗎？”


  袁菁菁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


  “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你的呼救聲。那樣黑漆漆的夜裏，你一定是遇到危險了。


  我就衝了過去，把你的繩子解開，跟那兩個畜牲打了起來。”


  袁菁菁猛然抬頭：

  “兩個？”


  “是，”方海潮點點頭：

  “我跟著江家那那十八個保鏢，學了些功夫，原本對付一個人是錯錯有餘的，但是，我把第一人打倒讓你跑開以後，後腦又挨了一棍。”


  “啊？”


  “幸虧我的保鏢及時趕到，否則，我就沒命了……即便我被救下來，也是回到國外養了兩年才徹底好了。”


  方海潮低下頭，露出一個月牙型的疤痕。


  袁菁菁看著這疤痕，頓時情緒激動起來。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疤，仿佛見到了多年的朋友。


  “謝謝你救了我……”時隔多年，她終於親口說出了這句謝謝。


  方海潮笑了笑：


  “我覬覦你的美色多年，救了你也帶著私心。所以，不必謝！”


  袁菁菁嗔怪道：


  “沒想到你的嘴這麽貧！”她心疼地看著故作堅強的方海潮。


  “那，究竟是……你是孫家的孩子，還是孫平是你方家的孩子呢？”


  方海潮搖搖頭：


  “這要問家裏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