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狗爺爺
大狗開口說人話。
頓時眾人駭然。
譚奶奶聽著熟悉的聲音，有些發怔。
這是當年，年輕時丈夫的聲音。怎麽在狗身上發出來？
她感覺頭腦一片空白，眼淚刷地下來：
“你……你再說一遍？”
“老婆，我是譚尹。你的丈夫啊。”土財主坐立下來，表情放鬆而自然：
“這個家夥抓住了，我就放心開口了，它一直在找我，想要再次弄死我。我隻能對家裏默默的照顧著。現在，我終於可以和你說話了。”
譚奶奶看了一眼甘甜，心裏有著諸般不信，又有著諸般期冀。
甘甜不想讓她失望，但也不想再出現譚品的情況發生。於是回房拿來刀，在自己的手指尖割破了一個小口子。將鮮血滴在土財主的身上。
片刻，大黑狗的周圍立刻發生了變化。
霧蒙蒙中，譚奶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地上，有些模糊。
甘甜驚喜地對著譚奶奶點點頭：
“土財主的體內，的確有生魂存在。”
譚奶奶看著天空的那一抹魚肚白，又看了看眼前的大狗，幾十年的委屈頓時迸發出來，撲到大狗身上，號啕大哭。
“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我的天爺啊！”
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六餅跑到院子裏，大喊道：
“你們說的意思，土財主是我爺爺變的嗎？”
六餅拄著拐杖走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土財主：
“我想起來了，我大雪天暈倒在山上，是你把我扯回來的，對不對？每天家裏的死兔子和各種青菜野果，都是你送來的對不對？”
土財主點點頭。
甘甜眨了眨眼，有些動容。
此時，籠子裏的山鬼終於有了反應。
它緩緩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大黑狗，虛弱地說：
“我就說麽，我明明殺了你，近些年為什麽感覺你還在這世上晃悠。原來你投胎變成了狗，竟然還保留了記憶。”
譚奶奶抱著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六餅也抱著土財主，高興得像個娃娃。
……
天光大亮，新的一天開始了。
眾人剛吃過早飯，村長就獐頭鼠目地來到了譚家。
他看到院子裏的籠子，嚇得遠遠地避開，但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裏麵沉睡著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高大的身子窩在籠子裏，一動不動。
譚奶奶防備地看著村長，大聲道：
“村長，又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上次說好的條件又變了？我告訴你，我問過有關部門了，你說話就不算數！隻要企業達標，村裏人也願意，你就管不著！這水廠，就必須開！”
村長訕訕笑道：
“這個事兒咱們今天先不說。你這個東西，我已經給市裏動物園打電話了，他們今天就來接。你們發現這個人猿，真是立了大功了！”
譚奶奶瞪圓了眼，氣得一佛出世惡人升天：
“什麽？你睡醒一覺，就知道我們家有這個東西了？你這電話打的這麽迅速？還是你昨天就在我家門口扒牆根了？你說！”
村長被問得語塞，鬧了個大紅臉！頓時惱羞成怒道：
“你弄這麽個東西在村子裏，誰不害怕啊？再說了，你敢弄死它嗎？要不你就弄死了，要不你就送走！”
話音剛落，原本白天處於沉睡狀態的山鬼，猛然睜開眼睛！
雞蛋大小的瞳仁直勾勾地盯著村長。
村長嚇得“啊”地一聲怪叫，一蹦老高！轉身就跑出院子，一溜煙兒，沒了蹤影！
甘甜一夜沒睡。這會兒正在補眠。陸雪梅坐在屋簷下，在和李金生通電話。
“它不肯說！也拒絕溝通！不吃不喝，傷口已經開始腐爛了……”
電話那頭的李金生沉默了一會兒：
“山鬼一百年就可以化魅，遇魅大旱，百姓就遭殃了！你告訴甘甜，還是想辦法打開心結吧！”
陸雪梅看了看院子裏的大籠子，對李金生說：
“您能過來一趟嗎？甘甜很執拗，這個事兒她非要看著解決了再走，她要管到底。章總有點急了，早上兩人發生了小爭執。”
李金生歎了一口氣道：
“她這個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由她吧。她能解決好的。我這裏走不開，丁家幺女正在生死關頭，我已經在醫院守了三天，成敗在此一舉了！”
陸雪梅點點頭，李先生說甘甜沒事，那才是真的沒事。這下她也放心了。
不過提到丁家姑娘……譚賈的妻子……陸雪梅想起了一件事。
……
陸雪梅來到譚賈家門外， 看著花圃的水泥已經碎裂，一地幹涸的血跡。
這應該是從地下強行破出，用力過猛，有傷留下。
她轉身離開。
譚賈家裏。
二人看著陸雪梅離開，譚品煩躁地說：
“你勾兌的藥是不是有問題？為什麽那甘甜吃了不但不死，連反應都沒有？”
譚賈吃驚道：
“你已經給她吃了？不可能！如果真的是你所說過敏體質的話，她早就暴斃了。”
譚品狠狠攥著拳頭：
“現在不但事情沒辦成，俏俏居然還被捉住了，我的身份也被揭穿。真是讓人惱火。”
譚賈聽不進他的話，隻是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我該怎麽辦？我現在每頓飯五碗米飯都不夠吃，我感覺撐不住多久了。你到底有沒有辦法讓它停下來？”
譚品不耐煩地說道：
“那你就跟我走一趟，我讓我們大王給你看一看。”
譚賈一聽，趕緊擺手道：
“不不不，我不敢跟你去，那麽深的地方，我不去……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譚品心中煩躁，走出了譚賈家。見四下無人，從譚賈門外的花圃鑽了進去。
他一路下落，視線黑暗下來。差不多五分鍾的時間，他才雙腳落地。扭了扭發酸的脖子，譚品站起來，看向麵前的五個石洞。
他徑直走向左二的石洞中，他常年生活在地下，早就習慣了黑暗。走到洞穴深處，他開始聽見笑鬧聲：
“來來來，孩兒們，排成一排，老祖準備給你們吃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