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小年夜
人工智能專業門店裏，一個戴帽子的年輕人和一個一笑起來就牙齒漏風的瘦老頭，正在挑選智能家居係統。
“叔，你什麽時候把你這個牙鑲上？”
“這個不要緊，先把你姐姐的事兒辦好，剩下的事兒都是小事。”
帽子男嘿嘿一笑，小聲說：“叔，咱倆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胞了。以後要多走動。”
“去你的，”老驢佯怒了一下：
“你是跑泰山去旅遊了一圈，我是差點命都沒了。”
帽子男有些尷尬，撓撓頭，笑了。
“叔，你下一步準備去哪兒？我準備找個工作，我想找個互聯網公司上班。研發一些軟件。”
老驢想了想，沒有什麽更好的打算。
“我啊！我想去京都闖一闖！光棍兒一個，自在飛翔！”
“叔，我得照顧我姐，我就不跟你去了，但是，我們會再見麵的，我會去看您的。”
老驢點點頭，哈哈大笑起來。
……
“小年兒啦！……”電視機裏，戴著紅圍巾提著紅燈籠的小朋友在雪地裏玩耍。
舟寶的鼻子裏噴出一個鼻涕泡：
“燈籠……我要燈籠……”
章弘昱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起身出去了。
晚上，秦簡家院子裏燈籠火把，好不熱鬧。孩子們提著自己的燈籠，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耶耶耶！好高興！”
小葡萄直接來了一段兒街舞說唱，小木墩兒倒扣水桶，兩根木棍，架子鼓敲起來！
“砰砰……當當……”
好不熱鬧。
章弘昱對甘甜說：
“你跟我來一下。”
甘甜正在撈豆皮，她看章弘昱一臉嚴肅，以為他有什麽要緊事。
把鍋台收拾好，她來不及摘下圍裙，趕緊擦擦手。來到後院。
剛剛掀門簾走出來，被章弘昱一把拉進懷裏，緊緊抱住。
“唉？你這是……你不是說有事情？”想到屋子裏前院裏老人孩子一大堆，她就羞臊得臉紅耳熱，用力推他。
“讓我親一下。”章弘昱低聲申請道。
“不行，那麽多人呢！”甘甜扭扭捏捏。
“這麽黑，誰也看不見。”章弘昱再次說道。
“反正就是不行！”甘甜用力掙脫，章弘昱像螃蟹一樣將她緊緊抱住。
“就親一下。”章弘昱糾纏著。
甘甜的心砰砰直跳，她看了一眼厚厚的門簾，呼吸急促起來，口是心非道：
“不行。”
章弘昱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不行”所表達的含義。
他一把捧起甘甜的臉，準確無誤地捉住她的唇，貪婪地吮吸起來。
甘甜大腦空白，緩緩閉上眼睛。
上次接吻是什麽時候？章弘昱一邊享受著嬌嫩的軟唇，一邊回憶著。
是在昌平別墅的門口，那時陽光正好，生活平和安定。
現在也很好。
我再也不會放手。
兩人摟得緊緊的，恨不能貼在一起。
從唇齒相依到唇舌交戰，想起從前的種種，甘甜忽然恨起來，讓你提分手，讓你傷害我，我咬你……
章弘昱從主動出擊忽然就被繳了械，改為被動迎合，被攻城掠地，潰不成軍。
這女人太生猛，他又歡喜又緊張。
這是要被殺的片甲不留了。
這裏……要是有張床就好了……
“滋滋”的接吻聲，吵到了正在吃供果的白仙白亮子。
他蹲在樹上，眼睜睜看了一場歪脖打鬥大戲，十分費解：
“這倆人兒，脖子不疼嗎？嘴不累？口水不衛生吧？”
……
夜裏，章弘昱問李金生：
“三叔，咱們什麽時候回京都？”
李金生正在準備著去花奶奶家的東西，他要和聶木生帶著黃大仙去鼠窩裏，給他還丹補氣，周絲萍已經全副武裝，準備好了。
這次不讓她去，李金生連門都出不去。
李金生看著章弘昱，譏諷道：
“心癢難耐吧？你是不是想著這村裏要是有個大酒店就好了，是不是？”
章弘昱居然被猜中了心思，一個大寫的尷尬。
“老五，”秦簡媽媽笑著走進來：“東北對正月初五很看重，叫破五。隻要過了初五，你們就回去吧，我們一家過了正月十五也去京都，京都的房子放置了太久了，要回去看看的。”
初五？還有十幾天？好漫長啊！
我現在就……
章弘昱看著東北農村的這大火炕，心裏極度無語。
兩個屋子對門，男人一炕，女人一炕。女人那屋還好說，一直清香撲鼻。這男人這屋裏，晚上咬牙放屁說夢話，臭腳臭鞋酒味大。
他懷念京都別墅裏鬆軟的大床，和寬敞明亮的屋子。那要是把甘甜往床上一扔，帳暖情濃，一夜春宵……那該有多好？
完了完了，這個年還沒過，他的心已經長草了。
看著女人在在幾個屋子之間來回穿梭著幹活，看著她緊致的腰身，修長的大腿。章弘昱心猿意馬。
這一夜，章弘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慌裏慌張地爬起來，去洗衣服了。
當秦簡把凍成冰雕的章弘昱的小褲褲從後院的樹枝上拿下來的時候，差點笑得昏死過去。
東北冬天，室外晾衣服，那就是在做冰雕啊。那廝怕人看見，愣是不敢晾在前院。
“哈哈哈哈哈……”秦簡笑得眼淚狂飆，肚子已經肌肉受傷了。
於是此後多年，秦簡都有了一個章弘昱的把柄在手裏，屢屢提起，章老五都無地自容，滿臉通紅。
……
冬日的清晨，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拄著拐棍，正在艱難地往家中走去。
她剛剛失去了兒子，又被兒媳婦趕出了家門，住在四處漏風的老宅。現在孩子放寒假了，她想來看看孫子，卻直接被鎖在大門外，連院子都進不去。
隻好轉身離開。
家裏有村長送的幾塊肉，她省點吃，夠過年。
侄子樸鐵和侄媳婦都來看過她，還給她拿了城裏人喝的那個牛奶。讓她熱著喝。
她沒舍得喝，拿過來，放在了兒子家大門口。
老太太絕望了，也許她很快就會孤獨老死。
這個狠毒的兒媳，簡直就是家中的災難。
她為了少走幾步路，不想走大路了，她想穿越幹涸的小河床，踩著冰麵回到對麵的家中去。
沒想到樹葉這麽厚，她腳下一軟，直接栽倒在樹葉上。拐杖摔出去老遠。
就在她想艱難地爬起來的時候，她忽然摸到一個黑色的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