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渡劫

  秦母站在岸邊,看著結冰的湖麵。


  “黑秋子又妄動殺心開了殺界,估計渡劫不會成功,和我幫不幫忙,沒有關係!”


  青餘有些發愁:“可是冠蕊說,會在它渡劫時為它護法躲避雷官。那如果它損了因果,豈不是渡劫日期會提前到來?”


  秦母點點頭:“今天才陰曆十二,如果它不殺樸剛,其實情況並沒有那麽糟糕。”


  二人站在湖邊,佇立很久很久。


  ……


  甘美連問丈夫5次,終於把秦簡給問煩了:

  “得得得,我去找我媽去,被你一說我都心裏發毛,我去我去。”他放下手裏的麵團,把手洗幹淨,穿上大棉襖,出去尋找母親。


  妻子和老娘相處得如同親母女一般,是秦簡最引以為傲的。


  母親傍晚還不回家,站在門口張望惦記的,是兒媳婦,催他開車出去找的,也是兒媳婦。


  男人心裏美滋滋。


  車剛開到村口,秦簡就看見母親正悠哉地走在大路上。


  “媽,你去了一趟縣城,怎麽走著回來了?”


  “我多逛了會兒,沒讓他們等我。”


  “媽,你去了一趟縣城,怎麽啥也沒買?”


  秦母馬上怒目相對:


  “你希望你媽買啥?你還當自己是小孩呢?你媽上集不買糖回來你就不高興?”


  秦簡趕忙賠笑道:

  “怎麽會?不是這個意思,那咱回家吧,甘美已經問了不下五次了,咱媽咋還不回來?”


  聽到兒媳婦的關心,秦母才轉怒為喜了。


  ……


  夜裏,孩子們吃得飽飽又瘋玩兒消化了一會兒,睡下了。


  甘甜幫著姐姐把廚房徹底收拾了一下。


  也準備去休息。


  然而,總有人是睡不著的。


  李金生坐在房間冰冷的椅子上,神色擔憂而低落。


  青餘和冠蕊夫婦兩個,坐在自家房頂,看著天邊,定定不語。


  秦母藍歡歡,在一屋子的人都睡著以後,悄悄地爬起來,穿好衣服。


  她輕聲打開後門的門栓,拿著手電,來到後院的地窖裏。


  大家為什麽這麽看重黑秋子這樣一條暴躁的大蛇呢?

  這還有一個不淺的淵源。


  一百餘年前起,從外敵入侵,到軍閥四起,混戰叢生。而這片森林卻是世外桃源,這裏物種豐富,靈氣濃鬱,異獸靈禽都喜歡在這裏修行。


  忽然森林裏不明緣由地起了幾場衝天大火,使富饒的森林徹底化作焦黑的土地。


  數年寸草不生。


  後來查明是一個歪脖子的樹怪所為,它修行不成,沒有長進,又嫉妒同類的挺拔高大,修為暴漲。於是,他夥同一山鬼製造一場大火。


  當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們的計劃失控了,大風擴大了火勢,將樹怪和山鬼一同燒死。


  黑丫一家就是在這個時候搬到這裏來的。


  黑丫性情溫和大度,朋友麵廣,很多飛禽走獸隨她一起搬到這裏來。


  村子裏來了種樹的人,來了開荒的,有山有水,村落就形成,森林又有了樣子。


  黑丫與陸續來安家的大小家族定下盟約:

  和諧共處,不傷人。不修魔道。


  三十年前,黑丫和二女兒黑秋子到了渡劫的時間,黑秋子自己煉化的8片金鱗作為法器,可抵禦初次的雷劫。


  然而,有一天,幾個醉酒的村民在湖邊打死了一條頭上長角的小蛇,扒皮燉吃了。


  而且還受外來人的慫恿,偷走了黑秋子的五片金鱗!


  剛剛渡劫成功,身體虛弱的母親被村民吃掉,自己煉化的法器被人偷走。黑秋子爆發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惡念。


  那就是毀了連綿的大山。殺死整個村子的所有人。


  所以,才有了三十年前的苦勸和鎮壓。心痛與無奈。


  黑丫是有機會化龍的。


  很惋惜。


  那幾個村民因為吞了黑丫,承受不起這因果,在回家以後如行屍走肉,骨瘦如柴,很快就一命嗚呼。


  黑秋子更是被天雷炸的傷痕累累。因有著黑丫生前的善緣,森林眾仙家都來給她護法,才能保住性命。


  ……


  這次,出於對黑丫的愧疚,出於對黑秋子的痛惜。他們希望黑秋子可以渡劫成功。


  應該是來不及等到成家的人了。


  午夜來臨,晴朗的夜空忽然天雷滾滾。一聲蓋過一聲。


  某農戶女人把男人從炕上踹起來:


  “趕快去備柴!一下雪柴禾又濕了,不好燒。”


  男人穿上棉衣,把前門打開,又睡眼惺忪地來到大門外,開始往院子裏拽樹枝。


  忽然,又一聲炸雷轟然作響,夜空被照的透亮,猶如白晝。男人嚇得一激靈,扔下樹枝,狼狽逃回屋裏關上前門。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沒用的東西,打個雷你怕什麽?”媳婦在屋裏罵他。


  “你閉嘴吧你,傻娘兒們,是雷公來行刑的。”男人拍著胸脯說。


  ………


  青餘和冠蕊站在房頂,開始對打起來。


  青門不僅僅是擅長木匠工藝,更擅長暗器兵器,奇門遁甲,奇詭之技藝,變幻莫測,引人側目。


  你永遠無法猜到青門弟子手中下一秒出現的兵器是什麽。


  冠蕊騰空而起,手中甩出一把刷鍋的草刷子,而這把於東北鍋台上隨處可見的草刷子,立刻分解成數千根削尖了頭的木針暗器,向青餘飛過來。


  青餘大叫:“老婆子,你玩兒真的?你要謀殺親夫嗎!”


  冠蕊哈哈一笑:

  “你技不如人,還當什麽大師兄,不如叫我一聲師姐?”


  青餘臉色漲紅,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


  “師妹,看這是什麽?”


  青餘在空中一個帥氣的回身,腳上的棉鞋飛出,竟從鞋子中飛出千萬根棉鞋毛氈的細毛,悉數擋住冠蕊的木針,緊緊纏繞,全部化解。


  冠蕊啐了一聲:“老不正經。”


  青餘大笑著:“哈哈哈,師妹承讓了。”


  這時,天空中的雷聲暫停了。


  ……


  秦母站在地窖中,緊張地看著尾隨而來的甘甜,不知該說些什麽。


  畢竟有些事沒辦法對後人講,因為不知從何說起。


  甘甜拿著微弱的燭光,笑著說:

  “阿姨,做你想做的事吧。我睡覺輕,聽見您出來了,隻是擔心您的安全。我不會告訴大家的。”


  秦母放下心來,繼續去研究她的法器。成家人還沒有到,她剛才嚐試過無數次的代替之法,都失敗了。


  甘甜好奇地摸了摸這些奇奇怪怪的瓦片和石頭。


  忽然,這些死物開始顫動起來,隨之漂浮而起,分解,在空中遊離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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