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渣男的禮物
“晶瑩，咱們手裏都快拿不住了，你不能再買了。”甘甜看著一臉興奮的蔡晶瑩，提醒道。
“甜姐，每次我都是亂買，今天是你指導我買。有的放矢，多好呀！我買的都是經典款，有收藏價值，也好流通呀！”蔡晶瑩笑著說：“等我不喜歡了，我就拿到你們店裏，讓你回收，哈哈哈。”
“晶瑩，有些包可以買新的，有些包二手就很好。我這裏開業了，你可以到我們店鋪參觀一下。也許有你喜歡的呢？聽我的吧，咱回家吧。”
“嗯……好吧……打車回家。”蔡晶瑩意猶未盡。
回家的路上，蔡晶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甘甜偶爾回應，多數時間，是在手機記事本上寫字，款式，型號，新品價格，官網貨源供求情況，流通情況。
等到了家門口的時候，二人喊周姨過來幫忙，才能一次性拿完所有的袋子。
“姐姐，你來我家，我給你看幾樣好東西。”
甘甜點了點頭，去了蔡晶瑩的小單間。
放下東西，二人都鬆了一口氣。
“姐姐，你看，”蔡晶瑩打開櫃子，櫃子裏琳琅滿目，放滿了各種包包。
“這些是昨晚分手這個渣男送給我的。這一年多，他也沒少給我花錢。”
甘甜感覺不太對，她走到櫃子旁，伸手拿出一個橙黃色的愛馬仕鉑金包，發現這是一個假貨。
為了保險，她拿出今天買的鑒定工具包，掏出一塊吸鐵石。
對準包包的扣子，吸上去。
“吧嗒，”包包被吸起來，粘到了吸鐵石上。
蔡晶瑩不明白這些操作的意義，隻是問道：“甜姐，是假貨嗎？”
甘甜不忍心打擊她，又翻開包包內側，看了一下內標誌。
她不說話，又在晶瑩的櫃子裏拿出所有的包，堆到床上。
“這些，哪個包是你自己買的，哪些是你男朋友送的？”
“這些全部是他送的，我也送他了呀！我又不是個愛占便宜的。情侶之間也要禮尚往來嘛！”
甘甜長吸了一口氣：“寶貝，我現在把每個包都看一下，你要沉住氣。”
她開始逐一查驗床上的GUCCI酒神，香奈兒CF，迪奧戴妃，寶格麗蛇頭，LV迷你雙肩，PRADA殺手包……
她把所有的包都驗完了，放下紫光燈和放大鏡。已經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
“甜姐，哪些是假的？”蔡晶瑩焦急地說。
“晶瑩，呃……全是假的！”甘甜說：“沒有一個是真的。都是高仿。”
蔡晶瑩瞪大了眼睛，拿起每一個包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同。
“他送的包，是你們一起去買的嗎？”
“不是，都是他帶過來的禮物。”蔡晶瑩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這個人渣，送禮物都送假的。
“那，你送他禮物，是送的什麽？”
“他喜歡手表，我又不懂行，我們一起去專櫃買的。”蔡晶瑩剛剛好一點的情緒，又一次崩潰了。
甘甜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渣男的套路。
“晶瑩，你給他一共花了多少錢？”
“我……我就給他買過一塊表！”蔡晶瑩回憶說。
甘甜鬆了一口氣，一塊表的損失尚能接受。
就聽蔡晶瑩繼續說：“一塊彩色的勞力士迪通拿！”
甘甜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大叫道：“什麽？彩迪？”
天呐！這個渣男，騙財騙色啊！
一百多萬一塊表，他也真敢開口啊！
甘甜焦急起來：“傻姑娘，你到底哪兒來的那麽多錢，給他買表？”
甘甜想起蔡晶瑩是銀行櫃員，她特別怕這孩子做了傻事。
蔡晶瑩蔫蔫兒地說：“甜姐，你別著急，生氣歸生氣，一百多萬也不算什麽。能看清一個人，也值了！”
一百多萬……不算什麽？
“好妹妹，姐姐感覺跟你相處得算是投緣，所以多說幾句。你不要生氣。”甘甜拉著蔡晶瑩坐下來。
“你沒做什麽違法的事吧？公款可動不得？如果真的動用了，咱們立刻去找這個狗男人把手表要回來，姐姐保證能高價給你賣出去，換了現金，趕緊把窟窿堵起來。”
看著甘甜焦急關切而又惱怒的神情，蔡晶瑩的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這是來自朋友的關心，卻超越了友情，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種關心，那種為你焦慮的愛。怕你衣薄飯冷，怕你行差踏錯，誤入歧途。
“甜姐，放心，我沒挪用公款。”蔡晶瑩解釋，感覺甘甜並不信的樣子。她站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到甘甜麵前。
甘甜打開文件袋，入目一片紅色。
不是人民幣，是房產證。厚厚的一遝房產證。
她打開最上麵的一本，上麵房主的名字：蔡晶瑩。產權：獨立所有。
所有的房本，都是蔡晶瑩一個人的名字。
甘甜目瞪口呆。僵在當場。
“哈哈，你也呆住了，對不對？所以這些個勞什子，我從來不拿出來顯擺，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房子，我有多少錢。”蔡晶瑩抹了抹淚，說道：
“甜姐，我父母是京都土生土長的，我媽是順義農村的，我爸是城裏的，奶奶家有四合院，姥姥家也是一排門房，加兩棟土樓。”
“後來土樓扒了，還了新樓的平數。門房也還平了，現在吃著房租。後來爺爺奶奶去世了，剛好為數不多的四合院開始價格暴漲，我媽就給賣了，賣完就後悔了，因為一直在繼續漲。她隻好抓緊把賣院子的錢，在二環邊上給我買了些房子。”
“我奶奶曾經跟我說，太奶奶當年曾經800塊錢賣出去一套四合院，你難以置信吧那個年代。”
“當時我還小，我爸媽就堅持所有房產要寫我的名字。那時我並不懂很多，後來我知道。他們是怕我不會辦理遺產手續。”
提起往事，想到自己已故的父母，蔡晶瑩淚如雨下。
“有一次，我媽出任務，被毒販一槍打中了頭部，當場殉職。而我爸爸臥底進入那個團夥，在第二年被發現了身份。去年傳回了最後一次消息，生死不知。”
“我爸走之前，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我這個五穀不分的女兒了。他說，閨女，爸爸對你唯二的期望，一是希望你要遵紀守法，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二是希望你不要被男人騙光了錢，落得不得善終的下場。”
甘甜內心抽痛，感同身受，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母親。想起父親因公殉職，連句話都沒有留下。
二人同病相憐，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