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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展開調查

  “…嗬,好。”


  王伊寧盤起手來、神情嚴肅的繼續問道,“那麽…殺掉兩位皇子後,呂大哥…怎樣了呢?”


  “還能怎樣?!”


  黑翳琅一甩袖子,眉頭怒蹙、性情間似已有些不耐煩了道,“本王次日一早便告訴過你,他失蹤了!赫連莊沒有向本王匯報,父皇也未告知,沒人知道呂白殺掉兩個皇子後去了何處!”


  “是嗎?”


  王伊寧繼續質問,“可是秦瑝告訴臣…呂大哥被皇上當場抓獲,已經處以極刑了,狀況慘不忍睹…”


  “哦,你信他?”


  黑翳琅兩眼睜圓,“你都一眼看出他那是離間計了,你現在是跟本王在說你信他?!”


  “那太子殿下,能解釋嗎?”


  王伊寧同樣蹙眉瞪目,“太子殿下那時以及今日,一直隻說呂大哥是失蹤,難道不是為了‘留住我等幾人’嗎?畢竟以皇上的本事,呂大哥怎可能逃得了呢?所以這不該才是真相嗎?”


  “王伊寧…本王與父皇總說你聰慧,看來你還是不夠啊!”


  黑翳琅氣急道,“你這是怎麽想的,啊?本王想留住你,難道父皇他不想嗎?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父皇有多想留住你的嗎?黑翳王朝從今往上數四百年,找得出第二個,當堂駁斥過天子,還能安然無恙的再活過六年、最後還升做國師了的人嗎?!”


  “太子殿下的話,離譜之至!”


  王伊寧厲聲喝道,“連呂千鈞、皇長子、皇三子,甚至皇上自己的死訊都能瞞,瞞住一個呂白的死訊,能有何難?而且,什麽樣的八旬老者會放跑一個在自己眼前殺了自己兩個兒子的凶手?更何況他還是皇上、是個隨時都能要了呂白命的‘天下第一’呢?”


  “那你去親自問他呀?!”


  黑翳琅大怒道,“父皇他有多癡迷武功,有多‘愛才如命’,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太子金榜’這種幾乎寫明了要看著我們兄弟相殘、引起武林一片血雨腥風的東西,都是他能整得出來的,在他眼裏,為了江山延續,多死幾個兒子,對他而言算得上什麽?”


  “…本王自從離開雪城後,就再未見過呂白一麵,現在父皇沒了,赫連莊也不見了,你讓本王到哪裏去、給你把你的‘呂大哥’給找出來?!”


  “現在整個朝堂由本王主事,萬裏江山,你想找哪裏,本王都由得你去找,讓你隨便找!”


  黑翳琅厲喝道,“你要去找嗎,啊?!”


  太子殿下這一番話語,登時驚得王伊寧是無言以對。


  這回,輪到了是王伊寧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深色,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了。


  “如何?王伊寧!”


  黑翳琅抬手指著王伊寧喝道,“本王讓你找,你要去找嗎?!”


  而王伊寧麵對著太子殿下,冷靜了一陣後,終於長歎一聲,而後開口了。


  “好…太子殿下。”


  王伊寧緩緩抬手、作揖答道,“既然…今日是臣冒犯頂撞,臣…罪該萬死。”


  黑翳琅則隻是瞥開眼去,擺了擺手而已。


  在如今這等節骨眼上,他不想、也不能再為這等小事煩心了。


  “目前…臣隻有最後一個請求。”


  王伊寧作揖道,“隻要太子殿下答應,臣便自此對殿下死心塌地、忠貞不二,再沒有任何懷疑!”


  黑翳琅平靜道:“說。”


  “臣隻希望太子殿下,能讓臣…自己處理赫連莊問題。”


  王伊寧應道,“調查,捉拿,審問,處刑,一切的流程…希望太子殿下都不要幹涉。臣保證,會嚴格按照王朝律法進行。而涉及到超出案情本身的大問題,臣會向太子殿下征詢意見。”


  “敢問太子殿下…是否答應?”


  看著太子殿下,王伊寧的眼神中充滿堅定,令人看不出絲毫的動搖或謊意。


  “…好。”


  而與王伊寧對視一陣後,黑翳琅也終於點頭應允了。


  “多謝太子殿下。”


  王伊寧再度抱拳一敬,隨後轉過了身去。


  很快,便聽得一陣連綿的轟然巨響聲響起,一道耀眼的光芒從外邊照進了石室…


  ……


  此後不久,時至正午。


  京師正北門前,此時是聚集滿了一大群、數個隊伍的,或騎馬、或乘車、或步行的世家門派子弟…隊中豎起了有許多排列整齊、黑白二色,且上邊畫有長兵與蟒蛇圖樣的大纛,充滿威儀。


  正是王氏、雪皚峰、薛氏三家,一個月前來到京城的隊伍。


  騎著白馬在最前頭領隊的,正是王鍥、薛元柏、武笑酒、薛離樞四人。


  原本清州王府的隊伍,有大半因為黑翳琅已升做太子的關係、留住進了東宮裏,剩下的少數則跟在了三家大隊裏。


  而韓梅與鍾弘此時則受王伊寧所托,叫上了本來在大殿裏等候的勞仁關與武浩二人一道,來到了這裏送別他們。


  在兩邊城牆厚重、樓前旌旗飄揚的大門前,眾人儀態莊重的互做著道別。


  臨別之際,卻見王鍥特意將韓梅叫到了自己的駕前——


  “韓小姐。”


  王鍥坐在高頭白馬上,俯下半身來,將一小物件遞給了韓梅去,“這件東西,勞煩你回去後帶給伊寧哈。”


  “好。”


  韓梅微笑著接過,隻見是一個錦囊般大小的小包袱,摸起來還有些冰涼。


  “記住,一定要親自交到伊寧的手上。”


  王鍥直起了身來、俯視著韓梅繼續說道,“當他看到的時候,他就會明白了。”


  “好。”


  韓梅再次點頭應過,便將這冰涼的小錦囊收進了衽內。


  一旁不遠處、剛才還在笑著的武笑酒與薛元柏二人,見到這邊王鍥的動作,當即是笑容瞬間消失,對視在了一道。


  王鍥隨即也看向他們去,三位長輩此刻皆是神情凝重不已。


  或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變化,亦或不想打破此刻的氣氛,又或是不想讓太多人察覺到,武浩、勞仁關、韓梅、鍾弘四人皆未對此多做留意,而是在與三家大隊互相道別後,很快便告辭返回了城內…


  接著,三家大隊便浩浩蕩蕩的啟程,正式踏上了返回白蟒山的路。


  ……


  三個時辰後,傍晚酉時。


  回到了朝堂上一齊等候的黑翳琅、王伊寧、武浩、勞仁關、韓梅與鍾弘六人,果然沒有等到消失不見的赫連莊。等來的,卻是赫連氏在朝中為官的文臣武將、以及他們各自在京定居的家屬,共有四十餘人,一同上殿齊齊跪在了高座前,乞求著不要將他們革職…


  黑翳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再加上‘君無戲言’,於是便沒有答應,而是當著這四十多人的麵,將他們赫連氏的勢力從朝堂完全驅逐了出去。


  在這三個時辰裏,他連替代者都早已想好、甚至通知過了。


  於是,在這大會結束後的第一天裏,從前任國師赫連莊,到朝中文臣武將,再到負責會館事務的人,幾乎所有赫連姓人士以及劍林宗弟子,便都以各種方式,在這座他們曾經樹大根深的京城、消失得一幹二淨了。


  唯獨有一人,被困在了秦家會館裏,暫且無人能救得了他…


  ……


  當夜,時近戌時。


  皇城外城,國師府中。


  此時的正殿內外,正是一片燈火通明。國師王伊寧坐在長毯盡頭高座的大椅上,披黑氅、穿白袍、戴高冠,手執毛筆,不苟言笑的處理著赫連莊匆匆交接後、堆積下來的一些國務以及政事。


  除了他以及殿門口手提燈籠的兩位侍女外,便再無其他人。


  四周的一切都是無比的安靜,靜到連筆尖在宣紙上簌簌劃動的聲響,都能在數丈外聽得一清二楚。


  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打破了這份沉寂:


  嗒嗒嗒…


  早在它在這附近響起之前,王伊寧靈敏的感知便已隔著十餘丈外便聽到了,隻是當發現人是朝自己府上趕時,才停筆緩緩抬起頭來。


  隻見正是一名頭戴烏紗、身穿紫袍的朝中文臣,手持笏板,趨步直奔正殿而來。


  到了門檻前便停了下來,而後雙膝跪下、俯身大拜…


  “參見王大人!——”


  文臣未待王伊寧發話便主動站起了身來,同時再恭敬的微微俯身說道,“王大人今日讓小的整理調查之事,小的已整理完畢了!”


  “好,拿過來吧。”


  王伊寧點頭抬手示意罷,便將毛筆擺回了條案一角的硯台上,接著,將未處理完的書簿、卷軸等都收起來,擺到了一邊。


  很快,這位文臣也一路趨步到了王伊寧麵前,從一邊袖管中掏出了一封黑皮折子後、雙手遞給了王伊寧去。


  王伊寧接過折子,直接拉展開,仔細閱讀了起來:

  ……


  世宗二十四年冬月,赫連莊,男,於江州劍林沙漠劍林宗中出生。


  其父母雖皆為赫連氏子弟,但皆非族中高層。


  據部分江湖傳言記載,赫連莊出生時,其母生下的是一對雙胞胎,赫連莊是弟弟。但由於年代久遠,加之其父母早逝,故已無法驗證。


  這位‘兄長’連姓名也未留下,因此無法確定是否如實存在,故該說法存疑。


  泉三年,七歲,正式進入劍林宗。


  泉十年,開始連續參加每一屆的世家武林會及天下武林會,從不曾缺席。但戰績不佳,名次始終在數百名間徘徊。


  赫連莊迄今從未收受一名正式弟子。


  泉二十七年冬月,經上代宗主及族長主動禪讓,晉升為劍林宗宗主及赫連氏族長。


  四月,得子“赫連玨”。


  泉三十年二月,參加第三十六屆天下武林會,首次進入六十四強。


  泉三十四年正月,參加第七十二屆世家武林會,首次進入三十二強。


  泉三十八年正月,參加第七十三屆世家武林會,首次進入十六強。


  泉四十年二月,參加第三十七屆天下武林會,首次進入八強。


  泉四十二年正月,參加第七十四屆世家武林會,首次進入四強。


  泉四十六年正月,參加第七十五屆世家武林會,位列亞軍。


  泉五十年二月,參加第三十八屆天下武林會,榮膺冠軍,成為黑翳王朝第三十八任國師。


  泉五十四年正月,參加第七十六屆世家武林會,位列亞軍。


  泉五十八年正月,參加第七十七屆世家武林會,再奪冠軍。


  泉六十年二月,卸任國師。


  ……


  啪!

  王伊寧閱畢,合起折子,神情凝重不已。


  “後邊的…都是廢話。”


  王伊寧一手撐腮,另一手緩緩搖動著折子,兩眼微眯的說道,“在十餘年裏…排名從未進入前百,宗主與族長之位,也是經‘禪讓’得來。這些…似乎就更符合‘昌喆’的條件了。”


  “尤其…他還有一位雙胞胎兄長。”


  王伊寧眉頭微蹙,“這就更是個重磅消息了,以前…可從未聽說過這件事,任何赫連家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從未提起過。尤其…這還是個早已消失在史書裏,連名字也不剩下的人,嗬嗬…”


  “王大人可有眉目嗎?”


  文臣持著笏板作揖問道,“這…可隻是江湖傳言啊,不一定是真的。”


  “別人我不一定信。”


  王伊寧應道,“但若是流傳到他赫連莊身上,我…可說是不信也得信了!你下去吧,將此折帶去東宮,給太子殿下過目,看他如何說?”


  “回王大人,小的已去過東宮了。”


  文臣答說道,“此折已由太子殿下他們先行過目了,太子殿下說,王大人您現在已經是國師,整個京城,除了皇城禁衛軍外,所有皇宮高手、大內侍衛、將軍、士兵等都可以自由調度。他說,此事就交由王大人自行處理。”


  “…好!”


  王伊寧大手一拍桌,拍在了那封折子上,將一旁硯台裏的墨汁都震出了層層波紋與漣漪,“你下去休息吧!”


  “是!”


  文臣持板應過後,便小趨退身,而後離開了正殿去。


  “赫連莊啊…赫連莊…”


  “我是該叫你赫連莊呢,還是該叫‘昌喆’呢?”


  “嗬,無所謂了。”


  王伊寧雙目微眯、眼神凶狠,掰著手指頭、心中清點著道,“呂前輩,呂大哥,皇上,鍾大王的發妻,虎雷砦的眾兄弟…不論你是不是昌喆,總之,這些你都是時候要償命了!”


  “你…躲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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