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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奉旨討賊

  北部水牢內,原本密集的刀兵交碰、砍殺、慘叫與落水聲,此刻已經消停了許多,就連隱約之中奏響著的笛聲與鼓聲也皆停了下來。


  ??十座懸台上,盡是血流一片,將數十丈腳底下的水麵都盡皆染紅。


  ??所有曾由黑翳玿招攬、今日派遣到此處的‘草莽流寇’們,皆已是一個不剩。要麽是身首異處、殘肢斷臂的剩在台上,要麽掉進了水裏。


  ??而呂千鈞、韓鎮鈺、呂白、勞仁關四人,此時也已來到了第十座懸台上:


  ??眼前,隔在鐵索橋之後,便是最後一座台,即出口平台。台上的門是升起的狀態,可明顯見到一座通道,可通向下一房間。


  ??.四人皆神情嚴肅的盯著眼前,除韓鎮鈺外,其餘三人的兩手及兵器都沾滿了鮮血、被染得是猩紅無比,就連青蓮劍都成了‘紅蓮劍’…


  ??然而,卻有一人站在門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讓他們沒有前進。


  ??此人身高七尺,著一襲黑衣,一頭雪發披散,臉上表情是冷峻中帶著一絲輕蔑,看到眼前眾人來攔是毫不畏懼。


  ??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抱著副三節棍。


  ??“…黑翳玦!”


  ??韓鎮鈺走上前來,提起金鞘劍、指向對方怒道,“知道你來幫你弟胡作非為,不想死的話,就趕快讓開!”


  ??“韓堡主!可別說笑了。”


  ??黑翳玦嗤笑道,“即便我已不是清州王,可你…連我王弟都不敢碰,又豈敢殺‘沒做過壞事’的我呢?”


  ??“那是前夜的事了。”


  ??韓鎮鈺怒道,“黑翳玿綁架我女,已經觸了我的底線!今夜敢攔我救女者,不管是誰,來多少…我殺多少!”


  ??“哈哈…好好好…”


  ??黑翳玦大笑著,遂側過身、站開了兩步,居然還當真讓開了通路來!就在眼前四人正驚疑著之時,便見他開口應道:“韓堡主,還有後邊那個大個子,你們想過去,我可以放你們過去。放心,裏邊沒有別人。除了兩個人質外,就隻有我王弟一人在等著你們。但是…呂氏父子,你們要留下。”


  ??“什麽?!”


  ??“黑翳玦…你這什麽意思?”


  ??四人聽罷皆驚疑不已,韓鎮鈺也當即反問道。


  ??“沒什麽…韓堡主,你想救女,便去救吧。你現在這個暴脾氣上頭的樣子,我可不想跟你動手。”


  ??黑翳玦搖頭嘖歎著答道,“我可是想領教呂老前輩的劍法…念這一口,念了許多年了呢。”


  ??“嗬!別說笑了,黑翳玦。”


  ??呂白走上了前來道,“要知道,這青蓮劍就算隻是在我手上,就都足以一劍把你的破爛斬成兩半了!又何況‘物歸原主’呢?就憑你,拿什麽與我爹鬥?”遂轉頭看向呂千鈞道,“爹,用不著你出手,這家夥讓我上都綽綽有餘了!”


  ??然而,他這番話說完,卻見呂千鈞是兩眼微眯、大手搭在兒子肩上,輕輕搖了搖頭,一直看著對麵的黑翳玦,似是有話要說。


  ??呂白也從父親的反應中看出了什麽來,遂自覺退了開去。


  ??不久,韓鎮鈺尚在疑惑中之際,便見呂千鈞轉頭、看向了他去——


  ??“小韓,你們過去吧。”


  ??呂千鈞拍了拍韓鎮鈺的劍,又轉看向黑翳玦去,“他既甘願讓路,我們可不能錯過這等機會。畢竟以你的身份,也確實不便與他作對,這小子…就交給我對付吧。”


  ??“不會有詐?”


  ??韓鎮鈺眉頭一蹙,又問道。


  ??“嘁,有又如何?”


  ??呂千鈞輕嗤了聲笑道,“無非是將計就計,再出對策而已。我就不信這兄弟倆還整得出什麽…我呂千鈞還應付不得的玩法來。”


  ??“行。”


  ??韓鎮鈺看向勞仁關,“勞達,走。”


  ??勞仁關點頭:“是!”


  ??隨後,便見韓鎮鈺領著勞仁關,二人從懸台邊緣一躍而過,便飛跨過鐵索橋、落到了出口石台上。著地後,勞仁關還瞪了黑翳玦一眼,韓鎮鈺則是根本懶得理會,接著,隻見二人直接從他身邊、與他擦肩而過之後,進入通道、離開了這間石室。


  ??而從頭到尾,這黑翳玦竟也的確不予阻攔。


  ??很快,空曠的石室內便隻剩下了黑翳玦、呂千鈞、呂白三人。


  ??麵對這樣反常的舉動,父子二人皆隻有全神貫注地應對,尤其是呂白,在看到連父親都嚴肅對待時,自己也不敢再輕言挑釁了。


  ??雙方都靜靜注視著對麵,皆靜默無言,又似是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般…


  ??……


  ??與此同時,構造與頭尾兩間完全相同的中間水牢內:


  ??正中央的第五、六座懸台上,各擺有一張石床,身著囚服、體態肮髒、昏迷不醒、虛弱不堪的張南浩與韓梅二人,此刻手腳皆被鎖上了鐵鐐,大躺在石床上,緊緊鎖著,即便是醒來、也根本動彈不得。


  ??南門,武浩提著寬刃大劍、衝進牢內。


  ??北門,韓鎮鈺禦動金鞘劍,手執鶯歌笛,飛進牢內,在北邊第一座懸台落了腳,很快,勞仁關也及時趕到,一躍跳到了韓老家主身後。


  ??此刻,南北三人皆一眼望見了中間的情況:

  ??目標,近在眼前!

  ??“阿梅!!!”


  ??韓鎮鈺情緒激動地高聲呼著,聲音響徹整間石牢、回蕩不絕,然而,就在他再度禦劍起飛,打算繼續趕往前方之際:在那石床處發生的異動,卻是令他立即停了下來,眉頭深蹙,認真盯住——


  ??隻見在石床後邊,被擋住的地方,一道原先似乎是躺在地上,但由於被石床遮蓋、而從兩個入口處皆看不到的人影坐起了身來。


  ??環顧兩方過後,那人影站直起身,並轉朝向了韓鎮鈺、勞仁關這邊來。


  ??一襲黑衣,腰挎一杆五尺長的鐵劍,手執一副四尺長的銀製三節棍,白發及肩、麵相凶煞…


  ??而這張臉…韓鎮鈺這輩子也不會再忘記!

  ??當今皇四子、流州王,黑翳玿!


  ??“…黑翳玿!”


  ??韓鎮鈺一俯身、從腳底拿回金鞘劍來,提起指向對方,蓄積了一整天的憤怒在此刻似乎都要爆發,指著對方怒道,“你想要三途鼓…直接來搶或都可以,但要玩‘綁架勒索’這種手段,還動了我韓鎮鈺的女兒,你…若是傷了她一根汗毛,你就等著領死吧!”


  ??黑翳玿看向韓鎮鈺,神情冷峻、並未回應。


  ??比這更奇怪的是,他居然隻是兩眼微眯、眼珠子轉了轉,似是要說話,但要緊抿著嘴、一副未言即止的模樣。


  ??“怎麽,聽不見嗎?!”


  ??韓鎮鈺再度怒喝道,“速速拔劍,到我韓鎮鈺麵前來領死!——”


  ??這回,黑翳玿依舊毫無反應。


  ??正當兩端三人皆覺得十分奇怪、疑惑不解之時,過片刻,才終於見黑翳玿抽出腰間劍來,作出了展示給韓鎮鈺看的動作…


  ??與此同時,他也朗聲說道:

  ??“韓堡主,想必你應該認得,這把劍是什麽吧?你跟它可不是二十多年未見,而是前兩年才見過的!”


  ??隨後,又見他另一手作撚指狀,伸到了嘴邊——


  ??片刻,他的話語聲、響起在了韓鎮鈺的腦海裏:


  ??“韓堡主,不論你剛才、現在,還是接下來,說了什麽、要說什麽,我黑翳玿都聽不到了。”


  ??“原因沒有別的,嗬嗬,為了對付你的音波功,我給自己點了聾穴。”


  ??“現在的你,隻能用你那二流的劍法與我對決,並且,也隻能以傳音入密之術,來把你的憤怒發泄出來了。”


  ??韓鎮鈺聽到這番言論,登時神情流露出了些驚訝來…


  ??自己用音波功製服過、甚至殺過如此多人,還從未遇到過,居然還有為了防備,點穴將自己致聾之人!

  ??這個黑翳玿…已經完全心魔深種、喪心狂亂了!


  ??“若咱們隻是比拚劍法,或許還會與世家武林會時一樣,我敗在你手。”


  ??黑翳玿傳音道,“可惜今日,你的對手不止是我,還有我手中的這把劍…如我剛才,前兩年你才見過,你很熟悉這把劍的。”


  ??“這把劍,便是你們陽四龍之一…後來落草為寇的鍾升明的‘飛光劍’。”


  ??黑翳玿在傳音中嗤笑起來道,“嗬,告訴你吧,你想知為何…本王會得到這把劍嗎?因為就在半個月前,我的兄長‘黑翳玦’,已經帶人清剿了那座鬆林裏的虎雷砦,殺死了鍾升明、他兒子…以及他全部的匪徒們!”


  ??“這把劍…就是他的戰利品!”


  ??嗡!

  ??黑翳玿傳音剛落,便一攥緊手中長劍,伴隨一道刺耳嗡鳴,耀眼的白光頓時充斥在了整杆劍身上下!


  ??這一刻,就連數十丈外的武浩…都瞬間認出了此劍來!


  ??……


  ??“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過許久後,呂千鈞才終於開口問道,“公子哥,我還急著進去支援小韓呢。”


  ??“嗬嗬…”


  ??黑翳玦笑著、盤起了手來,“呂千鈞,你可知…我為何提出,要放韓鎮鈺他們過去,單獨與你交手嗎?”


  ??“要打就快些打吧。”


  ??呂千鈞應道,“你剛才不是自己說了麽?還能為何?”


  ??“不不不…”


  ??“我給你看個東西,你就了然了。”


  ??黑翳玦搖頭嗤笑罷,遂伸手到黑衣之下、金色絲衣的衽間,從中掏出了一封明黃色的折子來,見到這一幕,呂千鈞與呂白父子二人頓時是皆眉頭一皺,尤其看到那封折子,父子更是覺得熟悉不已…


  ??站在數丈之外,當著父子的麵,黑翳玦拉展開了折子來——


  ??“這個…想必你們父子二人很熟悉了。”


  ??“現在…可明白了嗎?”


  ??黑翳玦嗤笑著說道,“沒錯,我黑翳玦…這次來,可不像你們所說,來‘胡作非為’的,我可是領了聖旨,前來‘奉詔討賊’的!”


  ??“這!”


  ??父子二人聽罷,頓時看得兩眼都瞪大了…


  ??不為別的,隻因這封折子…正是兩年前,他們呂氏父子所收到的、討伐八龍傑的密詔!

  ??不知為何,這時…竟到了他黑翳玦的手上!

  ??“如此…還說我是‘胡作非為’麽?”


  ??黑翳玦說罷、合上折子,收回了衽內,接著,當著父子二人的麵,又拉展開了手中的三節棍來——


  ??這副棍看起來,通體依然是純銀製的、甚至隱約間閃著些烏黑的鋒芒,仍與他世家武林會時所使那副相差無幾,皆是每節長四尺、粗二寸,鏈長一寸。唯獨的一點不同,便是在拉展開的一瞬,那棍中竟有股神秘莫測的內力在鼓蕩了起來,似乎並非凡物…


  ??呂千鈞也提起染滿血紅的青蓮劍,上前兩步、護在了兒子身前。


  ??“對了,小呂,既然你還記得前年之事,我便順帶提一嘴吧。”


  ??黑翳玦繼續道,“你可別當真以為,那時的你…有多了不起了,因為不是人人像你一樣,聽得旁人講兩句,就把自己底牌亮出來了。你要知道,你切斷的那把‘騰雪龍’,與我手上其它寶具相比…還真排不上號。那時是,現在更加是,嗬嗬…”


  ??“現在我手上的這副‘翻江虯’,比它強上可說十倍有餘。”


  ??“這個…可是焦燁的手筆呀。”


  ??黑翳玦邊說著,邊又當著父子二人麵,上下撫動、刻意展示起手中棍來…


  ??“曾經他造出這副棍來,可是當做非賣品,擺在火龍宮裏供著的。不過…現在火龍宮沒了,這也到我手上了。”


  ??黑翳玦嗤笑道,“至於是怎麽來的,你們就自己琢磨了。”


  ??“你說完了嗎?”


  ??呂千鈞神情間已顯得有些急不可耐,“我趕時間。”


  ??“好吧…好吧…”


  ??“…既然頭號通緝犯自己都這麽著急,嗬,那我…也不好意思再拖延了呢。”


  ??黑翳玦笑罷,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對著眼前的呂千鈞,擺出了三節棍起手的、攻防兼備的‘持兩梢節式’姿勢——


  ??“來吧,呂前輩?”


  ??“哼,來!”


  ??話音未落,便見兩人皆抬起手上的兵器、同時衝向了對方去:

  ??呂千鈞帶著定要救出小韓之女與老張之孫的決心、與適才屠殺未盡的戰意,以盡力人生最後一戰的心態與氣魄,揮劈而去;


  ??而黑翳玦心中,則有著對手中兵器與自身武功的自信,對父皇親頒聖旨、自己奉詔討賊的底氣,還有確實對武林前輩的崇敬,出招以應;


  ??鏘!

  ??兩人在出口平台的邊緣處,刀兵交碰在了一道!

  ??隻見是明顯呂千鈞的速度與力量更勝一籌,不僅能先一步衝到對方身前,更能在適才曆經大戰之後,尚有餘力,得以一劍單純劈壓、就逼得黑翳玦必須三棍齊出,並用盡全身氣力以抵擋…


  ??“不錯!老當益壯嘛,呂前輩!”


  ??“廢話少說!”


  ??呂千鈞厲喝罷,當即抬出青蓮劍,緊接著瞬間,便見青光晃舞之際,銳利且濃鬱的劍氣充斥在劍鋒之上、裹挾在了整柄長劍的周圍,“看招,青龍雲屏!——”


  ??未待黑翳玦作出反應,呂千鈞便繼續猛撲上前!


  ??鏘鏘鏘…


  ??出口的平台前,兩人開始了劍與三節棍的決鬥!


  ??這等陣勢,已幾乎堪比世家武林會總決賽時一般精彩,站在不遠外的呂白,這時更是已根本插不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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