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林匪寨
“太好了！伊寧兄，哈哈哈…”
勞仁關興奮地大笑、連連拍著王伊寧的肩膀，他健碩的肌肉和尚未控製的沉重力量讓王伊寧不由都感覺一絲痛楚。
他身邊的安雅在笑，而武浩也吩咐一旁的士兵去多牽一匹馬來。
王伊寧此時遂也笑得輕鬆了些、沒有再覺尷尬，他隻望著驚喜中的勞仁關、安雅二人問著：“所以…是怎麽一回事呀？我在白蟒山中玩了這麽多年，可從未見過什麽土匪…”
“伊寧，雖然我們轉忽白蟒山多年，可也不得不說，並非每一寸土地我們都曾去到。”武浩搖搖頭說著，“我覺得有必要去看。就在雪城近郊的山裏還存在土匪，我覺得也是州衙的麻煩。”
安雅也說道：“是的，雖然伊寧兄沒曾見，可…我們卻見了。”
剛才還興奮到大笑出來的勞仁關、安雅二人，此刻卻紛紛安靜了下來，勞仁關甚至沉默住、一句話也沒解釋。
“仁關兄？”
見這位肌肉兄弟沉默，王伊寧好奇地問著，“怎麽不說話了？”
“不，沒什麽，不…呃，伊寧兄，我是說，叫我‘阿達’或者‘勞達’就好。”勞仁關搖搖頭道，“我、我…”又顯得極是支支吾吾。
“這…”
王伊寧也疑惑了。
“伊寧、伊寧，馬來了，咱們出發吧。”武浩連忙從身後士兵手中接過韁繩、牽著馬過來眾人身邊，“先出發吧，路上我再同你說。”
而一邊接過馬，王伊寧仍一邊看著沉默的勞仁關，覺得可能發生了什麽事。
“好吧。”
王伊寧隨即踩著馬鐙上馬，一旁的安雅、武浩、勞仁關及幾個士兵也一並各自上了馬。
“出發吧，諸位，將白蟒山中藏匿多年的土匪剿滅！”
“是！”
“是！”
隨即，眾人在安雅的帶路、武浩的領導下，一齊擺動韁繩、讓馬邁開蹄子行走，離開了清州衙的大門前。
一路上，王伊寧都注視著沉默的勞仁關，而安雅則時不時回頭，注意起王伊寧與勞仁關各自的異狀，稍稍擔憂。
武浩也時而回頭看看王伊寧，思考著些什麽。
……
四個人領著十來個左右的州衙府兵，從雪城往北，行進入了白蟒山麓的雪鬆林裏——
在林中，他們列隊前行、步伐整齊。
勞仁關與安雅也仿佛認得路，帶著眾人在林中穿行。
走了許久，穿著士兵服飾的武浩拉了下韁繩、停住蹄子，走到一旁。在眾隊伍仍隨著勞安二人帶路時，慢慢等待著什麽。片刻後，在隊中隨著士兵一道走的王伊寧便騎著馬來到了他身邊。
“伊寧。”
“說吧，阿浩。”
武浩繼續拉動韁繩，同王伊寧一邊並排走、一邊同他解釋著情況。
“嗯，事情是這樣的。這位仁關兄弟與安小姐，他們都是從西域流州過來的。但他們同行的，還有一位夥伴，姓呂，名白。”武浩說道，“但是…”
“但是他們一路逛著，來到我們雪城白蟒山，然後這位呂大哥就被山裏的土匪劫了？”王伊寧問道。
“是的，如你所說。”
武浩微笑著，卻是搖了搖頭，“他們三人也並非手無寸鐵之輩，呂大哥是使劍的。可也敵不過土匪人多勢眾呀…大家誰也不想流血，於是，呂大哥就被土匪劫了。土匪將仁關兄弟與安小姐放了，他們才過來找州衙報案。”
“那呂大哥身上一定有什麽值錢之物吧？”
王伊寧又問說，“這山裏到底有沒有土匪我就不說了…敢把人直接放走，這怕是也不是什麽熟練的土匪。”
“唔…聽他們說，呂大哥所帶的劍是把寶物，那土匪看到時都兩眼直了。”
武浩笑道，“…不過我是沒見到。再說這土匪呀，我看就算有，多半也必是你手下敗將了。”
“嗯，阿浩你是個會說話的。”王伊寧笑起來，“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一邊隨著隊伍前進，一邊有說有笑。
……
眾人在勞仁關、安雅的領導下，穿梭在雪鬆林中，越走越深。走著走著，王伊寧與武浩察覺，果真來到了他們打獵時沒曾走過的陌生地帶。這周邊極少有動物出沒，所以他們打獵時也都不往這邊來。
看來，是被住在這的土匪們給占有了。
再走深些，眾人見到了許多遺棄在路邊的沒吃幹淨、還剩些腐肉的骨架子，燒到全白都快和岩地、雪跡等分不清的炭粉堆，還有些折壞的箭矢、破裂的木板甲胄等等。
這些都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果真這附近有土匪了。
就算明知都是手下敗將，王伊寧此時也眉頭微蹙、思索著些事，認真了起來。
他也將背上的齊眉鐵槊取下，抓在手中。
繼續朝前走著，地上泥土都現出了長長的足跡、蹄印等，都不是一兩個人能踩出來的。
……
最後，勞仁關、安雅帶領眾人在林子裏走了約二刻鍾，終於走到林子邊緣、來到了一處寬敞大坡麵前。
“就是這了。”
領頭的勞仁關一抬手，整個隊伍的人都停了住。
隱在林子裏，沒有出去。依此時陽光所照的方向，他們應該是不會被前方的人所看見的。而此刻，隊伍裏的所有人都看見了：沿著這大坡上去的小三四丈路，便是那高約五丈的巨大木門，還有一旁削成一排排尖刺的高木柵欄。而大門前豎起了一排鋒利的轅刺，看來是做好準備了。
木門頂部則是一處小圍欄，裏頭有操控大門和轅刺的機關。
小圍欄裏負責看守的土匪，此刻卻靠在欄邊，發出刺耳的鼾聲。三四丈外，隱在林子裏的隊伍眾人也全都聽到。
“這裏就是匪寨大門了？”
“應該是吧。”
王伊寧、武浩二人極其細聲地說著。武浩還將腰間的長劍拔了出來，看起來嶄新又鋒利。
此刻，隊伍最前邊的勞仁關轉頭，朝武浩這邊點了點頭。
武浩隨即也點頭回應，而後拍拍王伊寧的肩膀。二人踩著馬鐙輕盈地下了馬，躡著腳穿過隊伍，來到勞仁關、安雅身邊。
“就是這裏了。”
勞仁關細聲說著，也從腰間取下自己的鐵拳具後，右手握成拳狀、穿戴上一隻在其上。
“達哥，你這拳套…咱們今天要見血麽？”
王伊寧見狀疑問。
“見血怎麽了？這鐵具也不是沒見過。而且我是來殺賊，不是謀財害命。”勞仁關答說，“再說，伊寧兄，你這鐵槊不也是尖的麽？這麽大、這麽長一杆，你這個見血可比我的容易吧？”
“伊寧才十五歲，他…沒殺過人。”武浩向勞仁關解釋。
“十五歲？！你十五歲能長這麽高？”再看王伊寧七尺九寸有餘的身高，勞仁關卻是驚愕無比，“你吃什麽長大的？”
一旁的安雅也驚訝無比。
士兵們卻是習以為常，甚至還有在偷笑的。畢竟王小兄弟經常從山裏下來雪城找他們武少爺玩，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了。
“我…不就山裏打獵的咯…”
王伊寧卻是扶額，有些無奈的答說，“這山裏什麽都有…野生的豬、鹿、熊、狼、虎經常是，我算是吃這些長大的吧。”
“是的。”
武浩笑著繼續解釋，“雖然伊寧和我都沒殺過人，但我們常年在這裏打獵，殺過這些動物也不少了。盡管仍都少年，相信等會就算真刀真槍地應付，該是也不成問題的。”
“是啊，別說這些了，我們今天可是來剿匪的。”
王伊寧無奈笑著，示意大家注意那邊的大寨門口，眾人隨即也都望去。“呢，現在到了。要如何救呂大哥出來，你們有什麽計劃嗎？——”
武浩補充了句：“或者你們見過他們，知道他們的武力、裝備水平嗎？”
“這個知道。”
勞仁關說道，“他們前幾天包圍我們三個的時候，隊伍裏已經有弓箭手、長矛手之類了，長矛手還有盾牌，全都是木製的。”
“這麽個寨…大約多少人？”王伊寧問道。
“寨裏不知道。但昨天他們包圍我們的時候，已經有十來二十人，而且他們的首領看似還不在那當中的。”安雅答道。
持續觀察著四周地形，王伊寧仿佛已經有了想法。
隨即，他拍一拍武浩肩膀便說道：“這裏的樹夠高呢，阿浩，就當打獵一樣吧。咱們先上樹看看他們寨子是怎樣的。”
“好！”
隨著一聲令下，便見兩個少年步履飛快，一跳一摸再爬，眨眼間便摸到了鬆樹的頂端樹冠中。
王伊寧的鐵槊看著有幾十斤，帶著它爬樹、居然看似一點也不沉般。
到了樹頂，眾人看見了大寨門上、小圍欄裏睡著的幾個土匪，還有寨裏好像也不大，隻有寥落三四座木屋。
進門去的中央廣場上，淩亂地躺著十幾二十個土匪，他們每個都發出鼾聲。陶製的壇、碗的碎片亂著一地，有些人手上還抓著空空的酒壇。
看樣子，是昨晚上在這有一場歡樂。
“這裏好像也就十來二十個人吧…難道昨天他們是‘傾巢出動’去抓呂大哥的嗎…”王伊寧無奈。
“看來，是這群土匪在城裏有人。呂大哥他們帶著寶劍一進城，便被他通風報信到了大寨。他們一進林子，就中了埋伏。”武浩眉頭深蹙，“他們誌隻在那寶劍，所以並未傷人，甚至還放走了兩個、讓他們到雪城報案。”
“嘁！”
王伊寧笑了出來，“他們睡得挺沉的，不如我摸進去…直接把呂大哥帶出來？讓達哥先把他那鐵拳收一收，嘿嘿…這麽可愛的土匪，我都不忍心殺它們了。”
“伊寧…”
這回，輪到武浩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