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消散
耳旁似乎還能聽到寒風呼嘯的聲音，陰暗的天空中，血色一點一點的壓迫下來。那黑暗的大漩渦，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點一點的靠近，讓人覺得壓抑就沉重。隨著虞華仙尊轉過身來，身後的人也漸漸的映入了她的眼中。血色紅衣衣袂紛飛，在空中隨著烏黑的長發一同飛舞，女人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起色，仿佛是沉睡多年的女屍蘇醒一般。
霎那間，虞華仙尊的腦海之中仿佛閃過了一些熟悉的畫麵，這些熟悉的畫麵讓她迅速地記起來一些事情——她瞪大眼睛望向不遠處那個紅衣女人，驚訝道：“她……是她……”
不隻是虞華仙尊，就連一旁的雲清也認出來了。當初他們剛剛下山之時，曾經路過一個屍鬼橫行的村子，當時虞華仙尊已經將屍鬼捉住，那女人拚命掙紮，眼看著就要收服了。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紅衣女子，竟然將人給劫走了，而後虞華仙尊受了傷，連雲清也受了傷。
現在，看著眼前這個人，虞華仙尊幾乎是第一時間想起來，這個女人就是當初奪走了女屍的那個紅衣女人！可是？可是這個人怎麽會是華如斐？
虞華仙尊太過震驚，以至於都忘記了要開口說什麽話，仿佛是被眼前的震驚到了。華如斐臉色蒼白，頭發散亂，身上的紅衣仿佛是被鮮血染紅一般，她定定地看著虞華仙尊，唇角微翹，發出一絲冷笑。
拓跋淩自然也看到了這個模樣的華如斐，他神色中有一些動容但，一直保持著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華如斐微微抬手，霎那間，周圍四起的狂風仿佛全都湧向了她，在眾人驚呆的目光之中，華如斐的指尖凝結出了最強烈的劍氣，蒼繆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定定地看著華如斐，說道：“如斐，你這是要做什麽？”
然而華如斐仿佛已經聽不到任何人說話了，她指尖的劍氣一點一點的變得清晰起來。鳴琴劍原本就是一把神劍，若是持有人變得越發厲害，神身的威力也會變得越發強大！在這裏，除了蒼繆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鳴琴劍已經屬於華如斐，看著華如斐指尖凝結出來的劍氣，大家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麽，也許是因為太過震驚太過意外，然而，在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之前，華如斐已經開始對他們發出了攻擊！
劍氣帶起的已經不隻是強大的氣澤，仿佛連周遭的一切，天地萬物，都能為這陣劍氣所控製！飛沙走石瞬間變作了有方向感的利器，悉數朝著蒼繆等人飛奔而去！蒼繆神色一變，揮手便擋了一劍回去，然而華如斐這一劍的威力太過強大，似是一種爆發！
“轟”的一聲，隨著劍氣掃過的地方，地麵都裂開了一道一道的裂痕，被撥起的一層地皮，仿佛全都變成了殺人的利器，一同衝向蒼繆等人！
“師兄快走！”虞華仙尊臉色一變，終於知道此刻的情況有多麽危急，就算這個時候她告訴所有人華如斐究竟做過些什麽，也是於事無補。她現在這個樣子已經足夠可怕，而他們要做的是先保住性命，躲開危險！
原本虞華和蒼繆站在一起，此刻華如斐發狂，虞華仙尊隻能拉著蒼繆先退後一步。
到了這個時候，蒼繆想著到的是提劍回擊，而非開啟生死符。
虞華仙尊和蒼繆退到安全的地方，確保了幾位弟子也並沒有受到重傷之後，立刻轉向蒼繆說道：“師兄，你還在等什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她嗎？”
兩人連連後退，與其他弟子和師兄弟們退在了一起，封羽也跟著道：“師兄，這個時候沒有辦法了，華如斐已經發了狂，我們現在根本奈她不何！”蓬伯則更是奇怪：“華如斐手中拿著的是什麽？她是什麽時候得到這樣的兵器的？”
從前困在蒼虞山後的浮屠塔中的鳴琴劍是一把有模樣的利劍，可是在元江之旁，鳴琴劍已經破碎凝結成了劍氣。所以縱然此刻華如斐已經不需要再掩飾自己的武器，也並不是所有人能一眼就看出她手中的這把就是鳴琴劍。
華如斐並沒有給他給他們過多躲避的時間，第一波攻擊之後，她身形如鬼魅一般快速閃過，一招招攻勢接踵而至！蒼繆終於沒有再手下留情，他反身打出一道光罩，將眾弟子和師兄弟全部推至了安全的地方，大聲道：“你們先朝著萬流城靠近，不要過來！”
蒼虞等人無法，萬流城是空城，他們進去躲避是最好的選擇。
這是華如斐第一次和蒼繆交手，可是此刻的她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華如斐。紅衣紛飛之中，她仿佛已經猶如一頭殺紅了眼睛的魔。
蒼繆劍法高超，幾次將華如斐的劍擋了回去，可是與此同時，他手中的生死符也握在手中，沒有要開啟的跡象。這個時候，拓跋淩忽然也加入進來，三人交戰，竟然說不出來究竟是誰在打誰！
華如斐仿佛已經不認得人，她進攻蒼繆，也攻擊拓跋淩，而拓跋淩一邊要擋著華如斐，一邊還要進一步攻擊蒼繆，蒼繆似乎看出兩人之間的攻守關係，轉而利用華如斐為自己的天然屏障。拓跋淩應當是不想傷害華如斐的，所以當他攻擊蒼繆時，蒼繆以華如斐做遮擋，自然而然就令拓跋淩有些束手束腳，然則這一場混戰卻讓一旁的人看了許久許久，那魔族軍隊之前的玄袍男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手中忽然化出了弓箭……
男人目光陰寒，隱藏在麵具之下的一雙眼看不出任何情緒。他隻是慢慢的將弓箭搭上弓，一點一點的拉緊了弦。而那弓箭直直的指向了華如斐！
華如斐此刻已經是癲狂狀態！紅衣紛飛之下，她的招式古怪而又離奇，連蒼繆都隱隱感覺到她似乎還沒有真正的爆發出來。可是他也完全不清楚，華如斐怎麽會有這樣強大而又可怕的力量！至少此時此刻，她絕不是憑借著自己的意識來，操控著這一切的，蒼繆幾次三番的想要將華如斐虜獲，然而有拓跋淩從旁幹擾，他隻能繼續混戰，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破空之聲傳來！
同一時刻，拓跋淩正好一劍刺向蒼繆，而蒼繆轉向華如斐身旁，逼得拓跋淩收回招式，蒼繆見狀，似乎是想要盡快結束戰局，出手便是一個殺招，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華如斐忽然被一支弓箭貫穿身體！弓箭刺入胸口之時，華如斐身子一晃，赫然為拓跋淩擋下了蒼繆的那一劍！
“如斐！”拓跋淩看著華如斐，臉色巨變！華如斐身上的這支劍與方才偷襲顏蘇的那一把是一模一樣的！而此刻，那箭身漸漸的消散而去，一點一點的化作了一根紅色的絲線，他要控製她！
這個人要控製華如斐！
他剛才也是這樣子控製顏蘇的！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虞華仙尊更沒有理由讓華如斐活下去了，她忽然衝上前去一把搶過蒼繆手中的生死符，霎那間，所有人都望向了虞華仙尊，蒼繆更是震驚的望著她，厲聲問道：“你要幹什麽？”
虞華卻是冷笑一聲：“師兄，你若是不忍心就讓我來。”話畢，她已經催動了生死符！
生死符是蒼虞的禁術。可是這禁術並不是隻有蒼繆一人修習過，況且剛才蒼繆啟動顏蘇的那一道生死符的時候，虞華仙尊已經在一旁看了個清清楚楚，現在要讓她催動華如斐的這一張，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生死符的威力奇大，效果可怕。幾乎是虞華仙尊仙尊開啟的那一瞬間，華如斐就像是被釘在了一跟木柱上一般，再也無法動彈！她渾身顫抖，麵色比剛才還要雪白。
“虞華你住手！”蒼繆第一次有些慌亂，他上前想要搶過那道生死符，可是已經晚了。就在蒼繆轉過身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了華如斐痛苦的聲音。他還沒來得及轉過，隻見那紅衣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渾身上下都散出了一絲一絲紅色的晶瑩光芒。
“如斐！”
那一瞬間，拓跋淩仿佛被釘在了原地，此外，連雲清雲衡等人也仿佛是不敢相信這一刻發生的一切一般，驚訝的望著這一邊。這並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這是最糟糕的一個結果……
華如斐的身形已經消散了。那紅色的晶瑩光芒隨著周圍依舊沒有消散的狂風，一點一點被卷起紛飛，也一點一點一點地被吹散，再難描摹出從前的那個身形……
拓跋淩狠狠的盯著蒼繆和虞華，正要衝過來，可是方才的那個男人鬼魅般的來到了拓跋淩身邊，拉住了拓跋淩。在大家毫無防備的時候，男人已經擅作主張，眨眼間，魔族的軍隊連帶著拓跋淩和那個男人全都消失在這裏。
就在魔族軍隊消失的那一瞬間，四周忽然暴起了一陣一陣的野獸嘶吼之聲。萬流城已經崩塌，所謂渾天元在萬流城的這個消息，已經成為了一個可笑的說法，萬流城中根本空無一人，這哪裏是關押著神仙的地方？可是在這裏，一片廢墟之中剩下的蒼虞等人，不僅將麵對煙煙消雲散的華如斐和顏蘇，以及驟然消失的魔族，還要一點麵對漸漸逼近的十方妖魔……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可是對這一切並不關心的虞華仙尊和雲月兩人卻要清醒許多。雲月在虞華仙尊的指揮之下，帶著大家一點一點的朝著萬流城中躲避。現在萬流城已經轟塌，他們理應進去巡查一番，虞華仙尊走到仍舊有些出神地蒼繆身邊，道：“師兄，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生死符是我啟動的。如果你要怪就怪我。但是現在我們應當趕緊躲開這些妖魔，去找渾天元的下落，而不是在這裏為了一個幾乎要危害到蒼虞的人而難過，師兄你從前一直都很理智，為何現在會變成這樣？”
蒼繆看到虞華仙尊一眼沒有說什麽，現在的確是情況危急，容不得他們想太多。片刻後，蒼繆隻是無奈的點點頭，與她一同躲避回去，狂風之中，似乎還能看到晶瑩的紅色光芒。可是那紅色光芒儼然已經一點一點消失，再也難看到蹤跡。
蒼虞眾人一路進到萬流城中，現在隻怕十方妖魔都在逼近這裏。可是當他們真正進入到萬流城中，毫無阻礙地站在了城中央之時，才發現渾天元的這個傳說應當不是真的，這個地方根本空無一人，別說是關押神仙，就是連一隻精怪都不曾看到。
一行人進駐了一間大殿，幾位師尊在大殿之中設下結界。此刻，他們還能安寧片刻，需得先把事情理清楚了再考慮接下來怎麽做。外麵的妖魔還在逼近，但這個時候，大殿之中卻有了一片難得的安寧，虞華仙尊最為冷靜。她看著周圍，說道：“如今來看，萬流城根本就是一個空城，可是為什麽會流傳出有關於渾天元那樣的傳說？”
淩舟固然也因為華如斐的死而感到突然和意外，但這個時候他也必須集中精神來思考他們現在麵對的問題，他想了想說道：“我也覺得十分奇怪，如果是有人要重新放出流言為何，他的目的又是什麽？難道就是將我們引過來？”
封羽皺著眉頭低聲道：“會不會又是魔族搞的鬼？”
蓬伯對這個說法，竟然有幾分認同，他望向沉默的蒼繆，低聲道：“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能。魔君出現本就十分突然而又意外，連魔君自己也說他並非是為了渾天元而來，可是……”
“石壁！是那些石壁！”
虞華仙尊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剛才那些靈魄出現之時，炸裂的石壁和那些四下飛散的石塊。她認真道：“一定是那些石壁！方才魔君就在拚命的搶奪那些石塊，也許他們是為了這個而來，至於為什麽要將十方妖魔引出來，會不會是想借助他們的力量來將這塊石壁得到手？”
虞華仙尊的話讓沉默的蒼繆目光一動，忽的望想她。不錯，拓跋淩此行的目的，的確不像是為渾天元，尤其是當萬流城崩塌之後，根本沒有渾天元的任何蹤影。因為這樣，魔君的話才越發令人覺得奇怪，他既然不是為了混天元，那一定是有別的目的。現在想來想去，隻有那些雕刻著圖畫的石壁最為奇怪。
蒼繆沉默片刻，忽然道：”方才的石壁你們搶了多少？”
幾位師兄弟愣了愣，虞華仙尊率先拿出兩塊，封羽和蓬伯也拿出一塊，蒼繆這裏也有一塊，加起來他們已經有了五塊。
蒼繆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到了這些石塊上，他將石塊放在一起仔細地拚湊了一番，然而這些石塊本就屬於原圖上的不同位置，又加上炸裂之時，這石塊大小不一，自然是沒辦法看清楚這上麵原本畫著些什麽。
蓬伯看了看，疑惑道：“這個石壁是留在萬流城之中的，會不會其實渾天元的消息並非完全是假的，而是與這石壁有關？拓跋淩說他並不是為渾天元而來，是因為他一早就知道渾天元不在萬流城中，而是與石壁有關？否則他也不會這樣迂回婉轉的形式了！”
蓬伯這話有一定的可信度，大家相互看了看，無聲的點點頭，越發認定是這樣了，蒼繆仔細盯著這些石壁，沒有說話。
萬流城已經沒有再逗留的必要了，這裏自從崩塌之後已經是一片廢墟，隨意看一眼都已經知道這裏麵有些什麽，於是在十方妖魔進一步廝殺之前，他們回到了蒼虞山。
世間的事往往就是這樣奇怪，明明他們才下蒼虞山不久，可是一路走來，時至今日，卻仿佛滄海桑田。
幾位師尊不說，幾位弟子卻各有各的感慨。
華如斐在蒼虞山的時間不久，更談不上是哪位師尊用心培養的弟子。對華如斐的死，似乎並沒有人多提出一句，大家十分默契的不再提起。
雲衡去到了華如斐從前做打雜弟子生活的房舍，之前下蒼虞山回家團聚的幾位弟子已經紛紛回到了蒼虞山，還帶來了許多東西。可是當他們得知華如斐的已經不在之時，紛紛露出了難過的神色，不得不說，雖然相處的時間尚短，但他們也並非是毫無感情，此刻聽到這些話，大家也都沉默下來。
雲橫沒有說什麽，他將華如斐留在蒼虞山的行李打包了一下，去到了雲清哪裏。雲清身為大師兄，對每一位師兄弟都是十分照顧的。華如斐從前在武陽侯府，便過得十分孤苦，來到蒼虞山之後，也連連受挫。這一路上看似她好像得到了許多，可是雲清很清楚她一個小姑娘如何能肩負這麽多？被人操作，最終被師尊親手所殺，這實在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更讓人心寒的是，在那緊急的情況之下，竟然沒有人為她的死感到絲毫難過。
七個大弟子中，唯有雲衡和雲清與華如斐感情最深，雲衡不必說，那一段日子，他與華如斐算得上是十分談得來。而今他捧著華如斐所剩不多的行李對雲清道：“她終究是武陽侯府的小孫女，我們終究還是要將這些東西送回去，也算是對武陽侯府的一個交代。”
雲清沉默片刻，點點頭說道：“倘若武陽侯府有任何要求，我們也應當彌補。畢竟如斐是在跟我們一起時出事的，算是蒼虞令她丟了性命，這件事情我也會與師尊說清楚，想必神尊也不會不同意的。”
雲橫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兩人就算是將這件事情定下來了，因為事情從發生到現在都十分突然，他們雖然平安回到了蒼虞，卻要繼續提防著魔族，渾天元的下落依舊是一個謎，往後的事情還有很多要做，雲清來到蒼繆這裏的時候，虞華仙尊也在這裏，蒼繆雖然沒有受什麽傷，但是從萬流城回來之後他明顯沉默了許多。
不用問也知道這異樣的氣氛因何而來，可是虞華仙尊陪著蒼繆，雲清也不好多說，隻是將雲衡的提議跟蒼繆說了說，蒼繆聞言默默點點頭，算是允了。虞華仙尊的確是不喜歡華如斐，可是大概是因為現在人已經死了，他們應該給武陽侯府一個交代，所以並沒有什麽異議。
等到雲清離開之後，虞華依舊陪著蒼繆。她看著蒼繆的沉默，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她甚至不知道華如斐這樣一個與他非親非故，甚至連親師徒情分都十分單薄的女人，對他來說究竟有什麽值得悲傷的，想來想去，也許隻是他覺得自己太過魯莽。
虞華看著蒼繆，忽然將之前見到紅衣女子的事情告訴了蒼繆。末了她淒然道：“師兄，這個華如斐一定不是善茬。現在她死了，也許恰恰是我們提早解決了一個禍患！”
蒼繆望向她：“你說什麽？”
虞華感覺到了蒼繆的吃驚，重申了一遍。她原本以為蒼繆會說些什麽，可是蒼繆竟然沉默下來，連一句好奇的疑問都沒有。
良久，他隻是淡淡道：“這一次為了渾天元，蒼虞上下都算是元氣大傷，這段時間，你幫著雲和其他幾位師兄弟一起主持好蒼虞事務便是，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虞華仙尊的目光動了動：“那……華如斐的事情呢？”
蒼繆：“你們看著處理便好了……”
華如斐已經死了。蒼虞相當於恢複到了從前的生活。就算蒼繆心裏就沒有她虞華，她們同樣可以再像從前一樣。即便是師兄妹，也是一直在一起的。虞華仙尊離開蒼繆的寢殿之時，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最終沉默著離開。
另一頭，回到魔族的拓跋淩也同樣是沉默了許久，黑衣的男人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他更沒有留在魔宮之中，整日神出鬼沒。
深得魔君信任的幾位參謀好幾次想要向魔君稟報一下如今魔宮中的事宜。可是拓跋淩仿佛什麽都不關心一般，魔宮之中一時之間也難以恢複平靜。
終於有一日，那黑衣男人忽然出現。彼時，拓跋淩正在宮殿後頭花園的一棵桃樹之下，看著華如斐曾經住過的宮殿方向，有些出神。男人出現之時，拓跋淩目光移動，低聲道：“如今算是到時候了嗎？”
男人的聲音依舊沙啞，他低聲道：“魔君多年夙願，若是不能達成，豈非可惜？此番我來，就是告訴魔君，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魔君隨時可以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