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夢裏真,蹉跎
鍾離夢一身緊身的白衣,將她窈窕的身形無疑展露出來。秀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直到腰際。韓秋之緊緊跟在鍾離夢身後,瞧著她的背影,心中一陣恍惚,她與鍾離舒藝真是生的太像了。如果說她們之間有什麽不同,隻怕鍾離舒藝隻是比鍾離夢多了一絲少女的頑皮。而鍾離夢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就讓人望而卻步了。韓秋之有時能感到鍾離夢身上發出的那一絲淡淡的憂傷,再加之她身上那種威嚴,鍾離夢在韓秋之眼中無疑是一個矛盾的合體。仿佛她的威嚴隻是在掩蓋內心的痛,但她到底在掩蓋些什麽呢?韓秋之心中並不明了。而此時他也無暇思考這個問題,他隻是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自己,眼前的人並非鍾離舒藝而是她的姐姐鍾離夢,否則韓秋之真怕自己掉進迷惑的陷阱中。
\t鍾離夢自顧自的走著,嘴裏說道:“還以為你有什麽三頭六臂,能將小妹迷的神魂顛倒。哼,我瞧你不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毫無特別之處!”言辭中甚是輕蔑。
\t韓秋之也不在意,說道:“鍾離舒藝小姐對在下確實太過垂憐,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又能有什麽特別。”
\t鍾離夢輕哼一聲,說道:“小妹求我解你身上刹那芳華的毒。我現在便來解你年華流逝之苦。”
\t韓秋之說道:“如此多謝宮主了。不知鍾離舒藝小姐現在何處?是否方便與我相見,我想當麵謝謝她。”
\t鍾離夢說道:“哼,她自然是不在這裏的。你隻怕在也見不到她了。”
\t韓秋之說道:“這是為何?”
\t鍾離夢說道:“你問夠了沒有,這是我們姐妹之間的約定,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還是快點關心你自己的事情吧。再者說來,就是相見了又能如何,還不是惹得一身相思愁。”
\t韓秋之低頭不語,心中思量她們之間的約定到底指的是什麽。鍾離夢說道:“本來解你體內的毒也不是什麽難事兒。”鍾離夢續道:“刹那芳華的毒質如今已經滲透在你的奇經八脈中,如需徹底清除便要到南冥池中換血透髓才行。”她指著前方一處小池,續道:“這便是南冥池,乃是鬼界鬼氣發源之地,有換血洗髓之能。這乃是鬼界聖地,外人不可擅入,如不是我妹妹死求與我,我是決計不會讓你用這南冥池水的。”
\t韓秋之見池水中冒出咕嚕嚕的氣泡,仿佛這一池的水是在被人燒灼著,沸騰著。池麵上蒸騰著霧氣,煙霧繚繞,慢慢飄散在空中,融入其中。隻是池中的水並非清澈而是呈現出幽幽的藍色,就是這一汪藍色,卻給人無比通透的感覺。
\t鍾離夢說道:“你這便進去吧。到時隻需護住自己的心脈便可,剩下的一切南冥池水自會助你驅除體內的毒質。”
\t韓秋之對鍾離夢深作一揖,說道:“多謝宮主。”說罷解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與他如今麵容年齡極不相稱的精壯堅實的肌肉。鍾離夢此時早已避開一旁。
\t韓秋之見池水蒸騰,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以為池水會熾熱異常,哪想到這表麵看似沸騰的池水竟然是冰冷徹骨,是一種能將骨頭都凍碎的寒冷。韓秋之在長白山脈的冰窟中生活過一段時間,本來早已經不懼怕寒冷,卻想不到這南冥池水比長白冰窟中的寒潮還要冷上不隻百倍千倍。韓秋之打了個冷戰,撲通一聲跳進池水中。池水並不深,隻到他的胸口。韓秋之隻覺一股股冰冷的氣息如冰錐般刺進自己的體內,他此時能做的隻有忍耐。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鍾離夢讓他護住心脈,如不將心脈護緊,隻怕早就被南冥池水凍死了,而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不一會他的身上臉龐已經結成一層厚厚的冰霜,韓秋之全身失去了知覺,隻能勉強保持住靈台的一處清明。
\t南冥池水並非死水,通過冷氣透體而入,整幫助韓秋之將血液中的毒質剝離出來。不知過了多久,韓秋之的意思開始模糊,仿佛全身輕飄飄的,沒有了根基,他竭盡所能想保持頭腦的清醒,但冷氣一波波的侵蝕,自己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量。說也奇怪,本來韓秋之還覺得全身都要被凍僵了,此時卻又有種熾熱的感覺從體內最深處緩緩散逸出來。寒冷還是熾熱,他此時已經分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隻是感覺有人將他輕輕的抱住,將自己輕輕的放到了岸邊。這人身上那似麝非麝的氣息,钜钜膩膩熟悉卻又讓人陌生。模糊間隻覺香唇深深的印了過來。恍惚間那人露出了笑容,又好似留下了冰冷的淚珠。滑膩的身體緊緊的貼在韓秋之的身體上,兩具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就如同剛來到世間的嬰孩,幹淨而又純粹。韓秋之感覺體內那股強大的能量正在被喚醒,這是他壓抑許久的力量身體的防線在一霎那潰敗,徹底的潰敗
\t少女將散亂的秀發簡單的挽了個發髻,將衣衫穿好,她的目光緊緊的盯在熟睡中韓秋之,淚珠緩緩的滑落。她輕歎一聲,手指在他的臉頰摩挲著,修長的手指順著他高挺的鼻梁滑下,落到唇邊。她不禁又向韓秋之的唇上吻去。
\t這時鍾離夢走了過來,那人的幽幽說道:“姐姐。”
\t鍾離夢說道:“如今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你也該走了!”
\t原來那人不是別人卻是鍾離舒藝,鍾離舒藝幽幽的說道:“謝謝你,姐姐。讓我還能擁有這些回憶。”說罷轉身而去。淚水飄散,她已經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了這個男子,鍾離舒藝在心中自嘲:“我還有什麽舍不得?”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到:“我會將我們的骨血養大”
\t韓秋之沉沉的睡著,睡著。
\t“頭好痛。”許久許久,韓秋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小塌上,看著高高的屋頂,一時間意識竟然模糊了。他仔細回憶發生的一切,剛剛自己是怎麽了,難道那是場夢嗎?他自己都不敢確定,如果是事實,那為何又這樣模糊,如果真的是夢,那這種略帶疲倦的滿足感又是怎麽回事兒?還有那熟悉的體香?他茫然失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他反複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