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弑父奪權,再無歸途
可能是由於湯汁的溫度太高,嬴政隻是抿了一小口參湯。他劇烈的咳嗽著,臉色因為強烈的咳嗽而變的蒼白。嬴政自言自語道:“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胡亥立在一旁仔細觀察著這個帝國支柱的一舉一動,他問道:“父皇,你覺的怎樣?”嬴政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的不知所措,他看這胡亥平靜的臉,但是他總是覺今天這個兒子好像有所不同,胡亥的身上好像多了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他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突然感覺腹內一陣陣痙攣般的疼痛,他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腹部。聲音已經以為這劇烈的疼痛而變的沙啞,他拉著胡亥的肩膀,說道:“這參湯有古怪,你覺的怎麽樣?”嬴政自幼便修煉嬴秦家的獨傳秘法:“炫龍之氣”因此內功已經有了相當的根基,他急忙運氣,想要鎮壓毒質,不讓它滲入自己的內髒。
胡亥依舊顯的很平靜,他甩開嬴政的雙手,死死的盯著他,說道:“父皇啊。就讓我再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吧。”嬴政聽他這樣說,一切在明白不過了。自己這個最喜愛的兒子竟然想要自己的性命,他本想極力保持一個帝王應有的莊重,鎮定。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一陣陣的眩暈。但是他現在心中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胡亥曾經親自試食,怎的竟然沒有中毒?多年的官場戰場早就將嬴政百般曆練,他曾經不隻一次的接觸過死亡的味道,但是哪一次都沒有這次來的真切。他腦海飛速的旋轉,他知道現在隻有先穩住胡亥,然後再想辦法用“炫龍之氣”將毒質逼出,說不定還尚有一線生機。胡亥跟隨嬴政這許多年月,嬴政的想法自然瞞不過他,他伸出雙手,說道:“父皇,你別在費力了。你到是瞧瞧這是什麽。”嬴政這才看的真切,原來胡亥雙手的指甲裏有些淺紫色的粉末,嬴政當然識得,這便是“牽機藥”。牽機藥其實就是中藥馬錢子,馬錢子的主要成分是番木鱉堿和馬錢子堿。吃下去後,人的頭部會開始抽搐,最後與足部拘摟相接而死,狀似牽機,所以起名叫“牽機藥”。原來胡亥將牽機藥的粉末塗在了指甲上,在自己試食時還沒有下藥,等到自己試食完畢,便趁嬴政不注意,將指甲插進了參湯的碗中。嬴政這些年曾經不隻一次的用過這種毒藥,想不到自己今日中的也隻這毒,難道真是因果循環。
嬴政感到頭部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知道現在毒質已經開始侵蝕自己的大腦了,“炫龍之氣”已經鎮壓不住毒質,他知道現在必須趕緊安撫住胡亥,要來解藥,說不定還有命在。他對胡亥說道:“你….你心中所想我自然知道,無非就是想讓我將皇位傳給你。你是我最喜歡的兒子,我答應你便是。你快將解藥給我。”
胡亥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嬴政,他突然覺的這個自己曾經奉若天人的父親,這個帝國最高貴的人,這個自己最最敬佩的人。好像突然間變的這等渺小,那當年橫掃六合,揮斥方遒的霸氣已經不複存在。眼前的嬴政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同樣懼怕死亡的人。這些年胡亥跟在嬴政身旁,嬴政總是極盡的展示一個帝王應有的霸氣威嚴,這曾經讓胡亥產生過一種錯覺,仿佛恐懼是不屬於自己的這個父親的,但是現在嬴政顯示出來的完全是另一種光景。胡亥說道:“父皇,你根本什麽都不明白。我不是恨你將皇位傳給哥哥。我這心中的恨意你又怎能體會?”他說的淒慘,嬴政說道:“你何苦這等恨我。”
胡亥說道:“你知道被遺忘是什麽滋味嗎?你能理解一個一直生活在哥哥光華下的我,心中的感受嗎?你不能!這許多年來,我竭盡所能使自己變的更加優秀,隻是希望得到你的認可,但是我發現我的一切努力也換不回哥哥扶蘇打贏一場勝仗給你帶來的快樂…我始終是那個不起眼的胡亥!”他咆哮的說道,仿佛是在發泄心中多年的苦楚,這些話已經埋藏在他心底太久太久。
嬴政聽他這樣說,知道胡亥已經下定決心要自己的性命了,他突然變得暴戾起來,他不容許一個天子就這樣死去。“炫龍之氣”突然爆發,嬴政撲向胡亥,胡亥看出嬴政要發狂了,他自幼也是修煉這“炫龍之氣”的,雖然內力還及不上嬴政那樣深厚,但畢竟也是有一定火候,現在嬴政身中劇毒。力道上自然是比不過自己的,隻是他突然狂性大發,還是不可小視。胡亥急忙躍開一旁,他擊出一拳,打在了嬴政肋下。嬴政吃痛,險些跌倒。胡亥說道:“死吧。”說罷,他死死的箍住了嬴政的脖子。
時間一絲絲過去,嬴政感覺自己的生命好像也在一絲絲溜走,意識開始模糊,靈魂仿佛已經從肉體中緩緩的剝離出去。他的臉已經變的醬紫色,雙目暴突著。他的雙手死死的攢著胡亥的手腕。在他的雙腕上留下道道駭人的握痕。
嬴政身軀倒在地上,臉上還是呈現出那令人發指的醬紫色,但是身體已經變的佝僂,想來是“牽機藥”的毒質所致。他就這樣倒下了,一個帝國的主人….胡亥搓揉這被嬴政捏的通紅的手腕,他的呼吸由於極度的緊張而變的急促。他極力的想要平息慌亂的內心。他看著嬴政的屍體,心中不知是歡喜多一些還是悲慟多一些。他竟然笑出了聲響,這笑聲中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腔。再也沒有人能阻擋他成為皇帝了,他現在已經入了魔,權力的魔。他現在必須動員一切熱情來呈現一個帝國太子所應有的驕傲與風采。然而不知為什麽,他卻似乎永遠在擔心自己會突然失聲痛哭。因為他分明感到那隱蔽在自己眼神深處的一絲揮之不去的忐忑與尷尬。胡亥是悲傷的,他內心蕩漾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類似秋水般深刻的孤獨與恐懼…
就在這時,帳門突然開啟,“父皇…”正是瑤兒的聲音,她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