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傳功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必須學會把災難都當做榮幸,因為連你自己的性命都是別人的恩賜,你還有什麽權利爭取願望中的自由呢?這是冷嬋兒這些年才悟到的道理。冰窟中的日子,寒冷淒苦的日子,讓冷嬋兒的心也如同冰塊一般寒冷堅硬,但同樣脆弱易碎。冷冷的心兒嗬,又有誰能融化它呢?她如同這極寒中的幽魂,寂寞著,痛苦的活著…才子佳人多不能在一起,誰又能解釋其中緣由。難道真是上天的嫉妒,抑或是我們無恥的欲望,可憐的奢求在作祟吧。
韓秋之問道:“混沌寶瓶是什麽東西?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冷嬋兒道:“這是普陀山的至寶,你當然不知道了。這個柳崇峰在鬼穀子身邊隱忍不發這麽多年,而且這次又來奪那睚眥冰魄,看來一定有陰謀。”她心道:“天下最易變的就是人心,最善於偽裝的也是人心啊。”這道理是用她一生的青春才換來的。
韓秋之道:“能是什麽陰謀,如今看來他的武功還要高過我師父。要想奪他的性命真是易如反掌,何苦要等這許多年呢?”
冷嬋兒道:“這其中的事情我也是猜不到的。現在他已經暴漏了嘴臉,接下來怕是要對你師父不利,你應該速速向你師父報信才行。哎,但是現在隻怕是不行了。”她其實也想不明白柳崇峰是如何弄來的混沌寶瓶,而且聽韓秋之所說他用來擊殺睚眥的神劍功法想來是清宗的功法,這就更讓她迷惑了。這個柳崇峰到底是什麽來頭。
韓秋之問道:“為什麽不行呢?我隻不過是失血過多,隻消調養一陣便可以去報信的。”
冷嬋兒說道:“你想的到美,你可看看這冰窟已經被積雪死死壓住,哪裏還能出的去呢?”韓秋之這才注意到現在的情形,果真如冷嬋兒所說,冰縫已經被積雪堵的死死的,任你武功再強也是無能為力,難道自己要死在這冰窟中?
冷嬋兒問道:“現在是什麽季節?”
韓秋之說道:“今天是五月初,山腳的冰雪雖然尚未完全溶化,按季節來說,已屬於初夏了。”
冷嬋兒說道:“這是你的運氣,在最好的季節陷落冰窟。要是冬天的話,寒潮一來,才真是可怕呢。以你現在的功力,決計抵擋不了。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外麵大概是到了夏天,因為近來每日循例要來的兩次寒潮已經日益減弱了。從現在起,大概再過四個月,寒潮方始又再由弱轉強。但要是你勤練內功,過了四個月,大概也可以有點小成,從此漸入‘佳境’,那就不怕在這冰窟之中逗留個三年五載了!”
韓秋之心裏暗暗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我隻能在這冰窟之中陪伴她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出去。”驀地想這一事,忍不住好奇之心,問冷嬋兒道:“弟子有一事不明,想向師叔請教。”
冷嬋兒說道:“你我如今是相依為命,你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我。”韓秋之道:“不知師叔在這冰窟之中,如何能找到食物?”
冷嬋兒笑道:“這個容易,你瞧著!”說罷他拾起一塊石頭,拋落冰川,打開一個窟窿,裂縫一現,她就拿出了一枝釣杆,釣杆是藏在她所坐的那塊岩石下麵的,韓秋之一直未曾留意。
她一拿出釣杆,即以迅捷無倫的手法,伸入窟窿,釣杆一提,一尾最少有兩三斤重的魚兒己是被他釣起。
冷嬋兒笑道:“這冰川之中,魚產極豐,再過半個月冰川解凍,那就更容易捉了。我在許多年裏,就是靠吃生魚過活。”
韓秋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冷嬋兒選擇在這冰川的旁邊靜坐是有道理的。原來是方便她捕魚,否則她行動不便,早就餓死了。
韓秋之問道:“師叔你在冰窟這許多年,可曾醫好了身上的內傷?”
冷嬋兒說道:“這個普明在我體內種下的熱勁手法極其高明,我逃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剩下了半條命,熱毒早就滲入我的內髒,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是救我不得的。我這許多年隻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韓秋之道:“那….以師叔你的高深才智,勝過我十倍,想來一定有辦法的。”
冷嬋兒明白他的心意,知道他想醫好自己,笑道:“你還是不用管我了,一會寒潮來襲隻怕你又抵擋不住了。”
果真過了一陣又是一陣寒潮襲來,韓秋之急忙運功抵擋,寒潮實在太過厲害,饒是他運功抵禦,也覺手足麻木,連呼吸也有困難。冷嬋兒捏著他的手,一股熱氣從他手心注入,迅即放開,說道:“我現在傳一套我們玄宗的修體功法,叫做道心訣。你仔細聽好了。想來能助你抵抗這寒潮。”原來玄宗心法注重連體,先強體在凝氣,身心合一,乾坤一氣。冷嬋兒續道:“極靜蘊極動,心體合一,五行充盈….”冷嬋兒說了一大堆,韓秋之就算記性再好也是一下記不住這許多口訣的,他就按照這其中幾句練了起來,說來也奇怪,韓秋之剛剛練起是竟然覺的更加寒冷,要比這寒潮冷上數倍不止,此時他的動作已經笨拙不已。他不明白其中之理,還道自己練的法子不對,剛要停下來。一旁的冷嬋兒道:“不要停!繼續練。”說來也奇怪,韓秋之就練了一陣,隻覺一股股暖流穿梭於體內,不知不覺竟然忘記了寒潮,額頭上出現了汗珠。
待到寒潮退去,韓秋之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對冷嬋兒說道:“這功法真是奇妙,我隻練了這一陣就已決的不冷了。”
冷嬋兒道:“你剛才練的還隻是些皮毛。看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功,才智自然是不在我之下的。如此算來在有四個月你這玄宗功法就能有所小成了。隻是你原本體內的那道純陽熱力是怎麽回事,不知道能否與玄宗的道心訣相融合。”
韓秋之說道:“我這純陽熱力是在垂耳聖姑的墓中機緣巧合間學來的。”他將自己在萬枯山中的事情與冷嬋兒一一道來,當然自己與瑤兒的事也沒有半句隱瞞。冷嬋兒聽後心道:這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冷嬋兒道:“想來這陽火功也是中上乘玄功,你現在還是先修行道心訣。不要兩種功夫同時修煉,要是兩種真氣不能相融,弄不好會走火入魔。”
韓秋之說道:“弟子知道了。”
韓秋之既是無法出去,也隻好定下心來,跟冷嬋兒苦練武功了。他本就聰穎之極,一學即會。冷嬋兒就省了許多口舌,一個願意學一個願意教。韓秋之進境自然快了不少。
冰窟中不知歲月,連白天夜晚也難分別。好在已經知道每天“循例”必有兩次寒潮,一次是清晨,一次是午夜。憑藉寒潮的次數,可以推斷過了多少時日。每過一天,韓秋之就在石壁上劃一劃。
約莫過了三個月,有一天韓秋之忽地覺得寒潮來得特別厲害,透過石罅而來的冷風縷縷,觸體如刀,冰川凝固如石,用石頭也敲不開冰塊,要用寶劍可能挖開,一片凝陰寒氣,好像濃得化不開來。幸虧冷嬋兒把石頭擲進冰川,仍能震開窟窿,不至於釣不到魚。韓秋之這才更加清楚她的功力,心裏想道:“要練到師叔這般本領,不知還得花多少年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