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相見

  黛燕兒在霍淩霜懷中哭了許久，霍淩霜看這懷中人。心道：怎會這麽相似呢？我與左碧瑾相遇之時她也是這樣一身黑衣，同樣是以刺客身份出現。世間的事竟有這許多巧合。黛燕兒緩緩推開霍淩霜，擦幹臉上了淚珠，弱弱的道：“對不起，把你衣服弄髒了。”


  霍淩霜道：“不打緊的，你認識冒頓嗎？”


  黛燕兒道：“當然認得，他還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霍淩霜道：“甚好,我帶你去見他。”


  黛燕兒眼中閃出一陣光芒，興奮的道：“真的？他已經失蹤了多時，我到處尋他也沒能找到。你怎會識的他的。”


  霍淩霜道：“別多問了，到時你就會知道了。”便拉著黛燕兒向雁門關走去，他對冒頓很敬佩，因此不願向黛燕兒說冒頓的落魄模樣。黛燕兒不知為何自己會對霍淩霜如此相信，哪怕不是去尋冒頓她也會是跟他走的。不過她也確實沒有欺騙霍淩霜，他和冒頓確實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那時冒頓的父親還擔當大單於之位，與康巴單於關係很好，有段時間冒頓便住在康巴那裏。冒頓小時候便英勇非常，而且為人仁義，因此康巴非常喜歡冒頓，一直支持他接替單於之位。後來兩人長大成人，康巴還想將黛燕兒許配與他。到時候兩個部落關係更加緊密，豈不兩全齊美。冒頓確實很喜歡黛燕兒，但是感情的事確實也勉強不來，黛燕兒雖然也很喜歡冒頓，但終究是有把他當成哥哥的情誼在裏麵，因此一直不同意這門親事。冒頓為人何等灑脫，見黛燕兒如此態度便也不在勉強她，反而更加像哥哥般照料她了。


  兩人來到雁門關秦軍大營內，與眾人相見。扶蘇蒙恬都沒有休息，一直在等霍淩霜的消息，剛剛探子來報說是有人夜襲頭曼，但是沒有成功。蒙恬一陣惋惜，更加擔心霍淩霜的安危。黛燕兒見到扶蘇蒙恬等人，心中一陣駭然，心道：“怪不得爹爹一直反對與秦軍交戰，說是必須等蒙恬扶蘇不在時才可以。這兩人真是人中之龍，軍士訓練如此有素。”想到此處她更加擔心自己的族人了。扶蘇見到黛燕兒微微一行禮，算是見過了。霍淩霜將黛燕兒身份以及剛才如何種種向眾人表明，隻是黛燕兒伏在自己懷中痛哭的事情便隱瞞不說。


  蒙恬讚道：“當真了不起，康巴知道得女如此相信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黛燕兒道：“將軍過獎，冒頓現在身在何處。”


  扶蘇道：“黛燕兒不要心急，我已經派人去請冒頓了。你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們還有事情要商量，這裏少陪了。你不要見怪。”


  黛燕兒道：“公子請！”原來扶蘇聽到霍淩霜剛剛談及竟然在頭曼那裏遇見了風雷二老，雖然他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些交手過程，但是扶蘇仍然能想象得到當時的凶險場景，不由的替霍淩霜暗捏冷汗。此時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心道：“胡亥的人怎會與頭曼混在一處，莫非他們有什麽密謀？”蒙恬也想到了此處，心中也是疑竇叢生。這時冒頓走進帳中，見到了黛燕兒。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兩人竟在這種情況相見，真是許多苦處想要言語卻說不出。黛燕兒見到冒頓非常激動，拉著冒頓的手，哽咽道：“我可找到你了。”


  冒頓就是鐵打的漢子此時也激動萬分，道：“妹子，苦了你了。都怪大哥不好。沒能保護你爹爹的周全。”


  黛燕兒道：“怪你什麽，都是那頭曼一手造成的。”眾人見兩人相見激動萬分，定是有許多話語要說，便都識相的退去了。


  扶蘇霍淩霜還有蒙恬來到扶蘇小帳內。


  扶蘇道：“兄弟你可聽的真切了？頭曼真的提及了我弟弟胡亥？”


  霍淩霜道：“我哪裏會聽錯，頭曼還對風雷二老許諾，說事成之後一定要胡亥重賞兩人。”


  蒙恬道：“如此說來，想必兩人之間已經有了咱們不知道的默契。說不定會對咱們不利。”


  扶蘇道：“隻是他們達成了什麽協議，咱們現在無從知曉。這個胡亥竟然私通帝國真是可恨。我怎會有這樣一個弟弟。”


  蒙恬道：“現在敵暗我明，不如咱們來個將計就計。”


  霍淩霜道：“怎麽個將計就計法？”


  蒙恬道：“現在咱們先令頭曼不敢輕舉妄動，公子你現在就下令讓那三千虎賁衛夜襲匈奴大營，現在頭曼剛剛被霍兄弟弄的焦頭爛額。咱們現在去襲營一定能成。”


  霍淩霜道：“現在匈奴軍士已經被我攪的瘋亂，頭曼現在一定加強了守備，隻怕現在去襲營不成吧。”


  蒙恬道：“兵法雲：實則虛，虛則實。上兵伐謀。咱們其實也不是真的要殺將進去，隻消在營外射他一陣箭矢，讓他瞧瞧厲害，打他個措手不及，讓頭曼睡不了個好覺。”


  扶蘇道：“好，虎賁衛已經整裝，我現在就去。”原來扶蘇見霍淩霜半天沒有回營，心中惦念，便早早召集好人手，準備接應霍淩霜。霍淩霜知道後心中感動非常，想不到扶蘇會為了自己調動了大秦最精銳的部隊。扶蘇出去後，蒙恬對霍淩霜道：“霍兄弟你可知這次立下了大功嗎？”


  霍淩霜不解道：“我刺殺頭曼不成，哪裏立下了大功？”


  蒙恬道：“這次你無意間發現了胡亥與頭曼的秘密，雖然咱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定下了什麽協議。但總算知道了胡亥的野心，定是要對公子不利。這也比的上刺殺頭曼了。”


  霍淩霜道：“將軍言重了，隻是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蒙恬道：“胡亥既然派風雷二老這等強手前來，定會在這期間派人與他們書信往來。咱們從現在開始隻消把守好出關要道，排查一切可疑之人，定能搜出一些線索。”霍淩霜心中暗讚蒙恬：“老將軍果真是老將軍。我當時怎的沒有想到。”


  三千虎賁衛不虧是秦軍的精銳，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各個訓練有素，現在已經向匈奴大營飛速推進。這虎賁營中都是扶蘇從眾多秦軍之中苦苦挑選出來的精銳，各個身手不凡。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與匈奴人又血海深仇。自己的親人家眷都被匈奴人殺害。扶蘇常道，兵貴精不貴多。要是有了這支部隊，雖然隻有三千人，但交戰起來也能抵擋的住三萬大軍。現在虎賁衛訓練已成，正印證了扶蘇的話。


  且說冒頓黛燕兒兩人，兩人相見真是悲喜交加。冒頓心中對黛燕兒滿是歉疚，如不是因為他自己，相信黛燕兒的父親康巴單於也不會死。兩人都說了一陣自己近來的情況後便都沉默不語，最近兩人境遇真是太過淒慘，一個是匈奴王子，另一個卻是公主。現在都淪落至此。他們何曾有過這樣的委屈。尤其是黛燕兒，從小便是掌上明珠，康巴單於隻得一女更是對她寵愛非常，從小到大吃的苦還沒有這兩日多。冒頓最先打破沉默，道：“是霍兄弟救得你嗎？”


  黛燕兒見他提到霍淩霜，心中突然暖了許多，表情也不似剛才那般淒苦，道：“恩，是他。要不是他出手相救隻怕現在咱們已經陰陽兩隔了。”


  冒頓歎道：“哎，我欠了他如此大的人情。”言語間又多了許多忿怒，他本是王子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卻要外人出手相助，保護自己的心愛之人。他心中不知是謝霍淩霜多一些，還是恨他多些，或許是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嘲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