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琴音結友
霍淩霜胡亂走了一陣,信步走出集市。來到雁門關外。塞外苦寒之地,朔風強襲。霍淩霜從腰間解下酒葫蘆,大口灌了幾口,隻覺全身暖和不少。這酒還是那火烙鐵,他已經不似當初剛喝的時候那般難忍了,而是慢慢喜歡上了它。自從遇見了左碧瑾後,他時常能在夢中與她相見。雖然隻是短暫的相遇,他卻好像對她難以割舍了。有時唯有手中的酒才能令他釋然一些。“你在哪裏?”他心中暗道,腦海中又浮現出左碧瑾那啜泣時楚楚憐人的模樣。“我怎的又想她了?”他無奈的笑了笑,又喝了幾口酒。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陣琴音,這時匈奴人喜歡彈奏的胡琴。這琴音哀鳴婉轉,像是有人在哭訴,又或是低吟。琴音夾雜著朔風黃沙,顯的滿是淒涼,好像也有無盡的辛酸,無盡的故事。每個音符都深深的衝擊著霍淩霜的心門,讓他不禁想起了許多。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童年,當然還有韓秋之。隻聽蒼涼的聲音常道:“草原的兀鷹也不能終日盤旋不下,
你們盡是走呀,走呀,走呀!——
要走到那年那月,
才肯停下你們的馬?
我沒辦法回答。
你可曾見過荒漠開花?
你可曾見過冰川融化?
你沒有見過?沒有見過呀!
那麽流浪的旅人哪,
他也永不會停下!”
過來一陣,胡琴音律徒變,一掃悲涼之氣,變的高亢激昂,好像是在呐喊,在與天對決。霍淩霜心道:“是誰彈奏的如此好,要是秋之在的話一定會喜歡的。”他知道韓秋之喜歡音律,要是能聽到這琴聲,一定會非常的高興。自己對音律所知不多,多半還是韓秋之告訴他的。
霍淩霜尋著琴音走去,他繞過一處小丘。隻見一名漢子正在低首拉琴。他緩步走去,那漢子聽見了霍淩霜的腳步聲,回首一看。四目相對,兩人齊道:“是你!”原來這人就是那買給霍淩霜熊皮的匈奴漢子。兩人見都說了同樣的話不由的都哈哈大笑。
霍淩霜道:“你彈奏的是什麽曲子?”
匈奴漢子道:“怎麽,你喜歡?”
霍淩霜道:“這琴聲時而低沉哀鳴,時而悲壯激昂。我確實很喜歡。”
匈奴漢子道:“這是我自創的曲子,沒有名字的。既然你喜歡,我在彈奏一遍如何。”
霍淩霜道:“如此甚好。”
匈奴漢子道:“好曲配烈酒,不知道小兄弟舍得幾口酒水與我嗎?”
霍淩霜哈哈一笑,將手中的酒壺遞給匈奴漢子,他也不換氣咕咚咕咚幾口就將大半壺酒水一飲而盡。顯示出來他的酒力,同時也露一手好內功,平常人喝酒水不換氣是萬萬不能的,隻有內功修煉到一定火候,才有這種能耐。
匈奴漢子抹了抹嘴,道:“還是上好的火烙鐵,夠勁!”
霍淩霜見他露了一手功夫,道:“想不到你還是個會家子,我以為你隻是個尋常獵戶。”匈奴人不答話,將胡琴拉起。琴聲婉轉……霍淩霜坐在他身旁,兩個男人就這樣沒有言語,卻好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心照不宣。
落日餘暉,照了兩人新燦燦的。兩人心中各有所想。霍淩霜也許又在想念左碧瑾,抑或是韓秋之。而那匈奴漢子卻在思考自己的未來。奏畢,匈奴漢子道:“小兄弟肯用皇室寶佩換我一件皮毛,又請我喝著上好的火烙鐵。走!我請你吃酒去。”
霍淩霜道:“原來你知道這小佩。”
匈奴漢子道:“嗬嗬,這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之物,我怎會不知。走吧,喝酒去!”
霍淩霜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如何稱呼你?”
匈奴漢子看著落日,淡淡的道:“姓何名誰有什麽打緊,咱們既然有一起吃酒的緣份,又何必在乎這名號。”
霍淩霜道:“嗬,不錯!走。”兩人起身要走,這時從身後奔過來一中年匈奴人,手持圓刀,看見兩人道:“哼。你們還有吃酒的機會嗎?”
匈奴漢子將霍淩霜擋在身後,道:“兄弟,我有些私事要了,你等我片刻。我解決了他咱們再來吃酒。”。
手持圓刀的匈奴人道:“好的口氣,現在全族人都要殺你,頭曼許諾,用你的人頭可以換牛羊五千匹。”
匈奴漢子苦笑道:“頭曼也將我人頭看的忒也小了,別說牛羊五千匹,就是五萬匹我也值得。爾坤,出手吧。”他拔出腰間佩刀,表情堅毅,在餘暉中就如同天神一般。
爾坤道:“哼!受死吧!”他持刀斜削,刀法淩厲匈奴漢子不慌不忙,用刀黏住他的刀鋒,向後一帶,爾坤的圓刀差點給他引的脫手飛去,同時又飛起一腳踹向爾坤的陰部。爾坤提膝格擋住,抽回圓刀,又是一招橫削。兩人鬥了四五招,霍淩霜在一旁也瞧出個大概,知道匈奴漢子刀法強於這個爾坤,隻是爾坤刀法也不弱,估計在鬥個十招爾坤就隻有招架之力了。二十招過後變是匈奴漢子會勝。爾坤將刀舞的虎虎生風,刀氣罩住自己全身,將身上的罩門守的密不透風,果真如霍淩霜預料的一樣。爾坤現在隻有招架之力了。匈奴漢子正手猛的劈向爾坤麵門,爾坤隻好出刀格擋,兩刀相交由於匈奴漢子力量奇大竟然擦住火星,如果不是上好鋼刀隻怕爾坤的刀鋒已經被削掉了。爾坤吃了一驚,想道:“這個賊子如此厲害,這次真是輕敵了。”其實並非匈奴漢子比那爾坤更強,而是因爾坤的氣力越來越不濟了。爾坤不甘被擒,情急拚命,咬破舌尖,把殘存的氣力全都使了出來,猛劈一掌。也是這匈奴漢子輕敵一些,以為爾坤已是無力反擊,這一掌竟然給爾坤打個正著,可惜爾坤氣力不濟,否則這一掌就能將他重傷。那漢子給他一掌打個正著,雖然沒有受傷,痛得也是難熬。禁不住“哎喲”一聲,身形晃了兩晃。他立定身形,大喝一聲:“去吧!”飛速踢出兩腳,爾坤不及防守被踢了個正著,砰的一聲被踢飛開去。他知道不是匈奴漢子的對手,一個挺身躍起,也不得疼痛,向遠處跑去。匈奴漢子也不去追,不慌不忙的將圓刀入鞘。
霍淩霜在一旁瞧了個全部,他走到匈奴男子身旁。手掌搭在他的後心處,將絲絲真氣注入他體內。剛才他被爾坤拍中一掌,雖然沒受重傷,但也讓他氣血不暢。霍淩霜此時幫他打通淤塞的經脈。不消一會,匈奴漢子淤塞的經脈就被霍淩霜打通了。他拱手道:“多謝,想不到你功力竟然如此深厚。我是萬萬不及的了。”
霍淩霜微笑道:“嗬嗬,冒頓王子可是過獎了。你的武功也不差嘛。”匈奴漢子聽他叫自己冒頓,表情馬上變的冷峻起來,冷冷的盯著霍淩霜道:“你怎知道我是冒頓。”
霍淩霜道:“能讓冒頓緊緊追殺的人,項上人頭又值牛羊五千匹的人,普天之家也就隻有你冒頓了吧。”霍淩霜剛剛聽見兩人的談話,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料定這匈奴漢子必定來頭不小。想試探試探,想不到竟然真被他料中。
原來這匈奴漢子就是被頭曼單於追殺的冒頓王子,不知怎地竟然流落至此。
冒頓道:“你是何人?不會也是為了我這顆頭顱吧。”
霍淩霜道:“在下霍淩霜,我如是這種人,那你也將我看的忒也小了。你剛剛說過,咱們既是有緣之人,又何必在乎姓誰名誰。”冒頓緊繃的表情變得自然了許多,哈哈大笑道:“不錯!走,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