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骷影盟大劫難逃
雷銘看著杜建萍派來幫自己的人帶走了黑影,這時才掏出手機,按照B計劃的安排,他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開始行動。”
話音落地,雷銘迅速離開了化妝間。
空落落的化妝間裏,一切如舊,唯有地上的鮮血在無聲證實著什麽。
幾乎同一時刻,公館別樓。
“東家。”
奎因的一個手下急急忙忙回到了房間,奎因依舊坐在窗前,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望向窗外。
“外麵這麽吵,打聽清楚了?”
“打聽清楚了,東家。婚禮已經取消了,好像是……是因為M姐逃跑了。”
奎因疑惑地收回眼眸,瞪著眼前匯報消息的手下。
那人戰戰兢兢地趕緊低下頭去,不敢抬頭直視奎因的雙眼。
“Martini逃跑了?”奎因不明白,婚事是Martini自己提出來的,怎麽會臨陣逃跑?“簡念呢?簡念在幹什麽?”
那人又回道:“少東家一直派人四處尋找,但……但眼下少東家也不見了……”
“一群飯桶!”奎因一聲怒吼,那人渾身戰栗,咚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就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還能把人弄丟了?兩個這麽大的人,現在你才給我來一句不知道人去哪裏了,失蹤了,逃跑了……我養你們做什麽!”
話音落地,奎因怒火中燒,揚手好幾鞭子抽在手下的身上,疼得那人嗷嗷直叫。奎因出手從來都不輕,簡念和黑影從小挨打到大還能強撐著一口氣憋住,但是這個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奎因幾鞭子下去,他已經倒在了血泊裏,肌肉痙攣抽搐,昏死了過去。
“東家……”另一個被奎因派出去的人也緊趕慢趕回來了,一看見同伴倒在血泊裏失去了意識,他嚇得鐵青立刻也跪在了奎因的麵前。
奎因一聲厲吼,“說!”
“……東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了一群人,他們……他們突襲了我們的基地!”
“什麽!”奎因盛怒之下挑高了眉梢,瞪圓了眼睛,麵目猙獰得異常可怕。
那人嚇得渾身顫抖,隻能趕緊說道:“我們在平昌山上兩處隱秘基地都被毀了,組織的人死傷無數,許多戰略物資都被搶了!還有些搶不了的東西,都被燒了……他們全副武裝,訓練有素,攻而不破,看得出來是經過多年訓練和實戰經驗豐富的一群人……我們……我們所有防禦係統,都被攻破了!”
“夠了!”奎因咆哮著一掌拍在自己輪椅的扶手上,氣得他臉上的肉都在痙攣,“立刻……所有人,全部撤離!”
“那少東家……”
奎因的眼珠子一轉,像隻老狐狸,“簡念他們的失蹤肯定和這起突襲有關,所有人先全部撤離出去,啟動緊急救援。”
“是。”
那人應了一聲,迅速上前推著奎因的輪椅,不管地上半死不活的同伴,離開了公館。
奎因一路上始終緊繃著臉,咬著蒼白的雙唇,臉色又是發烏又是發灰,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同行的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奎因。雖然奎因平時的臉也很臭,發起狠來也很凶橫,但是這次奎因的怒火卻是燃燒到了沸點!
這也難怪。平昌山上的兩處基地是組織在國內最隱秘也是實力最雄厚的兩處基地,固若金湯,輪流值班巡邏駐守的組織成員都是精英分子,個個驍勇善戰,有勇有謀,且奎因為此專門設計的防禦陣布陣巧妙,很難攻破。
這兩個基地平時作為戰略防守所用。可以說是骷影盟的中央之一,裏麵的物資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往組織各個分基地調撥,以擴充分基地的裝備和庫存。根本不易被外人知曉,什麽人會突然大勢進攻又擁有如此強大的軍火力量?
而且,對手什麽都不挑,偏偏挑最難攻打之一的平昌山基地下手,搞不好隻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隻是為了給奎因一個警告?到底是什麽人?如此清晰地知道骷影盟的一舉一動。
奎因在手下的掩護下上了車,車身做了防彈處理,大家都謹慎小心,唯恐公館裏麵也有這股陌生又神秘的力量。奎因上車後立刻讓平昌山的負責人發來匯報總結,損失遠遠超過了奎因的預估,這讓他抓狂得想要吃人!
“……我們甚至都沒有看清偷襲的人……他們、他們都穿著平民老百姓的衣服,看不出是不是有組織團隊在操縱。但是,東家,這很明顯是有預謀的。他們對我們基地內部也十分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是我們自己人做的一樣……”
奎因的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雙手怒火中燒的扣死了扶手,骨節上都泛起了青白。
他不斷在腦海裏搜索著信息,雖然他老了,但是記憶力卻異於常人。
奎因清楚的記得骷影盟這麽多年遭遇過的每一個敵人,曾經也有基地被摧毀的事件發生,但是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慘重的結果。而他記得的對手裏麵,也沒有人有這個能耐。更何況,和骷影盟交過手的敵人,隻要敗了,最後都被奎因親手處決,而且還要問候他的全家。曾經的敵人都不複存在了,這起事件,絕對是一股新勢力所為。
奎因在車上暫時得出了這個結論,但依舊毫無頭緒。
“留下一支小分隊,找到簡念和Martini。”奎因準備從小處著手。
如果簡念和Martini真的和這起事件有關,那麽在他們的身上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其中一個人回道:“東家,黑影也失蹤了。”
奎因的眉頭皺得不能再皺了,說起黑影,他突然想起了在書房裏簡念和黑影爭鋒相對的畫麵。當時簡念就給出了證據,黑影準備私逃。平昌山基地的負責人又說對手對基地內部結構和防禦係統十分熟悉,像是自己人所為,難道會是黑影?
奎因一咬牙,立刻衝司機喊道:“給我停下來!我要親自去找他們!”
話音落地,正開在路上的車子突然一腳急刹,吱的一聲響,輪胎摩擦在地麵上快要迸出火花了。車身在慣性下聳動了兩下才停下來,空曠的大道上隻有這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空曠的郊外田地在冬季顯得格外寂寥,就好像坐在這輛孤零零越野車裏的孤零零的老人。
……
天色漸晚,郊外零星散落的村戶家裏都亮起了燈。
暮藍色的天空難得清朗,能讓人看清漂浮在空中的雲。
落地窗前,錢小沫仰頭望天,已經站了很久了。沒人記得她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好像和杜建萍說完話後,她就站在那裏了。一直這樣站著,雙手交叉抱著胳膊,身上穿著單薄的居家服,披了條毯子,杜建萍怕她著涼命人開了暖氣。
錢小沫不說話也不笑,不吃飯也不喝水,就這樣站著,整整一天了。
杜建萍讓傭人時刻注意她的一舉一動,自己則關在書房裏也是整整一天。
“錢小姐,吃點飯吧。”傭人好意在錢小沫身邊提醒著。
這個傭人看起來和杜建萍的年齡差不多大,隻是更矮一頭,然後更圓潤一點,看起來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茶壺夫人。她長了一張旺夫的臉,溫婉賢淑,看得出來是個腳踏實地,做事認真細致的傭人。月間別墅裏的人,包括杜建萍,都親切地稱呼她是香媽。
錢小沫才垂下眼瞼問道:“多少點了?”
“已經八點整了。”香媽回答著,錢小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詢問時間。
錢小沫看向月間別墅大門的方向,除了巡邏軍人的腳步聲外,沒有雷銘回來的聲音。
香媽歎了口氣,又說道:“錢小姐,您和杜女士都一整天不吃不喝了,鐵打的身子也著不住的。我知道你們都是擔心少爺,但是少爺從小到大都特別的努力,特別的聰明,特別的運氣好,所以啊,少爺肯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的。你們要相信少爺,他有這個能力保護你們的安全,讓你們活得更加幸福。”
錢小沫微微一怔,香媽說的話正好說進了她的心坎裏。
她也相信雷銘肯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她也相信雷銘的能力。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總是牽掛,總是放不下。
“香媽,你剛剛說,少爺從小到大?你是看著雷銘長大的?”
香媽和藹可親的一笑,圓嘟嘟的臉上有一對很深的酒窩,“是啊!這裏,以前就是少爺的家啊!”
“……家?”錢小沫微微一怔,雷銘的家不應該是雷家別墅嗎?
怎麽……怎麽變成了月間別墅?
香媽歎了口氣,有點啜泣,“小時候,少爺和小姐,就和老爺夫人生活在月間別墅裏。我是少爺和小姐的奶媽,一直照顧著他們長大。自從……出了事後,少爺和小姐一直在美國,我就很少見到他們了。杜女士要接我過去,我婉拒了,畢竟我還要照料月間別墅,等少爺和小姐回來。所以,這麽多年了,我都隻能在新聞上見見少爺和小姐。這裏,充滿了太多令人感傷的回憶,他們……也都不想回來了……”
錢小沫心中一酸,伸手握住了香媽的手,“但是這一次,他送我和他幹媽過來住下,就代表這個地方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他不回來,或許是因為這個地方太神聖了,對他太重要了……相信我,將來他有一天能麵對的時候,他會回來的,而且,還會住下。”
說著,錢小沫抬頭望了眼那副相框,雷銘一家四口甜美幸福的全家福。
香媽也順著看過去,眼眶裏噙著淚,忍不住聳著肩頭抽泣道:“老爺夫人……可都是好人啊……我……我也相信你錢小姐,我知道你對少爺的重要性。少爺帶你來這裏,就說明你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啊!”
錢小沫木訥著沉默,心中一陣狂跳,卻是說不出的溫暖。
她摟著香媽的肩頭,趕緊轉移了話題,“飯菜給我吧,我去書房送給杜夫人。”
香媽擦拭了眼淚,點著頭,走向了廚房。
沒過多久,錢小沫端著飯菜站在書房外,書房門虛掩著,她正要敲門的時候,忽然聽見杜建萍詫異地說道:“怎麽可能?他怎麽能死了?”
錢小沫一愣,手裏的飯菜嘩啦一聲全部掉在了地上,碗盤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