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
窗外的夜色混沌得可怕,當雷銘看見錢小沫淚流滿麵從門口跑開的時候,他世界裏所有的光亮都瞬間熄滅了。他的心裏,隻剩下厚重的、無邊無際的黑暗,宛如一隻厲鬼將他吞噬!
可他也終於明白,這是顧琪雪一早設計好的!
雷銘頓生一種恨意,抱緊顧琪雪的手,如鷹爪似的抓緊了顧琪雪露背的禮服,然後抬手掐住了顧琪雪的下頜,逼得顧琪雪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她還一副茫然無知又無辜的表情。
“……雷銘……”
“現在,你知道被人踐踏後又拋棄,是什麽滋味了吧?”
顧琪雪蹙了蹙眉尖,臉色泛起了青白,抓著雷銘的手腕想要掙脫束縛,“你弄疼我了……”
“疼?我的心,比你更疼!”雷銘想著剛才錢小沫傷心難過的模樣,他心裏對顧琪雪的怨念猶如烈火般的熊熊燃燒,“你不是說我隻是為了玩弄報複小沫嗎?你說錯了,我真正玩弄的人,是你!
“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愛,更不值得擁有愛!你的心是肮髒的,為了得到你想要擁有的,你不惜傷害別人!六年前如此,現在也如此!我會被你騙一次,不代表會有第二次!不要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你比小沫,是天差地別!”
顧琪雪難以置信地望著雷銘,閃爍的眼眸裏滿是驚恐和詫異,好像眼前的雷銘隨時會吞了她一樣!她從沒有見過這般盛怒的雷銘,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瞳孔中都是血紅的火焰,整張臉猙獰不堪,五官都在怒火之下扭曲變形,猶如噩夢裏索命的冤魂!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和小沫根本不會走到這樣的地步!我的愛情,我的婚姻,我的家庭,因為你支離破碎!甚至我親生女兒都不能去相認!顧琪雪,這就是我給你的報應!”
雷銘低吼著,手中越發用力,掐得顧琪雪的臉都要被捏碎了。
“我和你的婚事,就此取消!得到又失去的滋味,你也該好好嚐一嚐!”
話音落地,雷銘揚手將顧琪雪扔到了床上,綿雲般的大床立刻深凹了下去。
“……不是的……雷銘,你聽我解釋……”
雷銘根本沒有給顧琪雪任何解釋的機會,他上前抓過顧琪雪的手,強行拔下了她手中的訂婚戒指。顧琪雪倒吸了一口冷氣,反抗去搶,可她哪裏能搶過雷銘?雷銘拔下戒指後,根本看都沒有看,徑直扔向了窗外。
“不要!”顧琪雪失聲大喊!
完美的拋物線,戒指落入了黑暗。
顧琪雪掙紮著追上去,趴在窗台上四處搜尋,哪裏能找得到?
等她哭泣著回過頭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不見雷銘的人影了,空蕩蕩的,好像自始至終,都隻有顧琪雪一個人而已!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得到後失去?
顧琪雪苦笑著跌坐在風中,不,她從未得到,卻又再度失去。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自己說的話應在了自己的身上,更是諷刺!
……
雷銘跑到一樓後,在人群裏根本找不到錢小沫,服務生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雷銘隻能衝出會所,漫無目的地奔跑在大道上,喚著錢小沫的名字,尋找著。
最害怕發生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他最不願意讓她知道這件事,可最終還是讓她撞破了。
雷銘咬著牙,翻遍了會所附近的大街小巷,根本找不到錢小沫的蛛絲馬跡。
天知道他現在是多麽著急地想要去解釋,想要解開誤會!
而他最擔心的,是現在錢小沫的安危。
按照雷銘的計劃,顧琪雪一定會動手的!
雷銘喘著氣停下腳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掏出了手機,迅速地撥出了一個號碼。
“小沫在哪裏?”雷銘開門見山地問道。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良久,才懶洋洋回道:“在我公寓。”
雷銘掛了電話,立刻轉身跑向停車場,一腳油門轟到底的趕到了連榮麟的公寓。
“小沫呢?”
連榮麟剛去應門,門打開一條縫,雷銘立刻迫不及待地衝了進來。
連榮麟撇著嘴道:“在臥室裏,已經睡了。”
“睡了?”
“嗯,喝醉了,當然已經睡了。”
連榮麟一麵說著,一麵懶散地坐在沙發上,翻起了男人時尚雜誌。
雷銘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臥室的門,錢小沫果然頂著紅撲撲的小臉,昏睡了過去。
他輕歎了口氣,在床沿邊上坐下,抬手愛撫過她緊蹙的眉尖。
“對不起……我以為這一次……不會再傷害到你……對不起!”
雷銘捧著錢小沫的手,輕輕的一個吻落在她的紅唇上,滿心的愧疚和懊悔。
客廳裏的連榮麟,雖然一直看著手中的雜誌,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
天知道,他怎麽會這麽好心,告訴雷銘,錢小沫在他這裏?
明明對連榮麟來說,是接近錢小沫的好機會啊!
扮好人可是連榮麟從來都不會做的事情,他現在為了錢小沫,是不是做好人做上癮了?
他皺著眉,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合上了雜誌扔在茶幾上,“頭痛死了!”
話音剛落地,連榮麟身旁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瞬間表情僵硬了。
“你和雷銘合作,能有什麽好處?”
匿名的短信,甚至連號碼都自動屏蔽無法顯示。
連榮麟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回道:“和你們合作,我也沒見到有什麽好處。”
“如果不是你自己坦白出孩子的真相,你現在早已經抱得美人歸了!”
短信剛發送出去,對方立即回複。
連榮麟正在揣摩的時候,又是一條短信,“我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連榮麟神色立刻黯淡下去,饒有興趣地回道:“怎麽合作?”
“組織的人,和你聯係沒有?”
雷銘關上了臥室的門,站在客廳,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連榮麟。
連榮麟揚了揚眉梢,將手機揣進兜裏,無奈地聳著肩頭,“沒有,很久沒聯係了。”
“我已經徹底取消了和顧琪雪的婚事,組織的人絕對會立刻行動。”
“可他們未必還會來找我。”
連榮麟說著站了起來,走向廚房的小吧台,“想要來點威士忌嗎?”
雷銘雙手插在褲兜裏,凝視著連榮麟的背影,半信半疑,若有所思。
……
這一夜,雷銘留了下來,一直坐在床邊守著錢小沫直到天亮。
在痛苦的夢裏掙紮了整整一夜,錢小沫在死亡的窒息感逼迫下,猛地驚醒了過來。
她狂抽了一口冷氣,僵硬的坐在床上,頭疼欲裂的感覺立刻蔓延了她全身。
“痛……好痛!”
錢小沫撫著頭呻吟著,嗓子裏又幹又癢,火辣辣的,好像身體裏的水分都被蒸發了。
雷銘急忙雙手摁在她的太陽穴上,呢喃道:“你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早上醒來頭疼是很正常的。我準備好了蜂蜜水,喝一點能緩解你的難受。”
說著,雷銘已經端起水杯遞到了錢小沫的嘴邊。
錢小沫卻一語不發地望著他,好像她正在懷疑自己醉酒還沒有醒來似的。
“你……是連榮麟?”
錢小沫看著眼前的雷銘,皺著眉頭疑惑地問著。
雖然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她卻不相信自己一睜眼就能看見雷銘。
雷銘……雷銘現在應該正和顧琪雪耳鬢廝磨才對,怎麽會守在她的床邊?
錢小沫垂下腦袋,苦笑著,“對不起,我喝醉了還沒醒,把你看成了雷銘……”
“錢小沫!”
一聲沒好氣的低吼,雷銘的大手勾起了她的下頜,一個吻突如其來的落在了錢小沫的唇上。錢小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雷銘壓著倒在了床上。雷銘身上的氣息和溫暖,混著她身上的酒氣,如驕陽似的充滿了整間臥室。
錢小沫緊皺著眉頭,雙手抵在雷銘的胸前,瞪圓了眼睛想要拒絕他。
可是她無論怎麽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的確是雷銘不假啊!
這……這怎麽可能啊?
難道,昨晚她看見的那一幕是夢?
還是,此時此刻,這個吻是她的夢啊?
雷銘霸道的吮吸著錢小沫的唇瓣,哪怕濃烈的酒味還在她的口中,但依舊遮掩不了錢小沫唇瓣清新的芳香。雷銘吻得不給錢小沫任何逃脫的機會,他的舌尖在她緊閉的牙關上一寸一寸的摩挲,一寸一寸的想要開啟這道防線。
錢小沫的身子無力地倒在他懷裏,心跳怦然加速,整個人的神經都在顫栗。
她想躲,可是雷銘禁錮住她的身子,呼吸越來越重,帶著警告的意味輕咬在錢小沫的唇瓣上。錢小沫一聲悶哼,給了雷銘衝破防線、攻城略池的機會,他吻得放肆又糾纏,卻又像是品嚐美食似的,吮吸著,幾乎要讓錢小沫失去控製了。
“喂,別當我不存在!”
房門外的連榮麟聽見錢小沫掙紮的聲音,徑直破門而入。
雷銘微微分神,給了錢小沫結束這個吻的機會。
她猛地推開了雷銘,抱著被子蜷縮著坐了起來,紅唇間還劇烈的喘著粗氣,呼吸的節奏是紊亂的,匪夷所思地看著眼前的雷銘。他雙手撐在錢小沫的身邊,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略微俯視地凝望著她的瞳孔,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錢小沫難以置信地蹙著眉,滾燙的指點輕撫在自己稍有紅腫的唇瓣上,完全怔住了。
“喝點蜂蜜水醒醒酒。”
雷銘旁若無人的又端起了床頭櫃的水杯,遞到錢小沫麵前。
錢小沫混亂的思緒這才漸漸有了眉目,目不轉睛地瞪著雷銘,黛眉越皺越深,出乎雷銘意料的,啪的一聲,錢小沫一個清脆的耳光猛地打在了雷銘的臉上,連同他手裏的水杯,一同打在了地上,溫熱的蜂蜜水沿著床邊緩緩滴落。
錢小沫收回了自己的手,手腕忍不住地在顫抖,手心裏火辣的感覺如烈火在灼燒。
她憤怒地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雷銘憑什麽……憑什麽在吻過顧琪雪之後,還若無其事地來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