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久違的吻
連榮麟高昂著下頜,有意咬重了“男朋友”這三個字。
雷銘好整以暇,眯了眯狹長銳利的眸子,一副篤定且高高在上的模樣,麵色不善。
雖然對付組織,雷銘和連榮麟是戰友,但對於錢小沫的問題,他們始終都是敵人。
雷銘目不轉睛地瞪著連榮麟,心裏始終都是剛才錢小沫和連榮麟格外親密的畫麵,他們牽著手摟著腰,錢小沫是那樣柔情地看著他。他們現在住在一起,是不是無話不談,是不是日久生情?錢小沫,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
——祝你們,新婚快樂。
錢小沫陌生的語氣,陌生的祝福再度回響在雷銘的耳畔,他的心恨得像是被人抽空了!
雷銘急火攻心,握緊了拳頭,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的他的眸底像極了被層層烏雲遮蓋的天際,陰陰沉沉的,風雨欲來,格外恐怖。
錢小沫緊抿著紅唇凝望著雷銘的眼眸,他的目光越過連榮麟,如鷹隼般犀利地落在錢小沫眼中,好像她是即將被他逮捕的獵物一樣,一股透心的涼意迅速蔓延錢小沫的全身。
雷銘隱忍得太久了,畏懼得太多了,以至於現在要失去她了嗎?
不可以!雷銘咬著牙,他要錢小沫記住他,他要錢小沫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地忘記他!
雷銘皺起了眉頭,不顧麵前連榮麟的阻攔,他一把抓住了錢小沫的手腕,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裏。連榮麟還沒回過神來,錢小沫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已經倒在了雷銘的胸膛上。
明明是這麽熟悉的感覺,可是,雷銘的懷裏卻是另一個女人馥鬱的香水氣息。
錢小沫不悅地蹙起了眉頭,抬手擋在雷銘的胸前。
雷銘的心咯噔一跳,錢小沫居然開始抵觸他?!
他心疼得難以置信,一隻手抓著她手腕不鬆手,一隻手摁著她的腰讓她緊緊貼在自己的身上,不等連榮麟上前出手,雷銘鬆開雙手捧住了錢小沫的臉,一個久違的吻霸道又狂野地落在了錢小沫的紅唇上。
連榮麟驚愕了,顧琪雪傻眼了。
錢小沫更是瞪圓了眼睛,濃密的睫毛間撲閃著匪夷所思的荒誕!
她本能的開始掙紮,雷銘一手摟住她的腰身,將她牢牢地摁在自己的懷裏。
雷銘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他肆虐地霸占著錢小沫紅唇的每一寸,所有的思念與酸楚,所有的愛恨與無奈交織在一起,全部都發泄在這個吻裏。
錢小沫的臉立刻徹底紅透了,她的心咚咚咚地狂跳的不受任何控製。
她忘記了掙紮,甚至,她連呼吸都忘記了。
雷銘的吻,似乎在說“錢小沫,你敢忘了我!我要你一輩子都忘不了!”
錢小沫淪陷在熟悉的吻裏,根本逃不脫他的掌控。
她的身子變得柔軟,變得開始享受起這個久別重逢的吻。
雷銘越發深情的吮吸著,一點一點的加深著這個吻,往事一幕幕開始在錢小沫腦海裏閃現。仿佛時光又退回了從前,仿佛他們依舊是恩愛的夫妻,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可是當離婚的那一幕,當雷銘和顧琪雪公開宣布再婚的那一幕浮現而出的時候——
錢小沫的腦袋突然嗡的一陣亂響,她回過神來,蹙著眉頭一口咬在了雷銘的舌上。
雷銘一聲悶哼,皺著眉頭不得不鬆開了錢小沫。
她頂著一雙汪汪的淚眼,一手捂著自己的紅唇,掉頭跑開了。
“小沫!”
連榮麟喚了一聲,一把抓著雷銘的衣襟,低吼道:“你憑什麽對小沫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雷銘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邪魅的一笑,“不過是個遊戲,你何必這麽認真?”
周圍的人也起哄笑了起來,大家都以為,這個吻單純的是個遊戲。
連榮麟指著雷銘的鼻子,不想放過他,可連榮麟更擔心錢小沫,不得不鬆開了雷銘,轉身追著錢小沫跑去了。雷銘咬著牙彈了彈衣領上的皺褶,麵無表情,心裏卻是洶湧澎湃。眾人見好戲散場,又玩起了下一輪。
雷銘卻摸著雙唇,淡漠地轉身走出了人群。
事到如今,他明明是真心,卻隻有冠上遊戲的名頭,才能吻她……
雷銘冷嘲熱諷的苦笑著,身影寂寥又落寞。
顧琪雪追了上去,怒氣衝衝的小臉,隻恨不得把錢小沫生吞活剝吃了!
而錢小沫揮著淚水跑向了後花園深處,凱得利酒店很大,夜晚的這裏卻是鮮有人來。
她哽咽著,捂著紅唇,無力地坐在一座樹藤纏繞的秋千上。
秋千咯吱一聲,似乎是無法承載這許多愁。
昏暗的燈光下,錢小沫紅彤彤的小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她的胸口依舊劇烈的起伏著。她的眼前,一遍一遍又一遍,始終都是雷銘剛才親吻她的畫麵。他舒展的眉頭,緊閉的雙眼,濃密的睫毛,專注的神情,交織成網網住了錢小沫心頭所有的思緒。
“天啊!”錢小沫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臉頰一片滾燙,“誰能救救我……能不能不要我再想了……雷銘……銘……到底是什麽意思……”
“花花世界裏的一場遊戲而已,你何必當真?”
錢小沫尋著聲音抬起頭來,眼前隻有一抹黑黑的人影,她看不清是誰。
“什麽人?”錢小沫緊張地抓緊了身旁的秋千。
那人咧嘴笑了笑,豔紅的雙唇豐盈飽滿,像是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錢小沫沒有等到回答,又問了一遍,忐忑地站了起來。
那人沒有再開口,也沒有向錢小沫走去,隻是冷笑著使了使眼色,然後看著眼前短暫的混亂,媚笑著轉身。
此時,秋千架前,已沒有了錢小沫的身影,唯有空蕩蕩的秋千還在前後搖擺。
而在錢小沫剛才站的地方,掉落了一朵紫色的腕花,是進場前,連榮麟戴在她手腕上的。
一陣驟然的夜風撩起,腕花貼著地麵打轉,人卻消失不見了。
腕花的花瓣上,還有幾滴剛染上去的鮮血。
“小沫!小沫……”
連榮麟一路小跑著找了過來,他剛才似乎在這裏看見了一抹人影,可等他跑近,除了空蕩蕩的秋千架,他什麽也找不著。難道,會是連榮麟眼前的錯覺嗎?
“小沫?”
連榮麟喚著錢小沫的名字,繞著秋千架找了一圈,沒找著人,正打算繼續朝前找去的時候,他的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麽軟綿綿的東西。連榮麟停下了腳步,回頭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紫色腕花,他整個人的臉色都一片煞白!
連榮麟緊緊攥著手裏的這朵花,在原地大聲呼喊著錢小沫的名字,哪裏會有人答應?
他的心噗通噗通開始亂跳,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蔓延了他的全身。
紫色腕花是錢小沫的!錢小沫不見了,可是腕花上怎麽會有血?
連榮麟越發焦躁不安起來,他繞著附近找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他越發肯定了心裏的揣測。他立刻撥通了雷銘的手機,電話響了很久對方才將電話接了起來。
“又想罵我還是打我?”雷銘的聲音極度冰冷。
連榮麟顧不上剛才的矛盾,立刻嚷嚷道:“小沫失蹤了!”
雷銘的身子頓時僵硬,手中握著的酒杯應聲落地,鮮豔的紅酒沿著他的黑色皮鞋鞋邊緩緩流去,觸目驚心,像是一灘鮮血,更像是一隻血手,揪住了他那顆驟然停止跳動的心。
“我懷疑是組織的人,我現在立刻去查酒店大門和內部的監控,你看看大廳有沒有可疑的人……”
連榮麟一麵奔跑著,一麵喘著氣說完了這番話,掛斷了。
雷銘惶恐地舉目望著四周,除了穿梭在人群間的侍者,便是勾肩搭背在舞池裏進進退退的男女,還有一群群散落在大廳各個角落,或是閑聊,或是歡笑,或是敬酒的幾幫人而已。沒有任何行蹤可疑的人,也沒有見著錢小沫……
雷銘不安的慌張起來。
他轉身,正要到酒店的樓上去查看,手機卻偏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來電鈴聲,正是錢小沫的手機。
雷銘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激動,立刻接通了電話,“你現在在哪裏?”
電話那頭,卻不是錢小沫的聲音。
“是雷大老板嗎?”
“……你是誰?”雷銘的心涼了大半截,頓時知道錢小沫出事了!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隻用知道,我的手上,有你感興趣的人。”
“你想怎麽樣?”
“都說雷大老板和前妻離婚後,冷血無情,怎麽,還在乎前妻的死活?”
雷銘咬了咬牙,繞到酒店外,麵色陰沉地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一個小時後,碼頭停車場。”
嘟——嘟……
對方說完話後,電話裏隻剩下一陣忙音。
雷銘緊緊握著手機,手指因為太用力都是陣陣青色,手心咯得疼也毫無知覺。
他立刻在大腦裏分析了一番事情的前因後果,總覺得哪裏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可是他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意識催促著他,立刻衝出了酒店,衝上了自己的跑車,轟隆一聲,如離弦之箭似的,跑車隻在燈火璀璨之間留下了一抹銀色的光跡。
連榮麟還在監控裏尋找著錢小沫的身影,還好在秋千架邊上有個攝像頭,記錄下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隻可惜,沒有聲音。連榮麟皺著眉頭,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一直看到一抹黑影出現,連榮麟立刻命保安摁下了暫定。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上這個人,瞬間臉色大變。
這個人一身精致的禮服,雖然隻有背影,但要認出她來,根本不難。
連榮麟惱怒的一拳砸在桌上,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一點機會都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