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蓄意縱火行凶的嫌疑人
救護車到了醫院,醫生護士馬不停蹄的送錢小沫進了急診室。
雷銘焦躁不安的候在外麵,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僵硬得動彈不得。
他緊緊的咬著牙,看著頭頂觸目驚心的那盞紅燈,他隻有一個念頭--錢小沫必須活著!
她不能有事!她絕對不能有事!
他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沒有錢小沫!
雷銘緊張局促的胸口發悶,彷徨無措,渾身的怒火無處發泄!
時間滴滴答答流逝,他已是忍無可忍,突然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牆壁上,一聲嘶吼,雙手抱著頭,痛苦的貼著牆角癱坐在了地上,一雙紅腫的眼顯得他憔悴滄桑了不少。好像他的生命,被叫做“恐慌”的魔怪一點一點吸食殆盡。
錢媽和李千雅得知消息後,兩人都嚇得魂飛魄散,急急忙忙趕來醫院。
錢小湘在趕來的路上是坐立難安,到了病房後,見著剛剛醒來的錢小沫,憋了一路的淚水嘩啦啦直落。
“孩子……孩子……”
錢小沫剛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眾人,迫不及待地拽緊了雷銘的手。
他抿著嘴角,破涕為笑,“放心,你和孩子都沒事,都沒事!”
錢小沫終於長鬆了口氣,雙手愛撫著自己的小腹,原來一旦失去,她會如此不舍。
隻是……哎。
錢小沫蹙了蹙眉,現在她不隻是心痛,更是頭痛。
“小沫,來喝點水。”
李千雅端了杯熱水過來,錢媽托著錢小沫的頭,錢小湘則忙扶著她的身子。
雷銘起身,勉強淺笑著,“醫院的手續還沒有辦完,小沫先麻煩你們照顧了。”
錢媽點了點頭,他俯身在錢小沫的額上一吻,才離開。
“寵物店怎麽好端端的會失火呢?要不是雷銘及時趕來救了你,哎,這後果不堪設想啊!”
錢媽的話遠遠地落在雷銘的耳朵裏,錢小沫心中也是感慨,她們都不知道,真正救錢小沫的人,不是雷銘,而是連榮麟。
雷銘大步流星走出病房,站在護士站前麵,問道:“還有沒有傷者,也是從火災裏救出來的?”
“有,在07號單人病房。”
“隻救出一個人嗎?”
“是的,隻有另外一名傷者。”
雷銘轉身朝07號病房走去,當時火災裏還有連榮麟和神秘人,為什麽會隻救出一個人?
難道,沒被救出的人,葬身火海了?
雷銘想著,加快了腳步。
“傷口很深,加上失血過多,你需要好好靜養,不能動力。”
07號病房的帷幕緩緩拉開,醫生合上了病曆夾,轉身,雷銘正垂著雙手站在帷幕外。
“你是來看我是不是死了嗎?”連榮麟冷笑著勾著嘴角,無所謂的挑著眉梢看著雷銘。
醫生和護士都退了出去,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沒死,倒是出乎我意料,但也是最好的結果。”
“喲,看不出你還有這份心思。”
連榮麟滿臉的挑釁惹得雷銘不滿,“你當時為什麽會在現場?”
“你是警察還是記者,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
雷銘此刻的眸底像極了被層層烏雲遮蓋的灰色天穹,陰陰沉沉,風雨欲來,格外恐怖。
“消防員隻救出你一個人,為什麽?”
連榮麟皺了皺眉,“你怎麽會有這麽多為什麽?我是傷者,我要靜養。”
雷銘眯了眯眼,咬著牙根,不想多說,轉身就要走。
“小沫……她,怎麽樣?”
“和你無關。”
雷銘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一步都沒有停下來。
連榮麟收斂了臉上不屑的笑意,目光冷若冰刀,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熟練的撥出了一串號碼,“關於上次我讓你調查的那個人,他又出現了,我有他一點線索,你幫我查一下,盡快!”
連榮麟咬重了尾音,一想起那人或許還會對錢小沫下手,他是心有餘悸,非常不安。
他始終想不通,錢小沫出事的話,誰會從中受益呢?
連榮麟緊皺著雙眉,將那人手背上紋身的事情告訴警局好友。
對方應下會立刻著手調查,連榮麟掛了電話,坐立難安,翻身下了床。
病房外,雷銘正好遇見前來調查火災的警察,連榮麟一個閃身,躲在門後偷聽著。
“起火的原因,查出來了嗎?”
“初步結果,是電線老化短路引起的。”
“電線老化短路?”雷銘詫愕,寵物店重新裝修的時候,電線全部都是新的!
“但是我們進入現場的時候,發現有一個嫌疑人逃跑了,我們懷疑是有人蓄意縱火偽造成電線短路,但是現場沒有證據,關於這個嫌疑人,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是誰?”
雷銘尋思片刻,那個人原來沒死,是逃了。
那麽大的火,還能跑掉?他對寵物店的布局和周圍的路線,肯定是爛記於心。
明明是嶄新的電線,卻能偽裝出電路老化蒙混過關,這個人到底謀劃了多久?
雷銘心裏咯噔一跳,越來越擔心錢小沫的處境,但也猜不出那人的動機。
例行問話的警察離開後,雷銘立刻動用自己所有的人脈關係,和在深海市的地位,向警方施加壓力,這件事必須查到水落石出!
那個蓄意縱火殺人的家夥,雷銘絕對不會讓他就此逍遙法外!
連榮麟聽見雷銘的腳步聲遠去,才從門後現身。
他心中的疑雲和雷銘一樣,來者不善,而且來者的身手絕非常人!
當晚,雷銘留下來陪在錢小沫的身邊,錢媽和李千雅先回家準備住院的東西,錢小湘則和玫瑰要負責寵物店的打掃清理。好在當天寵物店裏並沒有寵物,否則損失更大。
這一晚,誰都睡不安寧,雷銘更是一整夜沒合眼。
夏末的夜晚多了幾分初秋的寒意,醫院走廊的風對吹著,更是陣陣冰冷。
連榮麟的胳膊上纏著紗布,無力的垂在身邊,如同一隻廢手,臉上和脖子上到處都是淤青,額頭上也綁著一圈圈的綁帶,好不容易撿回了半條命,即便傷得如此,他此時還目不轉睛的眺望著熟睡中的錢小沫,長身玉立在病房門口,臉色凝重。
醫院外的夜空混混沌沌,沒有一顆星星,預示著明天肯定不是好天氣。
而夜空下的人,卻也不見有人有什麽好脾氣!
“這就是你這次行動的結果?”
悠長深邃的巷子裏,披著黑色披風兜帽的人怒火中燒,“我等了這麽久,居然是功敗垂成!你好像忘記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Sherry!”
跪在地上的黑色套衫女人頻頻磕頭求饒,死寂的黑夜裏,手槍扳機扣動的聲音格外清晰。
“您有吩咐,不能殺了雷銘和連榮麟,我們才失敗的,沒想到他們會突然衝來!Martini,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的人訓練有素,下次絕對不會再失手了!”
“下次,你還需要多少個下次?”
Martini握著裝了消聲器的手槍,冰冷地抵在Sherry額頭,好似是來自地獄的死神之吻。
兩個人的臉上都戴著黑色的麵罩,看不見對方的得意,也看不見對方的惶恐。
“懷孕……錢小沫不是懷孕了嗎?雷銘還不知道那晚錢小沫被我們設計發生的事情,一旦他知道孩子來路不明,肯定會惱羞成怒,到時候都不用我們出手……”
Sherry急中生智,臨死邊緣突然大喊而出,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Martini遲遲沒有扣下扳機,似乎是在思考,隻需要一句話,就能決斷Sherry是生是死!
蟲鳴聒噪,平靜的夜晚,終於安寧的過去。
第二天天亮,錢媽和李千雅就趕來了,雷銘頂著厚重的黑眼圈,眸中都是血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死裏逃生,錢小沫反而睡得很是安穩。
經曆過生死,對於肚中孩子的糾結,她似乎也看淡看開了很多。
雷銘始終沒有告訴她有人縱火行凶的事情,瞞著所有人,隻讓錢小沫精心養傷安胎。
但是警方的調查遲遲沒有進度,連榮麟的好友也沒有回話,卻攪得雷銘和連榮麟心難安。
錢小沫入院的第三天悄然而來,錢媽熬了雞湯,雷銘一勺一勺喂錢小沫喝著。
“叔叔!叔叔!”
彬彬稚嫩的歡笑聲突然傳來,雷銘抬眸望去,彬彬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裏,差點把碗裏的雞湯灑出來。錢媽趕緊把碗勺接了去,詫異的看著緊跟著彬彬進來的顧琪雪。她一身黑白相間的包臀齊膝裙和不沾一點塵埃泥濘的黑色亮片高跟鞋,趾高氣揚的捧著鮮花走來。
“我才知道小沫出事了,專門來看看你。”
顧琪雪將鮮花捧給了錢媽,莞爾一笑,摘下了墨鏡,眉宇間盡是盛氣淩人。
“謝謝……”錢小沫很是意外,尷尬地笑了笑。
彬彬抱著雷銘的手臂,撒嬌道:“叔叔說要和我玩的,為什麽不來找我?”
“阿姨受傷了,叔叔得照顧阿姨啊!”
顧琪雪拉著彬彬,可是彬彬就是死纏著雷銘不放,顧琪雪對著雷銘盈盈一笑,“彬彬很喜歡你,那次見過你後,回到家就念叨個不停,看來你們很投緣啊!”
“是嗎?我也覺得和彬彬很投緣。”雷銘揉了揉彬彬的頭頂,一笑。
錢小沫卻咬緊了牙關,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和顧琪雪的關係可沒有好到探病的地步。
顧琪雪為什麽來?為了利用彬彬和雷銘套近乎?
“媽,你回去看看千雅吧!”錢小沫突然說道,“雷銘,你帶彬彬出去玩一玩。”
雷銘不想離開,但是錢小沫卻十分執意,他也擔心彬彬吵到她休息,最後還是應下了。
病房裏很快隻剩下了她和顧琪雪兩個人,顧琪雪笑道:“你好像有話想要和我說?”
“是。”錢小沫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