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快忘記愛一個人的方
不!不可能!
雷銘推開車門,抓著交警胸口的呼叫器,嘶聲力竭地大吼著,“你剛才在說什麽?再說一遍!說啊!!”
“車主……我說這位車主,你鬆手!鬆手!”
交警奮力的扳著雷銘的手,他的目光一沉,犀利如劍光般的瞥向交警,嚇得交警當場臉色慘白,還以為自己碰上了一個神經病。周圍的車主都好奇的盯著雷銘,他的目光順著車隊望過去,突然推開了交警,二話不說朝事故現場心急火燎的跑去。
風撲打在他的臉上,帶著一股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攪得他心亂如麻!
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錢小沫出任何的意外!
早上出門前,她還笑嘻嘻的為他準備早飯,還提著外套站在玄關送他出門,還說“一會兒見”;昨天晚上他還幫她洗頭,直到現在雷銘都還能嗅到五指間屬於錢小沫的發香!回憶裏,滿滿的都是錢小沫充滿生命力的笑容,雷銘不信這已經成為了泡影!
再過兩天就是他們的婚禮,她會穿著婚紗挽著他的胳膊!
這一切都還沒有到來,怎麽能夠就此結束?
不會的!
雷銘內心抓狂地嘶聲力竭大喊著,胸口上下劇烈起伏著喘著粗氣,看著眼前徹底變形的橘黃色蘭博基尼和紅色的法拉利,他那顆不安的心猛地卡在了嗓子眼,連呼吸都刹那間忘記了,空氣凝固不前,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風不動,樹不響,交警僵硬著勘察現場的姿勢,救護人員的手懸在空中。
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原有的規律,隻有雷銘,一步一步朝眼前觸目驚心的鮮血走去。
這……這是錢小沫的血嗎?
雷銘忍不住噙住了眼淚,從一旁被石化的交警手中抽出了錢小沫的身份證。
盡管是血跡斑斑,可是身份證上的照片和名字依舊看得是清清楚楚。
雷銘猛地狂抽了一口氣,一顆心像是漏了一個無底洞!
這是錢小沫的身份證!那也是錢小沫的背包!是她的!!
雷銘緊緊握在手心裏,手心被咯吱得生疼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淚光模糊間,他望見了眼前的救護車,雷銘立刻無意識的跑了過去,徑直衝了上去。擔架上的人渾身是血,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麵貌,雷銘痛徹心扉地癱倒在她的麵前,淚眼婆娑的握著她的手,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失去錢小沫究竟會有多痛!
比痛不欲生還要痛!
雷銘緊緊握著她的手,抵在額頭間,卻是一愣。
他睜開雙眼看著她的手,無名指上竟然戴著一枚結婚戒指?!
天啊!雷銘的嘴角一抽,難以置信的看著擔架上的人,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又開始了重新流動。交警開始繼續清理現場,等得不耐煩的車主開始頻頻摁著喇叭,救護車裏的醫生和護士忙著止血,雷銘就這樣僵硬著,滿臉的不可思議!
“先生,你不可以在這裏,你是傷者的家屬嗎?”
護士輕輕推了推雷銘的肩頭,雷銘顫抖著睫毛,抽搐著肩頭緊緊低垂著腦袋。
擁擠的救護車裏,立刻傳來雷銘一陣陣似哭非哭的笑聲,醫生護士都呆住了。
她不是錢小沫!她不是錢小沫!
太好了!!
雷銘突然跑出救護車,呼吸刹那間也變得順暢起來。
他的錢小沫還活著!
隻要她還活著,雷銘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她對他無可替代、獨一無二的重要性,直到此時此刻,雷銘心裏才明白。
也在這一刻,在麵臨死亡之後,讓他突然格外的冷靜下來。
雷銘掏出手機,飛快的撥通了艾琳的電話。
“BOSS,有什麽吩咐?”
“找柳語,要她今天在婚禮現場播放的視頻……還有……”
“BOSS還需要我做什麽?”
“你幫我查一下,連家在康莊大道和星匯大道附近有沒有房產。”
“是的,BOSS。”
艾琳領命掛斷了電話,雷銘則看著事故現場的那輛橘黃色蘭博基尼。
這是連榮麟的車,不會錯的。
……
“我的包呢?連榮麟,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包?”
在一棟看起來頗有年頭的美式木質別墅的大客廳裏,連榮麟放著一首首激情過分的英文流行歌,錢小沫不得不用怒吼的方式才能讓他聽見自己的聲音。
連榮麟端著威士忌酒杯,敞著襯衣,露出緊致堅實的胸肌和完美的巧克力腹肌,身邊還纏綿著兩個穿著比基尼的金發碧眼大美女,踩著節奏,三個人又是歡呼又是摟摟抱抱的貼身跳著火辣的熱舞。
錢小沫著急的在客廳裏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難道是落在車上了?
可是,剛才來了一對情侶,借走了連榮麟的蘭博基尼,包肯定也被帶走了!
真的是禍不單行!這下子,錢小沫身無分文,連身份證和銀行卡都沒有,想要離開連榮麟的別墅也走不掉了!錢小沫唉聲歎氣的倒在沙發上,現在怎麽辦啊?
錢小沫的腦袋剛剛空下來,雷銘和柳語相互纏綿的畫麵又湧上她的心頭。
不行不行!不能老是想這些!再想下去,她會崩潰的!
“拿去。”
連榮麟遞給錢小沫一杯酒,她皺了皺眉,“什麽啊?”
“毒不死你!”
錢小沫不樂意的接了過來,連榮麟抿嘴一笑,舒舒服服的坐在了她的身邊。
“為你重獲單身,喝一杯。”
錢小沫白了他一眼,“誰說我重獲單身了?”
連榮麟探過身子來,渾身的酒氣和香水味,錢小沫忍不住後仰著身子躲開,“別告訴我說,雷銘和柳語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還要和他結婚?你傻啊?”
“別讓我後悔把事情告訴你。”錢小沫不耐煩的呷了口杯中的酒,辣的她嗓子眼裏直冒火。
連榮麟暖暖一笑,摟過她的肩頭,“我是好心好意帶你來忘記雷銘的,給點麵子啊!”
“拿開你的手……我、我又沒說要忘記他……”
“婚都逃了,還說你不想忘?”
連榮麟詭譎的一笑,整個人的臉都快要貼在錢小沫的臉上了。
錢小沫別扭的掙紮著身子,指著還在熱舞的洋妞,支支吾吾說道:“你……你幹嘛不去跳了?”
“怕你寂寞啊,我的寶貝兒。”連榮麟斜斜的勾著嘴角,目光深情的對著錢小沫放電不已。
要是換做別的女人,此刻早已經淪陷,偏偏錢小沫是個絕緣體。
她轉過頭去,連榮麟還窮追不舍地說道:“我知道忘記一個人,怎樣最快!”
“怎麽樣啊?”
“那就是……”
連榮麟邪魅的拖長了尾音,雙臂撐在錢小沫的身邊,緩緩逼近她的身子。
錢小沫隻覺得連榮麟的呼吸越來越近,她才轉過身來一看,連榮麟近乎要壓在她的身上了!錢小沫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子一軟,反倒是被他逼迫著倒在了沙發上,而連榮麟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胸前,笑得深邃,充滿了誘惑力,帶著成熟男人的陽剛魅力,將錢小沫圍得是嚴嚴實實。
“連榮麟……我、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這就是忘記一個曾經深愛過的人,最快的方法!”
連榮麟一字一頓,咬音沉重又沙啞,眼眸深處的柔情,是錢小沫從來沒有見過的。
“你……也有一個深愛過,忘不掉的人?”
連榮麟的睫毛一顫,眼底匆忙閃過一絲悲涼的寒意,鬆開了錢小沫。
她趕緊蜷縮著身子坐了起來,戰戰兢兢地說道:“既然你也愛過,那應該知道,即便這是最快的方法,卻也不是最根本的。愛上一個人,就是在心裏紮了根,想要忘記愛過的人,就必須連根拔起,連同我們的心一起忘記,一起變得千瘡百孔,一起變得不再是我們自己……”
連榮麟咬著牙根,一口喝幹了手裏的威士忌,突然對錢小沫說道:“會玩賽車遊戲嗎?”
錢小沫眨巴著眼睛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竟然從連榮麟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傷痛,這是什麽意思?現在最傷痛的人,難道不是她錢小沫嗎?
“起來,我們玩一局!”
連榮麟抓著錢小沫的手站了起來,錢小沫被迫跟在他的身後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被改造成了專門的遊戲室,桌球、飛鏢、酒架、吧台,一應具有,儼然就是一個縮小版的酒吧。錢小沫愣愣的跟了進去,和連榮麟盤腿坐在地毯上,手裏捧著一個黑色的手柄。她扭頭看了眼連榮麟,現在的他,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我知道我很帥,但是遊戲開始了!”
連榮麟把她的頭轉了回去,錢小沫很少玩手柄遊戲,輸得很慘。但是開始了幾局之後,錢小沫漸漸玩的是得心應手,居然好幾次差點就要勝連榮麟了!錢小沫鼓了鼓腮幫子,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贏他一局才行,誰讓他總是給她找麻煩!
連榮麟側頭看向錢小沫,她玩得蹙眉又撇嘴,十分認真,好像剛才一路上哭哭啼啼、魂不守舍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啊!啊!我贏了!你快看,我贏了!”
錢小沫拍著連榮麟的肩膀,興奮地跳了起來手舞足蹈。
連榮麟佯裝惱怒的扔掉了手柄,指著錢小沫低吼道:“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會輸給你?”
“反正你就是輸了!我們再來一局啊!”
“好啊!來就來!”
兩人又重新坐好,握著手柄較起勁來。
錢小沫不知道,雷銘開著車四處在找她,而那輛銀色的跑車剛剛開過這棟別墅沒有停下。
因為這棟別墅是連榮麟好友名下的,在雷銘調查到的連家四十處房產裏,根本沒有這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