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被洗腦的錢小沫
第二天開始，錢小沫正式回歸以前的生活，上班、吃飯和睡覺。
而也正如雷銘所說，年底他真的忙到了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錢小沫坐在12樓的小格子間裏，和27樓的大BOSS從此毫無生活交集。
偶爾在集團大廳或者是電梯口前看見雷銘，他的身邊都簇擁了一堆西裝革履的男男女女，說著流利的英語不知道在洽談什麽。每次都隻是匆忙一瞥，錢小沫和他連目光對視都沒有，更別說交流溝通了。
最初的那幾天，錢小沫努力放鬆自己，讓自己看起來似乎很嗨皮。
她下班後每次都會約李千雅出去吃飯。兩個閨蜜好久沒見麵，談天說地，走在街上就開始開懷大笑。李千雅是服裝設計師，和錢小沫從小玩到大，現在她開了家不大的個人服裝設計店，生意卻很好。所以當錢小沫下班後李千雅又很忙的話，她隻能一個人回到出租屋裏。
錢小沫的夜生活，原本很簡單，吃吃飯，看一部泡沫劇，然後準點10點睡覺。
可是現在，不管有沒有李千雅陪著，每晚她回到家，都是百度搜索關於雷銘的資料。
他是商界後起之輩中的佼佼者，報道他的新聞很多，采訪也很多。
錢小沫一篇一篇看過，一段一段視頻也看過，每當裏麵出現不符合雷銘口吻的話，她竟然能很自信地自言自語道：“大BOSS肯定不會這樣說！”
然後，她會長時間盯著雷銘的新聞照片發呆，一直到天亮，她睡下。
其實錢小沫已經連續好幾天失眠了，臉上的黑眼圈越來越重，加上她精神頹靡又好幾日中午沒有去大BOSS辦公室，集團又刮起了一陣關於他們“分手”的謠言。
拜這個謠言所賜，錢小沫的工作量又驟然增加了好幾倍。
不過這樣也好，錢小沫安慰自己，至少她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胡思亂想。
而且到了年底，好像集團裏所有人都忙起來了，客服部也不例外。
“小沫，這份資料趕緊去影印，十分鍾後的會議馬上需要！”
錢小沫正在做報表，一堆文件紛紛揚揚的落在她的眼前，像是窗外的飛雪。
她隻能放下手中的工作，整理好文件匆匆忙忙趕去影音室，還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錢小沫頷了頷首，掉頭就跑開了。
“那不是錢小沫嗎？”
柯浩瀚和雷銘剛走過拐角，就看見錢小沫冒冒失失的跑進了影音室。
雷銘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淡漠的望著她的背影，什麽話都沒說。
“這才是你今天專門要到這一層樓的關係吧？”
“走了。”
“別啊！過去打聲招呼啊！”
雷銘望了眼印在影音室玻璃門上的那抹嬌小的身影，轉身，似乎沒有任何留戀。
“喂！”柯浩瀚趕忙追上去，“你既然喜歡人家，為什麽不明說啊？”
“誰說我喜歡她了？她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嗎？”雷銘輕蔑的鄙夷了柯浩瀚一眼。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要是錢小沫找了個男朋友，你可別後悔。”
雷銘的腳步頓了頓，扭頭一把揪住了柯浩瀚的衣襟，“我找你來是商量錦麟地產的事，不是讓你說廢話！”
“開玩笑！何必動怒？”柯浩瀚滿臉嬉笑。
雷銘鬆開了他，拍了拍手，“還逼得我又要用消毒水消毒。”
“靠！是不是兄弟啊？”
柯浩瀚故意搭過雷銘的肩頭，雷銘推開他，他又來。
“不知廉恥。”雷銘麵無表情地說著。
柯浩瀚立刻一撲而上，勾著雷銘的脖子，摁著他的腦袋一頓蹂躪，笑得還格外的得意。
剛走出影音室的錢小沫愣了愣，看向柯浩瀚和雷銘剛剛消失的方向，她聽錯了嗎？
忙碌的一上午終於結束，錢小沫因為還有很多工作，不得不拖到最後一個才離開辦公室。
“聽艾琳說，大BOSS已經好幾天中午沒吃飯，剛剛胃病還犯了。”
“啊！那麽嚴重！”
“大BOSS還不肯去醫院，強撐著在會議室裏開會。”
錢小沫猛地收住了腳步，忽然又加速跑起來衝進電梯，直奔一樓。
寫字樓的對麵轉角有間藥鋪，她急匆匆的跑進去買了瓶藥，又急匆匆的搭電梯直奔27樓。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還在會議室的關係，錢小沫喘著粗氣站在秘書室裏，一個人都沒有。
她隻能推開BOSS辦公室的門，的確還在開會，沒人。
錢小沫邁步進去，熟悉的空氣熟悉的感覺再度把她包圍，不知不覺她準時來這裏報道已經是一個多月了。哎，大好的光陰，全耗在這裏了。
一個多月，說不定她都能在外麵找到男朋友了。
現在她不來這裏渾身不自在，錢小沫嚴重懷疑自己是被洗腦了！
她嘟著嘴走上去，將胃藥放在桌上。
餘光瞥見大BOSS水杯裏的咖啡冷掉了，她便端起來倒掉，在茶水間重新倒了一杯熱水。
然後她又回來，辦公室裏還是沒人。
“嗯，衛生還是幹淨，隻不過，自己反正都來了，幹脆就活動活動吧！”
錢小沫注意一定，立刻挽起袖管，紮起馬尾，活力四射地勞動起來。
會議室裏的會議終於結束，新的方案已經擬定，大家這才可以鬆口氣去吃飯。
雷銘卻還有後續的事情要處理，帶著艾琳和男秘書先回辦公室。
在艾琳推開辦公室門的刹那，雷銘怔住了。
“BOSS？”艾琳輕喚了一聲。
辦公室裏看起來和他們離開的時候沒什麽兩樣，為什麽，BOSS眼中會多了一份深意？
雷銘款款走進去，他的辦公室原本就可以評定為無塵辦公室，趕緊到一塵不染，但是雷銘卻看得出來，整間辦公室重新被人徹底打掃過。
地上沒有頭發絲，踩在上麵如同漫步在鏡麵；茶幾上沒有指紋印，幹淨的仿佛是工廠剛剛生產出來的；就連沙發原本向左移動了一厘米，現在也被人移回了原位。
能做到這一切的人，隻有……
雷銘站在辦公桌前，目光落在那杯熱氣騰騰的開水上，水杯邊上還有一瓶胃藥。
“大BOSS，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啊！人是鐵飯是鋼，看我錢小沫就知道了，米飯的力量有多大！還有啊，胃不好就不要喝咖啡啦！連最基本的常識你都不知道！”
胃藥的藥瓶上貼著一張便利貼，這段話的最後還畫了一個人像，橫看豎看，雷銘能勉強猜到錢小沫畫的是自己生氣的樣子，完全不是看出來的。
“BOSS，關於新方案……”
“打份外賣，我想休息。”
艾琳和男秘書都一愣，剛才BOSS還雷厲風行的樣子，不過這樣一來他們都鬆了口氣。
雷銘望著手裏的那張便利貼淺笑著，他都能想象出錢小沫寫下這段文字的模樣。
從這一天開始，錢小沫每天中午還是會溜上27樓，而且每天中午BOSS辦公室裏都沒人。她將辦公室打掃得近乎誇張的幹淨，再給雷銘準備好一杯熱水，留下不同內容的便利貼，然後大功告成，去食堂吃飯！
這樣一來，錢小沫發現自己也能睡好覺了。
她給出的解釋是，每天消耗必備的勞動力，因為疲倦所以更好入眠。
於是，錢小沫工作和勞動的越發起勁。
這樣的日子，轉眼就過了大半個月，已經是12月24日了，平安夜。
“小沫，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
“謝謝。”
錢小沫歡歡喜喜的領著工資條從會計部走出來，歡喜的站在電梯前，忽然有點踟躕。
她究竟該不該和大BOSS聯係呢？上回他還說過，這個月發工資的時候要請他吃飯。
不曉得BOSS是不是已經忘了？她要打電話去嗎？
錢小沫還沒做好決定，她的手機已經嗡嗡作響，居然是BOSS大人打來的！
“喂……喂……”她激動的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下班後，寫字樓外等我。”
“啊？BOSS……”
錢小沫來不及說出一段完整的話，雷銘已經掛斷了電話。
難道BOSS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錢小沫心中一陣歡喜，完全不在乎，她的錢還沒有捂熱，就要從她手心裏被人釣走的節奏。
一下午的時間，錢小沫如坐針氈，剛看了眼時間又去看時間，前後隻隔了一分鍾，她已經看了五眼！如果她的手機會說話的話，肯定也會命令她閉上這麽灼熱又焦急的雙眼！
“下班咯！”
錢小沫歡喜的一躍而起，驚得周邊的人還沒回過神，她已經一溜煙地衝走了。
“BOSS……”
錢小沫手舞足蹈地跑出寫字樓，眼前的空地上除了保安，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停的車。
“不是已經下班了嗎？”
錢小沫嘟著嘴站在一旁，在手心裏哈了哈氣，繚繞的白氣頓時飄入雪中。
“手套呢？”
一抹黑影站在她的麵前，錢小沫歡喜的望著雷銘，“擠公交的時候掉了。”
雷銘懶得多語，轉身。
錢小沫揉搓著雙手跟上去，眼前是大BOSS的銀色跑車。
“今天司機先生不接BOSS下班嗎？”
“休假。”
“哦……等等……”
雷銘正要拉開車門，錢小沫忽然衝在他的麵前攔下了。
“怎麽？”
“坐這輛跑車的話，不會要……不會要……”
不會要包著頭，包著腳，穿著隔菌服吧？上回司機先生可穿成那樣的……
“錢小沫，你不用穿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