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死亡
你知道為什麽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去碰任何女人,卻獨獨克製著自己不去碰你嗎?這就是我的愛,也許你根本不屑一顧,甚至對我有任何負麵感。我隻想說,你在我心裏,就是一個夢,最最美好的夢。 ——秦沐聲
母親被推入了太平間,藍沁兒無心工作,便一直呆在裏麵,靜靜地陪伴著她。羽沫兒還是不習慣這種死別,借口出去透氣,不覺走到了衛生間。
順便上了個廁所,她在洗手的時候,卻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剛走進來的淩洛香。
“你,你還有臉來醫院嗎?”這句話被淩洛香說得分外咬牙切齒,要不是她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說不定就會如肥皂劇裏演的那般,一把揪住情敵的頭發質問了。
但聽在羽沫兒的耳裏,卻是有點莫名其妙了。自己為什麽沒臉來醫院,她又為何會在這個醫院?難道是……
一個想法剛跳入她的腦海中,還沒來得及求證,淩洛香已經進了內間。她隻能默默地走了出去,卻在長廊上再次遇見了雲嫂。
“雲嫂,你怎麽也在這兒?”其實問出這句時,羽沫兒已經有了個答案。
“哦,沫兒小姐,你也知道了嗎?來看少爺嗎?他就在前麵左邊第一間病房裏。”說罷,雲嫂便急急離去。
羽沫兒的腳步移動得有些緩慢,這個時候,她應該去繼續陪她的姐姐才對。可她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站定在那病房門口。
猶疑間,原本在病床上閉目著養神的君少惟卻似乎有了感應一般,睜眼定定地看向門口的那道倩影,聲線低沉:“你還要在那兒等多久?”
“啊?我……你醒了啊!”羽沫兒有點尷尬,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她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站在他的床邊,寒暄了幾句。
“你還好嗎?”
“嗯,躺幾天就好了。”
“哦,那就好……對了,你和淩洛香是說了什麽嗎?”
“實話實說,不是告訴過你的?”
“哦,怪不得她看我是這個樣子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養著吧。”
說罷,她便要走開。君少惟卻不滿他們之間這般客套的對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沒想到女人會這麽沒力氣,被他一拉就撲倒在麵前。
“你,你快放開我!”這裏可是醫院啊,這個男人,又打的什麽主意?
君少惟卻嘴角一彎,湊上去在她的唇邊蜻蜓點水地一吻,“你的病,好了?”
羽沫兒可不笨,隨即聽出了他話裏有話,麵上一陣尷尬,猛地推開了男人,口氣也冷了下來:“沒事,我走了。”
出門的時候,還剛好碰見了淩洛香過來。她那眼神射過來,羽沫兒回以淡淡的笑,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遠離了眾人的視線,在進去太平間前,羽沫兒隻覺自己的全身似被人掏空了一般,軟弱無力。
君少惟,這個男人,她以後隻能必須一定以及肯定得當他是仇人了。他母親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所以有其母必有其子,他狠心拋棄了她,同時就是殺死了曾經那個深愛著的她。
他和她,再也別想回到最初的時光。
貼著醫院冰涼的瓷磚牆壁的身子又出現了異樣的感覺,羽沫兒頓時有種想死的心了,這該死的藥要折騰到什麽時候啊?
匆匆給姐姐發了條信息,表示她臨時有要事走了。羽沫兒忍著身上傳來的不對勁,隨即攔了一輛出租車跳上去。
還好車上有充足的空調,稍稍緩解了她難忍的感覺,可呼吸還是異常地不穩了。終於捱到了家門口,羽沫兒正拿出鑰匙要開門,肩頭卻被人輕輕一拍。
“你從哪兒才回來?”秦沐聲的聲音從身後忽地響起。
羽沫兒一驚,他怎麽會在這裏,他怎麽可以現在出現在這裏?!她一邊繼續搜尋著鑰匙開門,一邊背對著他回答:“醫院,你快去看看姐姐吧,她還在太平間……”
“什麽?太平間,她出了什麽事?!”秦沐聲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很不好的預感,他一把抓過羽沫兒,將她轉向自己的麵前。
剛好,羽沫兒打開了門,被這力道一帶,她和秦沐聲一起進了屋裏,男人抓著她的肩膀抵在一邊的牆壁上。
“不,不是姐姐,是,是我們的媽媽,死了……”羽沫兒斷斷續續地說道,男人強烈的壓迫氣息拂麵而來,她身上的感覺更難過了。
秦沐聲怔怔地鬆開了她,“怪不得,打她電話也一直沒回應……”他喃喃地說著,就要走開,又忽地轉身,“對了……你,沫兒,你怎麽了?”
男人還想說什麽,一回頭卻發現羽沫兒躺倒在地,雙手懷在自己的胸前,雙眸緊閉,嘴裏依稀溢出幾聲低吟。
就在他蹲下身,湊過去想聽聽她說什麽時,羽沫兒卻忽然出言阻止:“你,你別過來,我沒事,你快走,快去陪姐姐啊!”
秦沐聲自然不願意,且不說他心裏更在意的是這個女人,就算是陌生人,見到一女子這般模樣躺在地上,哪有不管之理。
他不顧女人怎樣的掙紮,猛地橫抱起她,往樓上的房間走去。一路上,羽沫兒一邊抵抗著男人的觸碰,一邊嘴裏已是討饒,“秦沐聲,求求你快放我下來,我沒什麽事,真的沒事,沒你想象得那麽嚴重,你還是去看姐姐好不好?姐姐更需要人陪啊!”
“還說沒事,麵色通紅,是不是發燒了?”說這話時,秦沐聲已然將她放在了大床上,伸手要撫上她的額頭。
羽沫兒卻在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從床的另一頭蹦了下來,迅速跑進了衛生間,拉上門,聲音這才遠遠地傳來:“你走吧,我隻是有點中暑了,衝個涼就好。”
外麵不見回應,她理所當然就當他負氣離開了。草草脫去衣物,羽沫兒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冷水,讓它從頭淋下來。身子一顫,是爽快的,也是,可恥的。
她將臉朝上,任涼水濕了口鼻眼,還鑽進了耳朵。淚水也混著鑽入口裏,那麽苦澀,苦的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鏡子前,自己的樣子沒有多少變化,隻是被這冷水刺激得變了些顏色。渾身的肌膚還是白如凝脂,卻在她眼裏顯得愈發不堪。體內的藥性還要潛藏多久?而她,又還能隱瞞多久?
在手腳凍得冰涼,全身隱隱顫抖之時,羽沫兒才關掉它,連衣服都懶得穿,裹了條浴巾就出去了。
“你,你怎麽還在這裏?”羽沫兒看到自己的床上,他懶懶地靠著枕頭,眼睛卻定定地注視著剛沐浴完的她,就差尖叫出聲了。
可男人卻沒說話,投射過來的視線卻越發熾熱起來。羽沫兒低頭一看,才後知後覺到身上的浴巾竟然有點鬆了,隻要她胸前起伏得再大一些,它就會立即掉落在地。
女人隨即低頭將浴巾再次固定住,再抬頭,鼻梁卻撞上了男人的胸膛。不知何時,秦沐聲已然到了跟前,眼裏有一抹意味深長,開口:“你是不是,被誰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