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告訴你憑什麽
祁宛寧知道,如果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宋漱玉母女,以後她們定會再興風作浪,於是當機立斷果決拒絕:“不行!”
她聲音擲地,偌大的病房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終歸祁家的當家做主權,還掌握在祁盛的手裏。
祁盛沒有表態,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祁盛臉上神色複雜,掙紮猶豫許久,才低聲說道:“既然……明瑤也已經收到了懲罰,宛寧現在也沒事了……這件事,不如就這麽算了。”
他望向祁宛寧,眼神歉意:“宛寧,你覺得呢?”
祁宛寧用力攥緊被單的手陡然之間鬆開了,祁盛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她卻無法接受。
“爸既然都這麽說了……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宋漱玉眼底劃過了一絲得意,她就知道,祁盛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生怕再出什麽變故,宋漱玉也不敢再帶著薄明瑤在病房裏多留:“盛哥,你們一家的恩情,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我這就帶著這個混賬東西回去好好教訓。”
說著,宋漱玉拉著薄明瑤起身,就要往門口走。
然而,兩人剛到門口,便被唐安伸出的手臂給攔住了去路。
榮封略微一側臉,淡淡的道:“我有說讓你們走麽。”
祁宛寧越發困惑不解,她掀眸不動聲色的打量榮封的那張臉,卻怎麽也記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他。
他究竟為什麽要幫自己呢?
宋漱玉臉色一白,她怎麽忘了還有這尊大佛在?
她賠著笑問:“那榮先生的意思……”
“犯下過錯,就該彌補。”榮封惜字如金,口吻冷漠的不帶一絲溫度。
宋漱玉趕緊道:“應該的應該的。”
她從背後推了一把薄明瑤:“還不趕緊給宛寧道歉懺悔!”
薄明瑤梗直了脖子,死死咬住嘴唇。
宋漱玉在背後掐了她一把,猛的朝她使眼色。
薄明瑤這才不情不願的走到祁宛寧麵前,宋漱玉不停催促道:“明瑤,說話啊。”
薄明瑤鬆開牙齒,露出下唇上一排深深的齒印:“對……對不起。”
祁宛寧不為所動,眸光靜靜注釋著她的臉。
祁宛寧的眼神令薄明瑤覺得受到了莫大的恥辱,胸口起伏的越發厲害。
宋漱玉回頭看了一眼榮封的表情,又接著命令薄明瑤:“大點聲,直到宛寧肯原諒你為止!”
薄明瑤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拔高:“祁宛寧,我對不起你,我知道錯了!”
她雖然說著道歉的話,但情緒卻是全然不甘與憤恨的,祁宛寧知道她不是真心悔過。
祁宛寧轉過臉去,並不再看薄明瑤。
突然之間,宋漱玉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都驚訝的行為。
她走到薄明瑤的身後,抬起尖銳的高跟,重重踹向了薄明瑤的小腿。
薄明瑤“哎呦”的痛呼了一聲,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宋漱玉忍著心疼,嗬道:“求宛寧原諒你。”
她默默攥緊了雙手,心裏暗道:祁宛寧,今日我們母女受到的屈辱,來日我一定千倍萬倍的償還給你!
薄明瑤痛出了眼淚,囂張跋扈統統從她身上消失了,她抽泣著,聲音瞬間小了數倍:“宛寧,我錯了,我不該害你的,我求求你原諒我。”
祁盛看到這一幕,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他出言勸道:“宛寧,你就原諒你宋阿姨跟明瑤吧,明瑤她隻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
祁宛寧可不這麽認為,薄明瑤對她的恨,從幼年便已經深深的種下了。
這樣的陣仗,若是她再不鬆口,父親便會覺得她不近人情。
可是她也咽不下這口氣!
祁宛寧正窩火,身側傳來男人沉穩的腳步聲。
“祁小姐腿上受的是實打實的傷,想要彌補,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似乎有些敷衍呢。”榮封的話,恰解了祁宛寧的糾結的困境。
宋漱玉心裏怒火中燒,卻不敢在榮封麵前充大。
若換了別人,她早就一通謾罵過去,讓對方別多管閑事。
“榮先生覺得,我們該怎樣彌補宛寧呢?”宋漱玉問。
“依我所見,昨天夫人對祁小姐做出了那麽惡劣的事情,已經不配坐陽城影評主席的這個位置了。”
榮封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宋漱玉殘存的理智盡失:“為什麽,這個位置是我辛辛苦苦多年才坐上來的!”
“夫人無才無德,行不正之風,我怕你的行為,會帶壞了圈子裏的其他人。”
宋漱玉歇斯底裏:“榮先生,那你又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來命令我的呢?你憑什麽代表陽城的整個娛壇?”
“憑什麽?”榮封唇側撩撥出一抹寡淡的微笑,眼底泛著危險的光芒。
他的聲音一點點變的輕和低:“真的好久沒有人問過我憑什麽了。”
宋漱玉才意識到自己對榮封說了什麽,頓時嚇的臉色鐵青:“不……榮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我就告訴夫人我憑什麽。”
“因為陽城半壁的娛樂傳媒業都掌握在我的手裏,隻要我一句話,夫人和你的女兒,在娛壇就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
榮封徑直掠過宋漱玉的話,不輕不重的語氣,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能夠輕易的剖開人心。
宋漱玉一下子慌了神,眼淚疙疙瘩瘩的掉下來。
隻不過與方才的不同,這次她是真的怕了:“榮先生,我……我剛才氣昏了,我說的話您千萬別當真……”
榮封不吃她這一套:“卸任影評主席和滾出陽城,夫人選一個。”
他即使說狠話的時候,麵上都帶著淡淡的矜貴與自持,可見骨子裏的良好教養。
祁宛寧有些晃神的看著他線條分明剛毅的側臉,她究竟在哪裏見過他呢?
宋漱玉猶豫了須臾,還是很快的做出了選擇:“我……我選卸任影評主席。”
榮封滿意的頷首,繼而對鄒儷說:“聽聞鄒夫人年輕時是陽城報社的主編,撰寫文章的能力一流,不知能否解娛壇燃眉之急,當這個影評主席呢?”
祁宛寧聞言,眸色一暗。
母親賦閑在家裏很多年了,能夠得知她之前的工作,這個“榮先生”一定仔仔細細的調查過她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