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和他談戀愛的是你吧!
“你現在已經起床了嗎?”
“是啊。”
“唔……那關於我們的事…你說了嗎?”
“放心吧,一切順利。”
亞絲娜臉頰微微泛紅,聲音微微壓低:“那個……我這邊爸爸媽媽說要見過你以後才能做決定……不過我相信是零你的話,爸爸媽媽一定會很快認可你的。”
“嗯嗯,我想也是。”
“啊,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不確定啊,我這邊最近天氣都很差,可能要過段時間吧。”
“啊?怎麽這樣……”
“沒關係啦,這不是還能打電話呢嘛。”
“唔……那…那可以視頻嗎?”
“啊,有人叫我了,先掛了啊。”
手機裏傳來最後一句聲音,接著就是一段“嘟嘟嘟”的忙音。
亞絲娜看著手機,有些不滿的鼓起臉頰:“什麽嘛,掛斷的這麽著急……”
不過說完,臉上又泛起愉悅的神采,將手機抱在懷裏,眼睛笑成了月牙,上揚的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按下掛斷鍵之後,從剛剛開始就屏住呼吸的桐人放開握住鼠標的手,接著開始大口地喘息著。
無力地靠到椅背上,桐人將一隻手放到了眼睛上。
“真是的……你這家夥不快點回來的話,這樣可糊弄不了多久。”細微的低語在臥室裏回蕩著。
……
……
“那我們今天就上到這裏。我會傳送回家作業檔25和26給你們,記得下周末前要上傳過來。”
模擬大鍾的鈴聲宣告上午課程已經結束,當老師將大型麵板熒幕的電源關上之後,教室中開始飄蕩著一股慵懶氣氛。
桐穀和人操縱著插在電腦上的舊式鼠標,打開下載結束的回家作業檔案後瞄了一眼內容。
他對著看來相當令人傷腦筋的一長串問題歎了口氣,然後拔下鼠標、關上平板電腦並將它們一起放進背包裏。
話說回來,這裏的鈴聲與艾恩葛朗特第一層·【起始之城鎮】裏的教堂鍾聲實在很相似。
如果這座學校的設計者是故意這麽設定的話,那他黑色幽默的品味可以說相當令人佩服。
不過穿著同樣製服的學生們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就是了。
他們和諧地一邊談笑,一邊三三兩兩的離開教室往食堂走去。
桐穀和人看著人來人往的教室,臉上不由得浮現一抹笑容。
如果那家夥沒有莫名其妙消失的話,應該會和自己一起上這座學校吧。
隻是稍微想象一下自己和林木在同一個班級上課的場麵,他就忍不住一陣激動。
“那應該會有趣的讓人頭皮發麻吧。”桐穀和人輕笑著搖搖頭。
隨即,長長地呼了口氣,隨同其他學生們一起走出了教室。
快步走過貼著暗綠色麵板的走廊,接著由逃生門來到中庭之後,好不容易從吵鬧午休時間當中解脫的桐穀和人才鬆了一口氣。
眼前這條鋪著嶄新煉瓦的小徑在剛發芽的樹木之間一路往前延伸。雖然在樹梢上方可以見到校舍水泥整個外露的粗糙外表,但整體來說這座美麗的校園實在讓人看不出這裏原本是已經廢校的舊校區。
持續在穿越綠色隧道的小徑上走了幾分鍾後,桐穀和人來到一座圓形的小庭園。
庭園裏的花圃外圍均衡設置了幾張白木板凳,而一名女學生正坐在其中一張板凳上抬頭看著偏西方向的天空。
帶著明媚笑容的臉頰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想著一些很開心的事情。
少女那一頭栗色長發筆直地垂在以深綠色為基調的製服外套後麵。
她的肌膚白淨剔透,但最近臉頰上終於逐漸出現有如玫瑰般的血色。
女孩專心看著藍色天空並且將穿著黑色長襪的纖足往前伸直,以銀白色的平底短靴腳尖部份不停敲著煉瓦。
看著那如同畫中走出的爛漫少女,桐穀和人都忍不住微微愣神了一下,接著苦笑著搖搖頭。
也難怪那家夥即使用這種方法,也不願意讓亞絲娜知道真相。
想著,和人已經走向了亞絲娜的方向。
“亞絲娜,午好。”和人朝亞絲娜打了個招呼。
亞絲娜側頭,同樣望向和人的方向,眨了眨眼,接著笑著回應:“午好,桐人君。”
“啊…那個,亞絲娜,在這群學校叫人角色名是違反校規的行為吧……”
“啊,對哦。不小心就……但那也太不公平了吧……”亞絲娜說著,忽然就苦惱的皺起了漂亮的眉頭。
“哈哈,誰讓你用自己的名字做角色名呢。”
(日語中明日奈(Asuna)和亞絲娜(Asuna)讀音一致。)
在這所特殊「學校」裏就讀的學生,全都是國中、高中時期被卷入那個事件裏的舊SAO玩家。
這裏除了因為積極殺人而必須接受心理谘詢並被賦予一年以上治療與觀察義務的橘色玩家之外,也有不少像和人這種為了自衛而攻擊過其他玩家的人。
所以就如此前和人所想,如果林木沒有離開這個世界的話,也是需要到這裏就讀的……
此外在遊戲裏犯下的竊盜與恐嚇等罪行由於不會留下紀錄,所以也沒辦法清查。
因此學校為了避免糾紛,基本上禁止提起在艾恩葛朗特裏的名字,但這麽做其實沒什麽意義,因為每個人的長相都跟在SAO裏一模一樣。
像明日奈她的身分在剛入學時馬上就被人發覺了,而和人在遊戲裏的名字以及其他事情也早被—部分舊SAO高級玩家們所知曉。
而且就和人所知,在入學的第一天,學校裏還爆發過一陣尋找【星光的禮讚者】的熱潮。
根據別人說的情況,原來是一些人想看看【零】是不是真的和在SAO裏一樣好看的不像話。
……
其實要大家把那段過去當成沒發生過,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在那個世界裏的經驗全都不是作夢而是事實,這些記憶也隻能靠他們每個人自己去接受與釋懷。
“真好啊,等零回來以後,我們就又能變成以前那樣三個人一起了呢。”
亞絲娜的聲音將和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於是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是啊,不過冒險的場地從SAO變成了現實,當然,零的話,不管在哪裏應該都會很耀眼吧。”
亞絲娜撓了撓臉頰,與有榮焉地笑了笑。
別人誇獎林木的話聽在她耳朵裏,比別人誇她還要讓她高興。
“對了,桐人,你今天下午還有課嗎?”
“我下午還有兩堂……不過也真是的,現在教室裏都不是黑板而是EL麵板,而且不用筆記本而是用平板電腦,回家作業也都是以無線網絡傳送過來,這樣的話在自己家裏上課還不是一樣嗎?”桐人靠在旁邊的樹幹上,抱著手臂抱怨著。
亞絲娜輕笑著補充:“說不定麵板和PC不久後也要被淘汰了呢。之後或許都會變成全息投影也說不定……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家才能在學校裏見麵啊,而且等零回來以後,在學校裏應該會比在家裏有趣很多吧?”
“這倒是沒錯啦……”和人抓了抓頭發。
“況且聽爸爸說這裏將會成為次世代學校的模範呢。”亞絲娜手指點著下巴繼續出聲。
“這樣啊……那伯父他還好嗎?”
“嗯。最近確實有點消沉呢,一直責怪自己沒有看人的眼光。他從CE0的位子上退下來之後已經算是半退休了,可能是不知道怎麽打發空下來的時間吧。我想等他找到新的興趣之後,馬上就會恢複精神了。”
和人將環抱著的手臂方向,然後改為雙手枕在腦後,抬頭仰望起湛藍的天空。
和人後來有特地的去了解過。
被明日奈的父親結城彰三先生認為是未來女婿的那個男人——須鄉伸之。
在他自己的家中被捕。
之後還很難看地不斷想逃避罪名。
他隻是一味保持沉默,並完全否認自己的犯行,最後還想把所有罪過都推到茅場晶彥身上。
但是他的一名部下在被列為重要證人並被檢方帶走之後,便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借著在RECT PROGRESS橫濱分公司裏設置服務器,利用玩家來進行非人道試驗的犯行被揭發之後,須鄉便再也無法狡辯了。
但聽說開始公開審判的現在,他已經在申請精神鑒定了。
雖說他主要的罪狀是傷害罪,但目前社會大眾最注意的是他擄人監禁的罪名是否能夠成立。
而他所著手,利用完全潛行技術來進行洗腦的邪惡研究,也被發現除了初代NERvGear之外便沒有機械可以實現。
現在NERvGear幾乎已經全部報廢,而且似乎還能夠開發出對抗須鄉實驗結果的措施。
所幸淪為實驗體的玩家們都沒有殘留遭到實驗時的記憶。
此外也沒有腦部出現實質障礙或是發生精神異常的玩家,他們所有人在接受完善的治療之後都可以正常回歸到社會當中。
但是RECT PROGRESS公司與ALfheim Online,不,應該說VRMMO這種類型的遊戲則全都受到了無法回複的打擊。
原本光是SAO事件就已經造成相當大的社會不安了。
而聲稱這全都是一名狂人所引起的偶發性犯罪,這次保證絕對安全的ALO以及其他VRMMO,卻又再度因為須鄉這次所引起的事件而讓社會大眾認為所有VR世界都可能會被利用來犯罪。
RECT PROGRESS最後因此而解散,而RECT總公司也受到很大的傷害,但在更換社長以下的營運陣容之後總算是慢慢渡過了危機。
但持續這樣下去的話……完全潛行這項技術恐怕會經曆一場難以言喻的寒冬。
但就在昨天晚上,網上突然出現一個被稱為【The Seed.2】的東西完全扭轉了這一切。
這東西的來曆,和人隱隱有些猜測。
大概率是來自於那個男人……那個一手締造了SAO的人。
當二〇二四年十一月SAO世界崩壞的時候,茅場晶彥果然也隨之死亡——這件事是在兩個月前的二〇二五年三月時被證實的。
茅場在長野縣人煙罕至的森林裏有一棟山莊,而他以希茲克利夫這個身分存在於艾恩葛朗特的兩年當中就是潛伏在這棟建築物裏麵。
當然茅場的NERvGear沒有被加上【死亡枷鎖】,所以他可以隨時登出,但身為公會血盟騎士團團長的他曾經連續登入遊戲裏長達一個禮拜的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內幫忙照顧他的,是茅場同時任職於ARGUS開發部與都內工科大學時,與他進行同一項研究的研究所女學生。
在該研究室裏的這名女性,從學生時代便與茅場晶彥熟識,表麵上除了景仰茅場晶彥這個前輩之外,也對他存有相當強烈的對抗心。
但實際上這名女性私下曾多次對茅場晶彥表達愛慕之意——
不過茅場晶彥似乎從以前便決定要隨著SAO世界的崩壞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他選擇的死亡方式可以說相當異常。
他利用改造完全潛行係統後所製成的機器來對自己大腦進行超高密度掃描,結果腦部整個燒焦而死。
掃描成功的機率根本不到千分之一。
如果真能如茅場晶彥所願,他就能把自己的記憶和思考,也就是大腦內部的電流反應全部轉換成數字碼,然後將自己的腦變成真正的電腦而存在於網絡當中。
……
……
“桐人君?”
“桐人君?”
“你有在聽嗎?”
耳邊少女的聲音再一次將陷入沉思的和人拉回消失。
他看向亞絲娜,撓了撓臉頰:“啊,抱歉我走神了。”
“沒關係啦,其實我也想問一下你,你這幾天都有和零聯係嗎?”
“啊……這個嘛……零那邊好像很忙的樣子,有時候還聯係不大上,據他所說,他好像最近還要去沒什麽信號的山裏……”
“誒??”亞絲娜驚訝的微微睜大雙眼:“怎麽這樣?他都沒有和我說誒——真是的,我有時候都懷疑和他戀愛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誒!”
“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