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新年特典（下）
緩緩呼了口氣，被凍僵的林木在耶俱矢嬌軀的溫暖下總算是恢複了些許。
他伸手反抱住身體顫抖，在自己懷裏抽泣的耶俱矢，在她的背上輕撫著。
七年……恍如隔世。
抱住懷中的少女，林木心情複雜的無以複加。
“……別哭了，乖，我回來了……”林木溫柔地安慰著耶俱矢。
“嗚嗚嗚……”耶俱矢再也壓抑不住情緒，哭了出來。
而林木，也就這樣安靜地抱著她，等待著她情緒發泄。
大約過了幾分鍾，耶俱矢終於抬起了頭，她先是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目光緊緊盯著林木的臉頰，臉上的表情既有委屈，也有歡喜，很是複雜。
她有太多的話想說，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結果到最後還是林木先開口了：“耶俱矢……我……離開多久了？”
林木其實是有些緊張的，雖然看到耶俱矢這與七年前幾乎沒有變化的模樣，他覺得應該沒有過去太久。
但誰知道會不會是精靈的特殊性讓她沒有長大呢。
要是這裏已經過去了七年，那有些事就麻瓜了。
“已…已經快一個月了……”耶俱矢委屈巴巴道。
此言一出，林木忍不住一愣：“才一個月不到？”
“嗯……”
林木咽了口口水，得到這個消息，讓林木一時間有些難以自禁。
明明自己已經離開七年了，這裏才過去不到一個月。
林木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幹嘛，總之這一刻，他是急迫的想見見其他人的。
他總覺得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很特殊的狀態，就像無根浮萍，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
林木抓住耶俱矢的手，聲音有些急切：“其他人呢？我離開之後沒有發生什麽吧？大家都還好嗎？DEM有新的動作嗎？”
耶俱矢被林木的一通問題問的有些發懵，不過很快她便搖頭道：“大家都沒事……就是你離開之後出現了新的精靈，我們和DEM打了一架，雖然二亞已經被士道封印了，但因為之前受了很嚴重的傷的緣故，現在還住在佛拉克西納斯的病房裏……就是夜夜的情況不太好，醫生說是得了什麽心理疾病……”
“……”林木沉默了下來，很顯然，雖然就這個世界的時間來說，自己隻離開了一個月，但發生的事情卻並不少。
出現了新的精靈不說，DEM還再次發起了進攻，最重要的是——夜夜竟然病了，還是心理疾病……
“夜夜……在哪？在家嗎？”林木沉聲詢問。
耶俱矢搖了搖頭：“士道說今天是新年，參拜的時候可以許願，所以大家都在外麵。”
林木了然，接著忍不住又長歎了口氣：“走吧，去見見大家。”
……
在路上，耶俱矢緊緊抱著林木的胳膊，一刻都不願意放開，生怕放開後林木又會像那次一樣忽然消失了。
對此林木也沒什麽好說的，倒不如說他反而有點享受。
畢竟在他的感官裏，已經過去了七年，除了一開始沒有記憶的兩年外，之後的五年裏，自己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回到這裏。
而且——和耶俱矢接觸之後，林木發現，自己似乎可以調動體內一部分的靈力了。
隻是行走間，他身上就一片光茫湧動，短褲被長褲取代，運動鞋化為短靴，在單薄的T恤外，一件銀白的風衣覆蓋。
這時他SAO時期的模樣，隻是背後沒有劍罷了。
他有些期待，既然自己能回到這裏，那麽會不會也可以回到那裏？
這個世界還好，至少他離開的時候大家都還算安全，但SAO那邊……在他最後與茅場晶彥同歸於盡之後，其餘玩家是否正常登出了。
他害怕其他人以為自己死了，他怕亞絲娜接受不了而自殺。
還有桐人那家夥，最後時刻的表情……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以往他會把這些壓在心底，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回去，想著那些也隻是徒增煩惱。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自己既然能莫名其妙回到天宮市，那是否也代表著自己也可以忽然回到SAO那邊？
……
就在林木皺著眉頭沉思著這些的時候。
在神社外等待著眾人集合的幾人中，琴裏口袋裏的手機忽然劇烈震動了起來。
她略顯疑惑的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於是，手機裏傳來了來自上空一萬五千米以上的聲音。
那是佛拉克西納斯上的一名成員的聲音——
“司……司令……”那名成員的聲音有些激動的顫抖。
琴裏皺了皺眉：“怎麽了？”
“剛剛……剛剛我們監測到……林木君…出現了！”
當這句話傳入琴裏耳中的時候，她的大腦空白了一瞬，手中的手機直接就沒拿穩掉了下去。
但好在旁邊的士道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手機，他看向琴裏有些關切道：“怎麽了？這麽驚訝的樣子？”
琴裏有些僵硬的轉過頭，愣愣的說出幾個字：“小木哥哥……好像回來了……”
士道張大了嘴巴，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幾秒後，他轉頭看向身後的神社愣愣道：“願望……實現了？”
……
……
林木的路被攔了。
但他沒有絲毫怨言。
就在不遠處，一群人看著林木，臉上的表情都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林木的視線在前方眾人的臉上掃過，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半晌，林木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各位，我回來了。”
“小木/小木哥哥/靈醬/小木哥！”
隨著一大片的呼喚聲，林木被這一群人給淹沒了。
林木歎息著，臉上既是無奈，又是懷念……
不過除了圍過來的眾人之外，還有兩個人並沒有過來。
那裏站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二亞看著忽然衝過去的眾人，又側頭看了下旁邊精致嬌小如人偶般的夜夜，不禁笑了笑：“你不過去嗎？”
夜夜搖搖頭，沒有說話。
“那是你哥哥吧，就是那個你們經常掛在嘴邊的林木。”
“……”夜夜點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本條二亞看著她，微微歎了口氣，也不再言語。
雖然她從來沒有接觸過林木，但卻已經從眾人口中充分了解了這個人。
明白這個人在這些人的心中是個什麽樣的地位。
更明白這個人對於夜夜來說意味著什麽。
曾今她在眾人的拜托下也使用過全知天使【囁告篇秩】問詢過林木的蹤跡，但就和曾今她查詢幻影一般，完全沒有得到任何信息。
那是個很神秘的人，對於二亞來說。
此刻的林木，被眾人簇擁著，但透過縫隙，卻也清晰的看見了那邊的二亞與夜夜。
於是他便走向夜夜的方向，眾人默契的給他讓出一條路。
林木來到夜夜身前，伸手抱住她嬌小的身體，在她耳邊輕聲道：“夜夜，哥哥回來了。”
“……”夜夜肩膀顫動了一下，嘴唇抿的緊緊的，仿佛在壓抑某種情緒。
“嗯。”
……
……
五河家，客廳。
原本有些冷清的氛圍早已經一掃而空，直到現在，這個家裏才總算有了過年的氣息。
而原因，便是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此刻的林木坐在已經更換過，變的更大了的沙發中央，左右四方擠滿了人。
歡聲與笑語仿佛衝刷消沉與低落的雨水般流淌回蕩在整座房屋。
一如七年前。
……
“發生了這麽多事啊——”聽著眾人詳細講述了這一個月以來的事情，林木不禁感歎了一句。
“出現了新的強大巫師嗎？”林木捏著下巴，陷入沉思。
如果這世上真有什麽壞事應該憎恨，那既不是戰爭，也不是毒品，而是……電梯故障。—— 愛蓮．M．梅瑟斯
艾蓮在腦海裏重複這句像格言的話語，一邊爬上DEM Industry日本分公司的樓梯。
“呼……呼……” 肺部宛如被扭絞一般發出哀號，膝蓋不停顫抖。汗水從全身的毛孔噴出，淡金色頭發緊貼著臉頰和後頸。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間點……故障啊……”
“……你還好嗎，艾蓮？” 走在前方的少女回過頭來詢問她。她有著一頭比艾蓮的發色稍深的金發，以及一雙碧眼，身上穿著與艾蓮一樣的套裝，不過一滴汗也沒有流。
她是──阿爾緹米希亞．B．阿休克羅夫特。
前幾天才剛加入DEM Industry，是艾蓮的部下。
“……還行。”
“可是，妳流好多汗耶。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
“可是，我們才爬了四樓喔。”
“我隻是剛才在遊泳池遊完泳而已！平時這點程度的樓梯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隻是碰巧今天我鍛練身體，耗盡體力，接近極限罷了。”
“我也有在遊泳池遊泳啊……”
“你遊得那麽慢，哪能跟我比啊！”艾蓮生氣地撇過頭去。阿爾緹米希亞微微歪了歪頭後，說了一句：“啊，對了。”像是發現什麽似的點了點頭，接著出聲說道：
“可是無論如何，這樣下去的話，會讓威斯考特執行董事久等喔。”
“唔……你說的……是沒錯啦。” 聽見阿爾緹米希亞說的話，艾蓮不由得支支吾吾。
沒錯。位於辦公大樓三十樓的辦公室，是DEM社長威斯考特的房間。
“好吧。” 當艾蓮發出低吟的時候，阿爾緹米希亞下定什麽決心似的點了點頭，走到艾蓮的後方，一把抱起她的身體。
抱住她的肩膀和雙腳──也就是所謂的公主抱。
“你……你這是做什麽啊，放我下來！”
“等爬到三十樓後，我就放你下來。” 阿爾緹米希亞如此說完，便以看不出抱了一個人的速度快速衝上樓。
“嗚哇！放……放我下來！”
“快到了，再等一下。”
“唔……那……那麽，至少改變一下抱的方式！這……這種姿勢……感覺會害我想起不堪回首的事……！”艾蓮揮舞著手腳，像是要甩掉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影像。
阿爾緹米希亞就像在應付一個耍賴的小孩，歎了一口氣說：“真是的。”
“不要亂動，就快要到……了。”阿爾緹米希亞「咚、咚」地踏著有節奏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看來似乎到達目的地──辦公室前了。她將艾蓮放到地麵，幫她拍了拍腰間一帶，撫平套裝裙子的皺褶。
……
……
咚咚咚！
維斯考特的辦公室門被敲響。
“進來。”
“打擾了。”
“等您久等了。”
聽見房間主人的回應後，艾蓮打開房門，走進房間。
她放眼望向整間辦公室，看見一名男子坐在靠近裏麵的椅子上。
他擁有一頭顏色黯淡的灰金色頭發以及銳利的雙眸。而他手中──飄浮著一本漆黑的書。
他便是掌管這間DEM Industry的人物，艾薩克．R．P．威斯考特本人。
“嗨，我等你們好久了，艾蓮、阿爾緹米希亞……你好像流了不少汗，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別說我了，您找我們兩個有事嗎？”艾蓮含糊帶過，反問威斯考特後，威斯考特便微微點了點頭，並且指了指飄浮在手邊的書──魔王【神蝕篇帙】。那是他前幾天十二月三十一日得到的【擁有形體的絕望】。
“──我前幾天有提過，【神蝕篇帙】的情報搜尋功能遭到妨礙了吧。”
“是……好像是修女那邊在幹涉。”
“嗯。無所不知的能力因此被銬上一道沉重的枷鎖。真是嚴重的失策。就連當時調查的情報也花了一段時間才解讀出來。”
聽見威斯考特說的話，艾蓮瞪大了雙眼。
“您……的意思是……”
“沒錯。”
考特大大地點了點頭後，揚起嘴角。
“雖然關於【死神】的情報沒有任何進展，但至少終於知道了──新的精靈所在之處。”
“……！” 艾蓮吸了一大口氣後，緊握拳頭。
“該不會已經現界了吧？究竟是在哪裏──”
“──嗬嗬。” 威斯考特微微一笑，豎起一根手指── 高高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