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出不去了
“沒有登出鍵？”克萊因的話，讓林木頓時皺起眉頭，他心裏忽然升起一股不祥預感… …
??而聽到克萊因那句話，桐人停下手上的動作，麵露疑色的抬起頭來，說道：“沒有按鈕……怎麽可能？仔細找找。”
??於是聽到桐人用驚訝的聲音說完，林木和克萊因便開始不信邪的繼續尋找起來… …
??“在起始狀態下的細長狀長方形窗口，左邊會有幾個選單卷標，右邊則是顯示出自己道具裝備狀況的人形輪廓。而在這個選單的最下方應該會有LOG OUT——也就是從這個世界脫離的按鈕才對。”桐人皺著眉頭，指導般的出聲——
??於是，幾秒鍾後，克萊因稍微提高了音量——
??“真的找不到啊… …零，你那便如何？”
??於是，林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一臉凝重的表情看向克萊因，接著，又望向桐人：“真的找不到。”
??於是乎，桐人也發覺到不對勁了，一個人找不到就算了，可是兩個人都是如此… …
??於是，桐人便立刻敲了一下自己窗口左上角，那個回起始選單的按鈕。
??他之前打開著的，右邊的道具欄順暢地關閉起來，主窗口回到起始狀態，接著熟練的操控了起來。
??幾秒鍾後，他的動作猛然一滯-——
??“怎麽會… …”桐人有些不敢置信。
??“……沒有對吧？”克萊因看著桐人出聲，林木無言的望著桐人。
??結果，桐人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點頭道：“嗯，沒有。”
??於是，有些樂天派的克萊因，卻忽然笑了起來——
??“因為今天是遊戲正式上線的第一天，的確有可能會出現這種BUG。現在GM專頻應該已經被塞爆，營運公司可能快哭出來了吧。”
??似乎是被克萊因那樂觀的情緒帶動，林木和桐人的表情，也緩和了過來，似乎是認同了克萊因的說法。
??林木攤開手歎息了一聲：“那麽，說起來，你也該快露出來嘍~”
??“啊咧？”克萊因不解的望向林木。
??“你剛剛不是說拜托披薩店五點半的時候送披薩來嗎？現在自己五點二十五了喔~”桐人解釋林木的話般聳肩道。
??“咦…咦——？！”克萊因頓時瞪大眼睛，發出驚慌的聲音。
??“總之你去GM專頻那邊申訴看看吧。說不定可以從係統那邊直接讓你下線。”桐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安慰般道。
??“我已經試過了。根本沒有反應。啊啊，已經五點二十六分了低！桐人啊，作為封測玩家的你難道不知道別的方法可以下線嗎？” 克萊因一臉狼狽地張開雙手如此說道。
??於是，就在克萊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桐人臉上原本的微笑整個僵住了。因為有股莫名的不安撫過他的背脊，讓他感到一陣發冷。
??“這個……要登出的話……” 桐人一邊呢喃一邊思考。
??林木也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桐人，他心中的不祥預感也愈加旺盛了… …‘應該…不會吧？’
??林木心中暗道：‘要脫離這個假想世界，回到現實世界裏自己的房間，就隻要打開主窗口然後按下登出按鈕，接著按下從右邊浮現出來的確認選項YES按鈕就可以了。真的很簡單。但——除此之外…手冊上沒有說有什麽其他的方法了-——
??此刻，桐人忽然長長的吸了口氣，接著，他的視線從林木和桐人的臉上分別掃過，接著慢慢地搖了搖頭。
??“……沒有。自行登出除了操縱選單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怎麽可能……一定還有什麽方法才對！” 像是要否定桐人的回答似地，克萊因大聲說完之後，又大吼了起來：“回去！登出！脫離！”
??然而-——什麽事也沒有發生。SAO裏麵沒有裝載這種聲音指令功能。
??克萊因繼續東喊西喊，甚至開始用力跳了起來。
??林木抬頭望天，看著天邊美麗的夕陽…殷紅的晚霞，很漂亮，但此刻，卻莫名有種詭異的氛圍，那殷紅似乎…更像是——猩紅？
??此刻，克萊因還在嚐試各種方法離開這個虛擬的遊戲世界——即使它再美麗，也是虛幻的… …
??“克萊因，沒用的。說明書上也沒記載任何緊急斷線的方法。”林木抿了抿嘴唇，低聲道。
??“但是……這真的很誇張嘛！就算是BUG好了，竟然沒有辦法按照自己的意誌，回去自己的房間和身體，這真是太過分了！” 克萊因露出沮喪的表情，轉身麵對林木和桐人這麽叫著。
??他所說的林木很是認同… …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確實是太過分了。
??真的很誇張，實在太沒道理了。但卻是鐵錚錚的事實。
??“喂喂……騙人的吧，真不敢相信。我們現在沒辦法從遊戲世界裏離開了！”克萊因本是想用開玩笑的方式，緩解此刻緊張的氛圍，結果剛說完，便似乎立刻反應過來了什麽，於是便用有點迫切的聲音“哇哈哈哈”笑了幾聲之後，連珠炮似地繼續說道：
??“對了，切斷機體的電源就可以了。不然就是把『頭盔』從頭上拔下來。” 克萊因像是要摘下透明帽子似地把手放到額頭上。
??桐人此刻內心也是因為克萊因剛剛的話而再度感到有些不安，但卻冷靜地對林木和克萊因說道：“克萊因說的兩種方法都辦不到。我們現在……沒辦法控製真正的身體行動。我們由腦部向身體發出的命令，全部都在這裏被NERvGear……”
??正說著，桐人抬起用手指在後腦杓下麵，也就是延髓的地方敲了一下。 “……攔截，然後變換成活動這個角色的訊號。”
??林木和克萊因聽完桐人說的話之後也沉默下來。
??接著，整片草原上的氛圍，都因為三人的沉默，而導致氣氛有些沉悶。
??三個人就這麽沉默著各自想著事情。
??NERvGear為了實現完全潛行環境，把從腦往脊髓傳達的命令訊號完全取消，轉變成活動這個世界的身體的訊號。在這裏不論多麽用力揮手，
??現實世界裏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的人，手臂卻是連動也不會動一下，這是完成——“完全潛行”技術的關鍵。
??但是，現在正因為這個機能，而讓進入這個遊戲世界的人，沒有辦法依照自己的意誌解除完全潛行狀態。
??“……那現在隻有等他們消除BUG，或現實世界裏有人幫我把頭盔拔下來了？” 克萊因忽然用茫然的語調喃喃自語。
??林木和士道默默點了點頭同意他所說的話。
??“但我是自己一個人住，你們呢？”
??“我和你差不多，不過我現在是躺在旅館的床上。”林木臉色陰沉道。
??接著，兩人同時把視線投向桐人。
??桐人微微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老實說道：“我的話……跟我媽媽和妹妹，總共三個人。所以，如果我在吃飯的時間沒有下去，應該就會被強製解除潛行了……”
??“哦？桐、桐人的妹妹幾歲？” 一瞬間，沉悶的氛圍瞬間被克萊因這一下子興奮起來的聲音給打破了-——。
??“現在這種狀況你還這麽有閑情逸致… …”林木無語的看著克萊因。
??而克萊因卻是置若罔聞，探出頭伸向桐人，兩眼發光-——
??桐人一邊無語的推開他，一邊翻白眼道：“我妹是運動社團的，而且最討厭遊戲了，像我們這種人跟她完全不會有交集。而且比起那種事……”
??“你們不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嗎？”
??然而，就在這時，林木剛想出聲說些什麽，卻忽然被“咚咚咚——”這種像鍾聲——或者說更像警報的的聲音給打斷。
??“什麽？！”
??“這是…--”
??“怎麽回事？”
??三人同時發出驚疑聲，接著，他們都被藍色的光柱給籠罩了起來。
??在林木的視野中，隨著藍色的光輝逐漸變淡，他又可以看見周圍的景色了。
??但讓林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的是——此刻，已經不是身處在夕陽照耀下的草原了。
??現在可以看見的，是一片廣大的石板地麵、環繞四周的行道樹，以及瀟灑中世紀風味的街道。
??在前方遠處，還有一座發出黑色光芒的巨大宮殿。
??毫無疑問，這裏就是遊戲開始地點起始之城鎮的中央廣場。
??眉頭深皺的林木和麵露驚疑的桐人與在旁邊張大了嘴巴的克萊因先是麵麵相覷，接著三個人同時來回望著將四周擠得滿滿的人群。
??看到這群眉清目秀的男女，以及他們身上各式各樣的裝備、發色，就可以確定他們跟林木他們一樣都是SAO的玩家。
??看起來人數有數千——應該說將近一萬人。
??目前遊戲裏的全部玩家，大概都是一樣，被轉移到這個廣場來了。
??數秒鍾之間，人群因為搞不清楚狀況而沉默，接著開始慌張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不久之後，各個地方開始傳出吵雜的聲音，而且音量逐漸變大。
??“到底怎麽回事？”
??“這樣就可以登出了嗎？”
??“快點讓我登出啊！”這樣的話。 過了一陣子，群眾的吵雜聲開始帶有焦躁的氣氛，也開始可以聽見
??“別開玩笑了！”
??“GM給我出來！”-——這樣怒吼的聲音。
??忽然間…… 有人的叫聲壓下這些吵雜的聲音。
??“啊……看上麵！”
??林木下意識地往上看。接著，就看見了一種奇妙的景象。
??在一百公尺上空，也就是第二層底部，染上了一層鮮紅色棋盤狀的花紋。
??仔細一看，就可以發現花紋是由兩個英文單字交互排列而形成。
??至於那兩個由鮮紅色字型所寫成的單字，則是arning以及System Announcement。
??覆蓋整個天空的紅色圖樣，它的中央部分就像一滴相當濃稠的巨大血滴，慢慢向下滴落。但是血液並沒有滴落地麵，而是突然在半空中改變了形狀。
??出現在那裏的，是一個身高將近有二十公尺，身穿深紅色鬥篷的巨人。
??不，這麽說又有點不正確。因為玩家們是從下麵往上看，所以應該可以看到拉得非常低的帽子裏的臉孔——但是那個部位沒有臉孔，整個臉部的位置是一片空洞，甚至可以清楚看見帽子內部以及邊緣的縫線部分。而下垂的長長下擺裏麵，也同樣隻是一片微微的黑暗。
??那個無臉巨人，忽然出聲了，那是男性的低沉聲音。
??“各位玩家。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我的名字是茅場晶彥。是現在唯一能控製這個世界的人”巨人…或者說是茅場晶彥如此說道，
??聽到這話，林木瞬間握緊了拳頭，茅場晶彥，這個人的名字，自從林木進入這個世界以來，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過來，但對方並非是明星什麽的公眾人物——
??可，即使是這樣，他的名字也多次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無他，隻因為，這個遊戲…或者說，這個世界，就是這個名為茅場晶彥的男人，創造的！
??此刻，無論林木的腦海裏在想些什麽，茅場晶彥卻都不會知道，他的聲音還在繼續：“我想各位玩家應該都已經注意到，登出按鈕從主要選單畫麵裏消失的情況。但這並不是遊戲有什麽問題。我再重複一遍。這不是遊戲有問題，而是S Online刀劍神域本來的版本。”
??“本……本來的版本？”林木身旁的克萊因沙啞地低聲呢喃。
??茅場晶彥沒有理會，繼續用低沉的聲音地宣布：“從今之後，各位在到達這座城堡的頂端之前，將無法自己登出這個遊戲”
??“……此外，沒有辦法靠外部的人來停止或者解除NERvGear的運作。如果有人嚐試這麽做的話——” 短暫的沉默。
??接下來的這一段話，就在一萬人屏住呼吸的沉重寂靜裏，慢慢地說了出來
??“——NERvGear的信號組件發出的波將破壞各位的大腦，停止各位的生命活動。”
??整整好幾秒的時間，廣場上都鴉雀無聲。
??將腦部破壞。 也就是將人殺害的意思。
??將NERvGear的電源切斷，或者解開固定鎖準備將它從頭上拿下來的話，裝戴NERvGear的使用者將會被殺害，茅場晶彥的宣言就是這樣。
??這時——從人群的各個地方傳出了騷動的聲音。
??但還沒有大聲喊叫或是暴動的人出現。也許是因為現在的眾人，都尚未或者是拒絕理解茅場所說的話。
??克萊因的右手慢慢地舉了起來，似乎是想抓住應該存在於現實世界裏的頭盔，同時也發出了幹笑的聲音。
??“哈哈……那家夥在說什麽啊。這根本不可能。這種事根本不可能辦到嘛。NERvGear……隻不過是遊戲機而已。怎麽可能做到……破壞腦部這種事。你說是吧！零，桐人！”
??他的聲音在說到後半段時已經沙啞。
??但被他呼喚的林木和桐人，卻都是沉默。
??NERvGear是藉由埋藏在內部的無數信號組件，來發出微弱的電磁波給予腦細胞做某種事情時的擬似感覺。 確實可以說是走在時代最尖端的超科技。但其實與它的原理完全相同的家電製品，日本的所有家庭都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經接受了。那也就是——微波爐。
??隻要有充分的輸出功率，NERvGear的確有可能讓腦細胞中的水分產生震動，接著藉由摩擦生熱來將腦部蒸熟。
??但是……
??“……原理上來說並不是不可能……”林木半垂著眼簾，還是出聲了。
??於是話剛說完，克萊因便立刻道：“這一定隻是嚇唬人的而已。因為隻要把NERvGear的電源線拔掉，它就無法發出那麽高功率的電磁波了。隻要它沒有內藏大容量的電池在裏麵……的話…………”
??“不行……有內藏電池。聽說是占頭盔三成重量的充電電池…”桐人表情沉重的搖頭。
??而這時，上空的茅場晶彥又一次開口了：“外部電源切斷十分鍾以上、網絡斷線兩小時以上、嚐試破壞NERvGear本體或是解除固定鎖——隻有在上述這幾個條件下，腦部破壞程序才會執行。而這些條件，都已經透過本公司以及媒體在外麵的世界發表出去了。順帶一提，現在這個時間點上，已經有不少玩家的家人朋友，無視我們的警告，嚐試強製解除NERvGear，而結果就是……”
??大聲響起的低層男性聲音講到這個地方，稍微吸了口氣。
??“——很遺憾，目前已有兩百一十三名玩家，永遠從現實世界及艾恩葛朗特裏退場了。”
??於是，就在這一瞬間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響起唯一的一聲悲鳴。除此之外，四周圍大多數的玩家不是不能相信，就是不願去相信這個事實。
??已經有兩百一十三名玩家……死亡。
??林木的眉頭忽然舒展了… …“嗬…我就知道… …”
??早該知道的，次元主城的任務，哪有這麽輕鬆的達成啊——玩玩遊戲就能完成任務什麽的… …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 …林木自嘲般的在心中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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