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權柄
“吼！！！”
??“唬！！！”
??兩位狂暴的少年，都因為麵前出現的攔路虎而暴怒不已，尤其是對方身上，有著和自己類似的氣息的情況下——
??於是——士道抬起了一隻手，銀茫閃過，鏖殺公在他的手中顯現。
??林木歪了歪腦袋，手臂平舉，紅色火焰飛騰，灼爛殲鬼出現在他的手中。
??… …
??… …
??下方，琴裏痛苦的出聲：“對不起，哥哥，對不起，小木哥哥。”
??“請原諒我……隻能用這種方式劃下句點。”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 琴裏感覺到左方散發出銳利的殺氣，一瞬間意識錯亂。
??緊接著，隨著發出“喀嚓”一聲，琴裏的太陽穴產生冰冷堅硬的觸感。
??琴裏立刻察覺到有人把槍口抵在自己的頭上。
??“……！” 琴裏移動視線望向槍口的方向，結果看見理應跟其他精靈留在地下的折紙的身影。
??折紙顯露出危險的眼神，將設計簡單的九公厘手槍的槍口朝向琴裏，發出輕細卻冰冷徹骨的聲音：
??“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麽？你究竟打算對林木和五河同學怎麽樣？五河琴裏，你──” 不過，折紙話才說到一半便止住了話語。她難得地抽動了一下眉尾。
??琴裏隱約可以猜想得到理由，一定是因為她看到了自己轉過頭時的臉頰。
??──因眼淚布滿整張平日裏活潑可愛的俏臉，在這個年紀本應該無憂無慮的臉上，此刻確實淒慘無比的悲痛表情。
??“……解釋給我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折紙皺起眉頭，繼續說道。
??折紙聰明伶俐，就算隨口胡謅也不可能騙過她。但是，如果硬是執行計畫，可以預料到折紙將會妨礙琴裏。
??於是，琴裏死心般開口：“……我要……殺了小木哥哥和士道。” 聽見琴裏說的話，折紙原本嚴肅的表情變得更加危險。
??“怎麽回事？這也是拉塔托斯克的命令嗎？”
??“……你猜對了一半。” 琴裏有些自嘲地說。
??“……現在的小木哥哥和士道就像是限時炸彈，反複膨脹靈力，要是放著他們不管，將會引起超越南關東大空災的爆炸。”
??“……！” 折紙緊咬牙根。
??“所以，你就要殺掉他？”
??“……沒錯。這就是造成‘失敗’的我所必須負起的最後責任。隻要在他們瀕臨臨界點之前殺了他們，就能縮小爆炸的規模。”
??“……若要我在看著上千萬條人命和他們一起陪葬與殺死他們之間做選擇，我會選擇後者… …”
??“如果是能夠用上千萬人的性命交換他們平安無事，就算我後半輩子都生活在無邊無際的罪惡中我都願意！可是…沒有辦法，要麽他們兩個和千萬人一起死，要麽…隻死他們兩個-——如果是你，你要怎麽選！！？？”琴裏痛苦的咆哮著，沒錯，沒有辦法，無論她按不按下這個按鈕，士道和林木，都要死… …
??與其讓數千萬甚至上億的人與他們陪葬，不如就讓她-——親手殺了他們兩個-——然後自殺… …
??“…………”折紙的手指微微顫抖，是的，如果是她… …要怎麽選？
??琴裏苦笑著自嘲一笑，然後將視線移回天空中，已經開始使用鏖殺公與灼爛殲鬼碰撞的兩人身上。
??“隻要按下這個開關，位於衛星軌道上的丹斯雷夫就會發射出魔力炮。”
??“丹斯雷夫……？”
??“……一開始是為了殺死士道而製作的詛咒之劍，後來…因為小木哥哥出現，進而進行了加強升級，即使小木哥哥有著我的再生能力，在那樣的攻擊下，也會直接化為飛灰-——”
??“在那之後…我會自殺陪他們一起走的… …”琴裏垂下了腦袋。
??沒人知道她現在究竟在承受怎麽樣的痛苦與壓力-——
??沒有時間再繼續閑聊下去了。琴裏吸了一口氣後，打算在置於按鍵上的手指施加力量。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琴裏！折紙！” 背後傳來十香的聲音。往聲音來源看去，發現所有精靈都聚在一起了。
??看來，她們似乎跟折紙一樣，追在琴裏的後頭而來。
??“大家──”
??“琴裏！我們不會讓你殺掉士道和小木的！” 十香露出生氣勃勃的眼神如此說道。
??聽見十香宛如熟知一切的口吻，琴裏瞪大了雙眼，不過──她立刻想起自己和其他精靈耳朵都戴著耳麥這件事。看來，她們似乎聽見了自己和折紙的所有對話。
??琴裏當然知道耳麥的機能，但事態緊急，她一時之間沒有顧慮到這件事。
??“……大家，對不起。可是，一切都已經無可挽救了。”
??“才沒這回事！不是說靈力的路徑縮小才導致這樣的嘛？隻要將靈路徑擴大，然後大家一起把屬於自己的靈力逆流回來——士道和小木，一定能得救！” 十香大聲呐喊，彷佛要趕走琴裏說的喪氣話。
??“我不知道詳細的情形。但如果隻有你一個人，情況才稱得上是絕望！”
??“…………！” 聽見十香說的話── 琴裏感覺到心髒一陣緊縮。
??“大……家……” 精靈們凝視著琴裏的眼眸，點了點頭。 就像在為琴裏加油打氣一般。
??“竟然會放棄，真不像琴裏！”
??“就是說啊……讓我們拯救士道和小木他們吧……！”
??“是啊，可不能每次遇到危險，都要依靠男生們來拯救，這次，該輪到我們去拯救他們了！”
??“…………” 琴裏觸碰按鍵的指尖正在顫抖。她的腦海裏掠過收到這台終端機時的光景。
??那時，她害怕得不得了。雖說隻是以防萬一，但手中持有殺害自己的哥哥和最愛的小木哥哥的手段這個事實令她好幾天輾轉難眠。
??啊，不過…… 現在的琴裏已經不是當時的她了，無論在覺悟和經驗方麵都與以往大不相同，更重要的是──現在她擁有一群心意相通的夥伴。
??──既然如此，應該還有其他方法可尋。 終端機從琴裏的手上滑落。
??… …
??… …
??“為什麽，五河司令為什麽沒有發射！好不容易他們兩個才聚到一起，機會難逢！” 一陣心煩氣躁的呐喊聲響徹幽暗的會議室。
??話雖如此，聲音的主人卻不在現場。房間中心擺放著一張圓桌，投影在圓桌座位上的立體影像之一語帶憤怒和焦躁地拉開嗓門。
??現在在這裏的五名人物當中，隻有兩名是真人。他們分別是坐在圓桌前的白發男子──艾略特．伍德曼，以及站在他背後的眼鏡女，嘉蓮．梅瑟斯。其他的男人和發出呐喊的男子一樣都是透過回路，從存在於世界各地的拉塔托斯克分部參加這場會議。
??“射擊！快射擊啊，五河司令！” 這是一名即將邁入老年的男子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隻愛亂吠的鬥牛犬。
??他的行為舉止實在稱不上是符合圓桌會議幹部的形象，但是……也不難理解為何他會如此氣憤。因為設置在圓桌中央的螢幕上顯示出對拉塔托斯克而言最壞的狀況。
??螢幕上可以看見兩名在森林裏釋放出龐大靈力的少年身影。而他的靈力值現在仍不斷地攀升，這樣下去，很可能會重複三十年前的慘劇。而事實上，其他兩人也露出和克萊頓相似的表情，隻是沒有高聲怒吼罷了。
??“伍德曼卿。” 原本一語不發的兩人當中的其中一人頰滴下汗水，出聲說道：“這樣下去真的會發生大規模的空間震。你為何隻給五河司令啟動丹斯雷夫的權限？”
??一名有些陰沉男人點頭表示他也很疑惑： “就是說啊。就算她再怎麽優秀，畢竟還隻是個國中生。你以為當她哥哥和她所喜歡的男生陷入這種局麵時，她真的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嗎？”
??“…………”──要是給予你們啟動的權限，你們肯定會毫不遲疑地按下啟動按鍵。 伍德曼一語不發地在心中如此呢喃。
??為了拯救精靈的組織拉塔托斯克。可是，由衷遵循這個理念而行動的，隻有以伍德曼為中心的派別，其他人不過是因為或多或少有利可圖才加入的。
??以自己的利益為最優先考量。伍德曼並不打算否定這種想法。身為人類，這樣才正常吧。不過，這同時也表示萬一風險高於利益，他們可能會選擇消滅精靈。
??因此，伍德曼認為值得讬付啟動丹斯雷夫的按鍵的人，就隻有琴裏一人。
??即使將射擊自己的哥哥和最愛的人-——這個任務強加在琴裏身上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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